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瓶山
半途之中,他就向鹧鸪哨几人简单的叙说了一下义庄方面的一些状况。
但等他们师兄妹三人真到了地方,鹧鸪哨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
义庄外围,是成建制的军阀部队就地扎营。
轮班守夜的兵员,但凡是见到宋仁的,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敬畏之感,完全是发自骨子里的恭恭顺顺。
能让这些无法无天的乱世军阀,都表现的如此心悦诚服。
鹧鸪哨心底也愈发对宋仁的身份,多了一份期待。
雮尘珠的消息似乎又进了一步!
等到他们几个进了攒馆义庄的里面。
鹧鸪哨这才注意到,这里面还有一位熟面孔。
陈玉楼……
他们两人分别作为搬山魁首和卸岭魁首,虽然在网剧故事的初期里,彼此之间表现的并不太熟络。
但在原著中,这两人却是早已歃血为盟的兄弟。
此次久违的一场重逢,却让陈玉楼的心下一沉再沉。
对方先前所讲的三位客人,竟是搬山魁首鹧鸪哨!
不同于鹧鸪哨心底的那一份疑惑。
陈玉楼却已经升起了难兄难弟的感觉。
宋仁站在门口处,并不阻拦鹧鸪哨和陈玉楼之间的私自交流。
而是等候片刻,才对陈玉楼道:“陈总把头,现在该是你考虑出结果了吧?”
陈玉楼闻言,短暂的踌躇过后,最终还是选择点头道:“我可以代表卸岭一派,暂时并入到阁下的队伍之中,共探此次的瓶山古墓。”
如果可以的话,他自是一百个不愿意。
但就像是宋仁之前说过的那样,陈玉楼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尤其是搬山派的人也搀合进来,这让他们卸岭一派的价值也就降低了很多。
他担心再犹豫下去,一会对方又要出去一趟。
万一被他给抓来几个摸金校尉……
到那时候,就不是他做选择的时刻了,而是局势彻底颠倒过来。
没办法,宋仁这里给予的压力太大了。
陈玉楼压根就没得选,只能低头。
见对方也彻底服软,宋仁这才开始问询卸岭一派的大部队所在位置。
眼下,陈玉楼一行几人属于探路先锋。
大部队还在后方驻扎着呢。
尤其是,卸岭一派的人,此次是和罗老歪的部队共同行进。
眼下罗老歪被旺财一巴掌拍死了,那他名下的那支工兵营,便要找个办法,尽快处理了才行。
……
眼下
陈玉楼对于罗老歪手下那个工兵营的问题,也是忧虑重重。
他拜把子兄弟罗帅罗老歪已经横死于此,其实这件事并不足以让他伤心的。
毕竟随着罗老歪近些年来越发强势,双方之间的地位已经趋于平衡。
彼此之间,更多的是互相利用的一种关系罢了。
真正让他担心的是,没有了罗老歪的那份统治力和威慑力。
那帮兵痞们很可能会集体哗变。
而他卸岭一派的兄弟们,大多数都是同行者,很可能会被大势裹挟进去,那样的话,损失可能会相当惨重。
宋仁拿到了地点。
在离开前,只说了一声工兵营的问题,他会顺手解决的。顺便也会将卸岭的大部队,带入此地。
但具体怎么解决,怎么行动……
陈玉楼是连想都很难想象的到。
那工兵营,可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大部队啊……
就算是个人伟力足够勇猛,难道能抵得住几百杆汉阳造长枪?
