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孙大人的下场
除了之前最爱蹦哒的那个宠妾，被孙大人关进了柴房，不许人探望之外，似乎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乍一眼看过去倒像是家人同心。
孙大人依旧摆着那一家之主的谱。
他对先前孙夫人顶撞自己一事不满，还敲打了她好几回。
他甚至还斥责孙夫人不够贤惠，若下次碰到这种事，万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只顾着自己的女儿，不顾旁人。
孙妙言昏迷着的时候，孙夫人为了女儿几乎跟孙大人撕破了脸。
现在孙妙言好好的站在孙夫人面前，孙夫人自然又恢复到了从前那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对着孙大人言听计从。
说来说去都无非那几句话。
——老爷说的对。
——是妾身愚钝了。
——老爷今日说的这些，妾身全都记下了。
——妾身知道错了，日后妾身定会做个贤惠之人。
孙大人对她这副模样十分满意。
因此数落了几次之后就没有再接着数落了。
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把孙夫人调教的差不多了，她又会变成从前那个贤良淑德的夫人，届时她得好好教养好孩子们，日后那些孩子自然也会好好孝顺她，不会少她一口饭吃。
孙夫人听着这些心里只想笑，可面上却仍旧是恭顺柔婉。
有一日他和孙妙言秉烛夜谈，第二日她就对着孙大人更加贤惠。甚至还提出要给孙大人重新纳一方妾室。
孙大人志得意满，原想着过段时间等自己的宠妾知道错了，再将宠妾也放出来，到时候又是和和美美的一家。
可是现在想想却觉得与其将原来那个喜好惹事的宠妾放出来，不如重新那一个懂事有趣的。
总归先前的那个宠妾也已经不年轻了。
说到底他也已经看腻了。
这男人嘛，都是有劣根性，都是在意新鲜感的。
有了新人，哪里还能记得住旧人。
他开始忘记了自己先前最喜欢的那个宠妾，也忘记了他和对方的儿子。
这院里的下人最是拜高踩低，见他这个做父亲的如此，那些个下人对宠妾生的小少爷也开始逐渐不上心。
以至于孩子生了病例，底下的下人也疏于照顾。
一场风寒反反复复，最后竟叫这孩子被一场风寒带走了性命。
孙大人这个时候才想起原来对方曾经似乎还是他最喜欢的孩子跟着掉了一点滴眼泪，过后就又将目光放在了新的宠妾身上。
原先的宠妾，认定自己孩子出世一定与孙妙言和孙夫人脱不了关系，成日里在柴房破口大骂。
孙夫人也不计较，总归这事情的确不是他做的，她问心无愧，她反而贤惠的说对方病了。
还说要请大夫让对方好好瞧瞧。
她总归是做足了贤惠的样子，大夫请了药也抓了。
只是对方或许因为失去孩子受到了大刺激，大夫也说心病还须心药医长此以往，原先那位宠妾只怕很快就会油尽灯枯。
果然大夫料事如神。
又过去了大概半年，那宠妾竟然真的一命呜呼了。
孙夫人请大师做了一场法事。
为府里除尽邪祟。
之后又过了半个月，她竟然再次怀上了孩子。这倒是把孙大人激动的喜不自胜。
要知道，孙妙言都已经十五了。
他其实也很少进孙夫人的院子，上个月只进了两次，每次都和孙夫人喝了酒。
没想到，他竟然雄风不减当年，还叫孙夫人如今怀了孕。
孙大人十分高兴。
十月过后，眼见着孙夫人生下一个男孩之后，他便更高兴了。
再没有什么比老来得子，更叫他觉得兴奋了。
虽然他早就已经有了不止一个儿子，但那些都是庶子。
还是六七年前，他还年轻的时候有的。
如今他年纪可是大了呢。
年少得子和老来得子，对于男人来说也都是不一样的。
得了这个孩子之后，孙大人似乎都没从前那么宠妾灭妻了，倒是孙夫人还依旧是贤惠的模样，叫他时不时去旁人的院子里走一走。
看着抱着孩子的孙夫人，孙大人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夫人啊，你如今真是越来越叫我觉得你贤惠能干了。”
“我也是祖上积了福，才娶得你这么贤惠的妻子。”
孙夫人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孙大人倒是越发觉得她温柔从容。
他流连于妾是房中，也时常来孙夫人院子里看一看孩子。
只是或许人若是年纪一上来就容易生病，他近日里越发觉得力不从心。
在一个早上呛了风之后就病倒了。
孙大人十分恐慌，还以为自己会因着风寒去世。
但谁让孙夫人是个贤惠的女人呢，她立刻请来了全城名医为孙大人续命。
孙大人虽然每日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一旦下了床，超过半个时辰就会虚弱的晕厥过去。
时间一长孙大人再也不想下床了，只得日日躺在床上。可有时候也觉得躺着整个人都要生蛆。
孙夫人仍旧每天过来看他，同他说说话，还叫他不要担心，府里的一切事宜有她在呢。
孙大人躺在床上感慨万千。
孙夫人果然贤惠，竟叫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若早知道孙夫人是个这么贤惠的性子，那些年他就不会做什么宠妾灭妻的荒唐事。
若是知道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躺在床上，整个人虚弱的都无法动弹，只有孙夫人日日来陪她说说话的话。
自己更不会纳那么多，所谓的妾室。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自己做错了，是自己让自己的夫人受苦了。
孙大人就这样，躺在床上苦熬分明日子，过得也不算清苦，偏偏就是觉得十分折磨。
在他终于熬不住的时候，却眼睁睁的看着孙夫人的精神头似乎越来越好，来他院子里陪他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孙大人神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孙夫人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话，感慨道：“我这都到弥留之际了，没想到还是夫人，你对我最不离不弃，来世咱们还要做夫妻，届时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孙夫人却笑盈盈的看着他。
“不必，怪晦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