等你上班
等你上班
“姜雪，你造孽啊！”
五分钟前的深夜里，韩嬅再再再再一次被姜雪的电话吵起来，正想发火呢，姜雪却先一步打住她的由头。
“等等！我真的有要紧的事要跟你说！绝对紧急！不紧急你打我！”
“……说。”韩嬅揉揉太阳穴，瞟了一眼凌晨一点的时间：“长话短说！”
“好的。”姜雪深呼吸一口，“我和陈窗接吻了。”
那边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姜雪赶忙紧急地补充：“是她的初吻。好了，我说完了。”
电话那头一时没声了，姜雪还以为被挂断了，拿起来一看，看见了韩嬅微信猫猫头显示还在通话中。
“喂……？嬅嬅？”
“姜雪！”那边突然喝了她一声，吓了姜雪一跳。
姜雪头埋进被子里，支支吾吾地：“咋了……是很紧急嘛……我都说了不紧急你打我……”
“我现在就想打你！”韩嬅长长叹息一口，又说了一遍：“你造孽啊……”
“我没想到啊，我不知道……”姜雪急得在床铺上打滚，“这咋办啊？我肯定今晚睡前会一直想着这件事的！明天也会！杀青了也会！死前闭眼了也会！”
“你说我去给她道歉成不？她会原谅我吗？不过只是和女孩子亲了而已，应该没关系吧？说不定人家不在意呢？是吧是吧？”
“嬅嬅，你说话。你说句话呀！”
听到姜雪是真的着急了，韩嬅才不得已出声安抚她道：“你先冷静一点……你亲都亲了，还能怎么样。”
“那我后面怎么办？装死？”姜雪疯了。
“死着吧。”韩嬅想了想：“欸？那你知道她是初吻以后，当下有说什么吗？”
姜雪想了想，她只记得自己当时的脚拇指紧紧抠在地上，恨不得抠出了三室一厅。
“我说了‘哦’。”
“……”韩嬅砸吧砸吧嘴：“找块墓吧，我给你刻个碑。”
姜雪弱弱地问：“就没有别的……补救办法了吗？”
“我不早说了吗，离粉丝远一点儿……”韩嬅好像翻了个身，声音听起来更重了：“之前你明明对别人都挺有度，挺有分寸感的。这次你到底怎么了……”
“我……”姜雪略微有些心虚：“我觉得也不是完全是把她当成粉丝吧。我们相处了这么几天，感觉她人还是蛮好的，至少，我们应该是朋友吧……”
“朋友的嘴你也亲？”
“直女朋友！”
韩嬅嘴快：“那不一定。”
姜雪怔了怔，后知后觉地狐疑道：“韩嬅。我是不是亲过你？”
“……”
“是不是？”姜雪听到那边沈默了一阵，反而更加笃定了。
“没有。”韩嬅声音小了点：“你喝多了，想亲来着，但只亲到了脸。”
“造孽啊……”姜雪把头埋进枕头里，“怎么办？嬅嬅，不然我先对你负责吧？”
“滚。”韩嬅这次很干净利落。
姜雪最后认命了，反正想也想不出来，不如先睡大觉。
“算了，我先睡了。今晚的事，你先别告诉沈沁悦吧，我怕她也骂我。”
“不告诉谁？”一个女声低低地笑起来，声音从韩嬅那边传了出来。
“……卧槽，下次你俩睡一起的时候，韩嬅你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啊！”姜雪吓得差点从被窝里跳起来，一声国粹爆出来，偶像包袱碎了一地。
沈沁悦没理她，只是悠悠地说：“姜雪，你要不要先好好跟我讲讲，你上次喝醉了，亲了谁的事？”
姜雪迅速滑跪：“悦姐，悦总，悦女王，我困了，我先去睡了哈。你们时间宝贵，慢慢温存，别在我身上浪费了！晚安拜拜！”
电话挂断，姜雪心有馀悸地拍拍胸。
没过两秒钟，微信的提示又亮了起来。本来以为是沈沁悦千里追责，结果点开一看是韩嬅发来的。
“你对这个粉丝，真的不一样。”
没说哪里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姜雪把手机盖到胸口，大部分屏幕光都被盖住，屋里只剩下黑暗和她咚咚的心跳声。
不会吧。
睡吧。
也许明天就好了。姜雪闭上了眼睛。
隔天姜雪被虹城的阳光给刺醒了，她睡前忘记拉遮光窗帘，明晃晃的光线直接糊了她一脸。
猫猫特别不高兴，但是又懒得下床，只好迷
迷糊糊的把头缩回被子里，等了几分钟后，闹钟也响了。
明明昨晚也不算宿醉，也没有流泪，但今天起床的姜雪眼睛却意外的肿，肿到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
陈窗来按响姜雪的门铃的时候，姜雪正好在梳妆台前准备化妆。