等到了后半夜里,陈玉楼心事重重,始终都有些难以入睡。
于是,他便和鹧鸪哨几人简单去攀谈了良久。
大致也弄清楚了彼此间的真正处境。
这时候,鹧鸪哨才惊觉,他先前时刻,可不仅是小瞧了对方,就连运气方面也好的离谱。
望着陈玉楼只是简单缠起绷带的右手,缠绕的绷带里已经有了一抹浸红色。
鹧鸪哨蹲坐在墙角的位置上,忍不住开口提议道:
“陈兄,我师妹花灵精通药理,在医术方面也颇有所长,不妨让她来帮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花灵也没有睡着。
今夜的大事,简直是一件接着一件,讲都讲不完了,搞得她都有些好奇心作祟,已经贴着墙角听了半天。
此时,小姑娘是用一根簪子盘着娇俏可人的道姑头。
全程下,她就坐在角落的不远处,只默默的偷听着。
尤其是听到陈玉楼说起那半人半虎的旺财时,花灵更是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时不时的,她就会转过头去,张望一眼守在房梁上的那个大块头。
真让人无法相信,那个一脸憨憨的大个子,竟然是成了精的一头虎妖……
这还是她平生以来,头一次见到这等稀奇事情。
至于那个让虎妖都毕恭毕敬的男人,花灵就更觉奇怪了。
听师兄说,对方是道门中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世上,难道真有能成仙作祖的神仙吗?
“花灵,花灵?”
花灵额间沁出冷汗,猛然听到了师兄的呵斥声,这才快速回过神来。
陈玉楼略显歉意的递过去受伤的手,道:“花灵姑娘,之后就麻烦你了。”
花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同样为先前的失力而道了声歉,然后便取出背篓里一向随身携带的药箱,帮陈玉楼认真的处理了一下右手上的贯穿伤。
鹧鸪哨起初还没太在意,但注意到那骇人的伤口时,仍旧是不由自主的皱紧眉头。
先前陈玉楼讲述的那些雮尘珠的零碎消息,他隐隐有些愈发相信了。
花灵一边为陈玉楼重新上药,一边咋舌:“这伤口也太顺滑了吧,若要做到这样,想必那把兵器也并非凡铁。”
陈玉楼:“……”
难道我被自己的小神锋捅穿了手的事情,还要告诉你吗!
花灵:“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真是厉害啊。我已经好久没见过,能比师兄还要出彩的人了。”
陈玉楼脸色微黑:难道我不是人吗?
……
等到后半夜过去,天色已经逐渐蒙蒙亮的时候。
宋仁带领着数百余名卸岭精锐,连夜赶路,也是在最后的几分钟前,终于抵达了攒馆义庄。
至于罗老歪的工兵营,则是一个人都没有能跟来。
不过,那帮人本来就是拖后腿的。
在原著中,还马马虎虎承担了送人头的主要角色之一。
但在网剧中,罗老歪的那帮工兵营就巨坑无比了。
后期,更是让罗老歪的副官领兵哗变,彻底投靠了罗老歪的死对头,其间还一枪毙掉了罗老歪。 现在,罗老歪也已经提前死了。他的那位副官登时就坐上了久违的帅椅。
只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宋仁的到来,淹没了整个工兵营的多余声音。
也让隔壁安歇的卸岭众人,俱是面面相觑。
天色微亮
陈玉楼顶着一双熊猫眼,走出义庄。
远远的,他就见到了在附近营帐内休息的卸岭群盗。
陈玉楼都愣了愣。
亏了自己还担忧了一整夜,结果这么快就全都赶过来了?
这……
陈玉楼悄悄将‘赛活猴’、‘地里蹦’两人叫到僻静的角落里。
见得左右无人,这才询问道:
“赛活猴、地里蹦,夜里大部队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老歪的工兵营呢?怎么会一个人都没见到。”
赛活猴是一个瘦高的青年,地里蹦则是一个刚刚及腰的小个子。
听到陈玉楼开口询问,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心有戚戚的开始起讲述夜里发生的那场惨剧。
要知道,为了探索这次的瓶山古墓。
包括前期的准备工作,以及盗取成功之后的搬运部队。
整个工兵营一次性动用了将近千余人。
这些人也不知是从何处听了罗老歪生了意外,在宋仁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了炸营的迹象。
罗老歪的那位副官,更是大肆的开始收编心腹部队。
扯出的口号,乃是所谓的——为罗帅报仇,血债必以血偿!
也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宋仁闯入了营地之中。
讲到这里,赛活猴和地里蹦就有些噤声了。
陈玉楼催促道:“后面呢,那千余人的工兵营到底怎么了!”
地里蹦没有直接说,而是语塞艰难道:“掌柜的,你觉得我们卸岭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听从一个外人的命令,让我们连夜赶路,奔赴攒馆义庄。”
陈玉楼皱起眉心:“不对啊,他拿走了我那把象征身份的小神锋,你们不是在这件信物之下,才找过来的吗?”