打开门，陈窗就看见了姜雪刚把头发扎起来，额前的刘海也被扎了一个小揪揪向上，身上穿着睡衣，素面朝天的朝她眨眨眼。
“你眼睛咋了？”陈窗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就擡手，用冰冰凉凉的指腹去摸了摸姜雪的眼睑。摸过之后她好似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手缩回来，小心地问：“你昨晚，没睡好吗？”
“不知道啊，我觉得睡挺好的。”姜雪表面上非常淡定，“也许是被池导的黑眼圈传染了？”
姜雪把自己头上的小揪揪放下来，捋了捋，确定自己的形象就算是素颜也是好看的，才又擡头。
“所以，怎么了？”
陈窗一楞：“啊？”
姜雪看着她：“这一大早的小陈总过来找我，不是有事吗？”
“呃。”陈窗站在门口，努力地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地问姜雪：“等你一起上班，算有事吗……？”
姜雪显然也楞住了，似乎经历过昨晚以后，她已经默认为了陈窗会对自己保持距离，或者甚至“脱粉”。
只把它当做酒后行为吧，姜雪是这么打算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先一步破除尴尬的人是陈窗。
很自然的语气，很自然的借口，很陈窗。
姜雪让开身子，把陈窗放进屋里。
“进来吧。嗯……就是我可能会先化点妆。”姜雪指指自己肿肿的眼皮给陈窗看，“你要等一下。”
“嗯。”陈窗点点头，便自己在屋里找了一个空椅子坐下，安静地低头玩起了手机。
陈窗不讲话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沈下来的。
她习惯於深色的衣服，好来更衬出她的白。大多时候，除开必要场合，其实她更喜欢穿稍微宽松一点的衣服，比如今天的针织衫，下面套着牛仔裤，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姜雪看了一小会儿，发现自己有些出神，才慌忙把注意力集中在镜子里的自己身上。
镜子里，她意外发现自己居然脸颊上漫出了小小的粉色。
见鬼了。
姜雪今天不拍摄，所以化妆流程不多。她的底子本身就好，只用打了一层底，盖了一下眼睛周围，便和陈窗一起下了楼。
来到二楼训练室的时候，她们看见池迟和崔柳都已经到了，但却没有其他人。
“昨天的定妆照出来了，运营那边要你们先配合着直播签名预热一下，然后咱们官博会同步官宣定妆照。”池迟跟姜雪解释着。
姜雪点头：“就我和崔老师吗？”
“嗯。”池迟把她往旁边赶：“叫小时先带你去化妆间化妆，等下直播场地在一楼。”
“好。”姜雪乖乖跟上。
池迟挥挥手：“崔老师也去。”
“嗯。”崔柳大步追着姜雪，两人聊着天就走了。
直播最后定在的是下午，双方工作室账号预先都有在微博发布预告，於是一到点，就有大批粉丝涌进了直播间内。
直播还没正式开始，直播间里就热热闹闹刷起屏来。
“雪雪！雪雪！看看妈妈！”
“雪宝是不是瘦了呜呜，多吃点！”
“崔影帝好帅啊！”
“前面弹幕挡着我了！”
姜雪和崔柳并肩坐在一起，面前是一张长桌，上面摆着一摞刚印出来的定妆照，还有些签名用的漆笔。
直播镜头微微闪着红光，对准两人，姜雪自然而然就摆出了笑容来：“哈喽~大家下午好呀！我是姜雪~”
直播间就快乐地沸腾起来。
陈窗和池迟还有一众工作人员站在不远处看着，陈窗微微眨眨眼，觉得有些不舒服。
“哎呀，小窗你别动。有根眼睫毛。”池迟转头，见陈窗要揉眼，便先一步按住她。
凑得近了，她才皱着眉头去拿手，轻轻把陈窗一根掉下来黏在下眼睑的眼睫毛，给扒拉了下来：“你昨晚熬夜了吧……这粉盖得可重，不凑近点我都没看出来。”
陈窗咬咬下唇，忽地笑出来，不好意思小小声道：“还是让迟姐发现了……”
“那是。”池迟得意：“注意身体，别熬了啊。”
“嗯，我是昨天下午回
去睡太久了。晚上才有点睡不着的。”陈窗乖乖应下。
然后又抿抿笑：
“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