地里蹦听的愣了下。
倒是赛活猴接过话茬:“可能是对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
“掌柜的,我们会顺从对方,单纯就是迫不得已罢了。”
“要知道,夜里那一场,工兵营那边千余人的枪械部队。”
“包括炸营的,哗变的那些人,几乎只在不足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就被对方屠戮的彻底吓破了胆。”
“听人讲,对方最后还和工兵营的人立下了一些约定,这样才放过那些剩余者。”
“至于我们,单纯就是不得不信而已。”
“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陈玉楼:……
这人是不是针对我啊,搬山卸岭两派门人,怎么只有我们卸岭一派始终被他威胁。
搬山派的人明明也是被迫来的,但待遇方面明显比己方好上很多。
……
清晨
一缕阳光洒落下来
物资、工具已经完全收拾妥当了。
五百余人的部队,连同二三百人的卸岭门人,直接在山道上拉起了一条婉转的长龙,向着老熊岭的深处行进。宋仁则暂时坠在后方,他先是返回了苗寨。
借用旺财在苗寨中的特殊身份,提前找出了那只怒晴鸡。
所谓怒晴鸡,即是凤鸣怒晴鸡。
乃是五毒克星,也是独属于湘西怒晴县的特色。
寻常的鸡禽,眼皮自是生在眼下的,但怒晴鸡的眼皮正好相反。
而眼皮在上,即为凤凰。
也就是说,这只怒晴鸡,是拥有着凤凰的祖血,只是相对的有些稀薄而已。
在网剧中,怒晴鸡好勇斗狠,鹧鸪哨几人最初是想支走了那家的主人,然后偷偷将怒晴鸡带走的。
但是老洋人进去后,不仅没有得手,反而还被啄了一通,只能灰溜溜的跑出来。
到最后,还是鹧鸪哨用口技将之收服。
只是,眼下这一趟,宋仁为了不耽搁赶路,速去速回,因此是独自回转的苗寨。
听那家苗人描述,那怒晴鸡十分难缠。
结果宋仁都还没走进去,怒晴鸡就自己乖乖走出来了。
这是出于生物本能上的恐惧,与宋仁施加的磅礴压制力。
怒晴鸡在宋仁面前,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再加上宋仁还提前抛砖引玉,递上来的一枚指甲盖大的妖丹。
正是夜里夺过来的老狸子的那枚小妖丹。
这东西对成了精的,皆是大补。
怒晴鸡拥有祖血,不止天克五毒,而且也有些智慧。
在宋仁的恩威并施下,乖乖的钻进了宋仁背后的竹篓里,那枚小妖丹作为奖励品,送给了它。
怒晴鸡用喙一啄,一口便吞咽下去。
那近乎暗红色的鸡冠和肉裙,逐渐变得愈发深沉。
而那原本黑黄相间的鸡毛,色泽上逐渐表现的越来越鲜艳起来。
原本似是铜浇铁铸一样的鸡爪和鸡喙,也在变得愈加明媚而锃亮。
宋仁背起装怒晴鸡的竹篓。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猛然间一跃而上,御剑疾驰!
相较于携带物资和工具的大部队,宋仁即便是在一来一回的耽搁之下,也仍旧是第一个赶到瓶山之上的。
瓶山巍峨,似是一座倾斜的庞大天瓶,直插云霄。
山间四处,笼罩着蒙蒙白雾。
一些较浓的方位,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彩色。
怒晴湘西的网剧故事,和鬼吹灯的原著,还是有些不同的。
尤其是剧情的后期,改动的有些太多了。
……
宋仁第一个赶赴上的瓶山,他早早的就立在了山巅之上。
站在那条因为地质变迁,而在瓶肩部位,裂出来巨大天堑。
俯望之下,深不见底。
其间漆黑一片,隐约可见白蒙蒙,泛着一丝丝彩色的淡淡毒蜃。
天堑的两侧皆是悬崖峭壁,潮湿且光滑。
而悬崖两侧,则是长满了青绿色的苔藓。
向下凝望许久,仿佛在凝视一处深渊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