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丧心病狂的夫妇

严瑾全然没有害死一个人的愧疚,他只遗憾于,自己目的并没有真正达到,庄蕙就那么死了。

“我这个表妹,生的国色天香,可惜实在是太蠢,太过不识时务。”

严瑾语气冷淡,眉目之间到底难掩戾气懊恼。

庄蕙是死是活,他并不关心。

可他恼怒于庄蕙脱离了掌控。

庄蕙本应该乖乖做他的妾室。

应当像肖氏一样,为他红袖添香。

可惜,庄蕙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过不识抬举。

肖氏看他一眼,脸上扯出一个微笑,勉强扯了扯嘴角,严瑾倒是毫不心虚,可她究竟还是有几分害怕的。

“她……她是不识抬举,倘若她聪明一些,愿意到咱们家来,无论是我还是夫君,都会好好照顾她。”

肖氏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甚至将自己都给说服了。

她缓缓抬眸看了一眼严瑾,“夫君,你……”

严瑾打断她的话,只是皱了皱眉,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仍有些不悦。

“你那日究竟与她说了什么?”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寻死?”

按照严瑾布下的棋局,庄蕙被羞辱之后,应当会同他解释什么,至少会让他莫要伤了和肖氏之间的感情。

不是他算无遗策。

是庄蕙自小到大就是这般懦弱。

被人欺负了,不敢吭声。

有些事分明是她自己是苦主,但应者不愿意惹事,她反倒会主动息事宁人。

她这样的性子,被他这样的人盯上,实属再合乎寻常不过。

只要庄蕙同他解释。

那时,他便会好好安慰她,叫她莫要多想,哄着她吃了茶或糕点。

届时,庄蕙昏迷不醒,他想要做什么,自然是一切随心。

待到醒来之后,生米煮成熟饭,一切木已成舟。

庄蕙就算是后悔,那也来不及了。

那时候,可由不得她想不想做妾。

除非她不想活。

严瑾自认为自己不算是卑劣之人,他并没有想过要逼死庄蕙。

走到这一步,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结局。

一切本来都进展的很是顺利,偏偏庄蕙竟然不管不顾,她宁愿投湖都不愿意嫁给他!

这实在是过分羞辱了严瑾。

于是他便从中怀疑,是否是肖氏阳奉阴违,中途和庄蕙说了什么。

肖氏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委屈不已的看着严瑾,“冤枉啊夫君!”

“我从头至尾都是按照你的吩咐说话做事,万万不敢有半点的添油加醋,就怕坏了你的事。”

不仅仅是严瑾看不惯庄蕙成日里的清高模样,就连肖氏自己也看不惯。

庄蕙那个小贱蹄子,仗着有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就处处装清高,自以为总是高人一等。

肖氏自己也想看看这样清高的庄蕙,要是有朝一日为人妾室,处处做小伏低,又会是什么模样。

于私心里肖氏自己,也想折断美人的傲骨。

也想看看如庄蕙这样的大美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奉她为主的模样。

可偏偏,庄蕙竟然十分不识抬举,选择了投河自尽。

肖氏心底也有些不快呢。

可是这会比起不快,她更多的是害怕。

她怕庄蕙死了之后到了阎王殿里面就洞悉了真相,到时候不管不顾,非要化成厉鬼找他们报仇。

严瑾不以为意。

但她总不能做到像严瑾那样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严瑾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的神情不似作伪,到底还是将怀疑探究的视线收了回去。

他淡淡的道:“你最好不要说谎。”

“若以后叫我知道了,庄蕙投河是因为有你在一旁从中作梗,你猜我会如何?”

严瑾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脱离掌控,有人算计他。

肖氏的长相实在是入不得他的眼。

若非因为她名声好,贤良淑德,且她是个十分识时务的人,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想要什么,不必他说就主动为他出谋划策,帮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其中就包括他惦记着的庄蕙。

可偏偏,严瑾还没有吃到嘴里,庄蕙就这样死了。

严瑾眉目之间溢出了几分厌烦,再看杵在一边,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肖氏,他眸中的厌恶倒是更甚。

肖氏到底与他是夫妻,还是能瞧出来他因着何事而烦躁。

在看着他时,倒是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夫君,若您实在不甘心,妾身这里,倒也不是毫无办法。”

没吃到嘴里就会一直惦记。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

男人的劣根性自古如此。

严瑾看她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蹙,“人都已经死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她还能叫庄蕙再活过来不成?

她若有那个本事,至于一直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任自己指哪打哪?

肖氏扯了扯嘴角。

她眉目之间划过一抹狠意,用力扯了一下手里的帕子,缓缓咬着牙道:“我出嫁之时,母亲曾给了我一颗秘药。”

她微微低下眉头。

“那时,母亲说,内宅之中,总是免不了争斗,她怕我应付不过来那些镜子阴毒的妾室,便给了我这样一颗药。”

“母亲,这药,若是吃了,能叫人死而复生半个时辰,但也只有半个时辰。”

那似乎是母亲花高价帮她从一位大师手里寻的。

这药只有她和自己的贴身丫鬟,以及自己最信任的嬷嬷知道。

母亲本来想的是,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被手段狠厉的妾室给害死,吃了这颗药,就能够,让自己不至于带着仇恨死去。

当然,还有另外的用处。

“母亲说,后宅之中往往多的是拿一条人命来陷害的情形。”

“她也怕我,会被人栽赃嫁祸,因此就想着,若是有了这样一颗药,无论如何,总能让我多两分可以辩驳的机会。”

肖氏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之中溢出两分苦笑。

可惜母亲后来以为,这些东西在内宅之中都用不上,毕竟在外人看来,严瑾对她当真是用情至深。

可究竟是不是真的用情至深,这就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肖氏咬了咬唇,看严瑾的目光充满了讨好,那一颗秘药,就是她讨好自己夫君的投名状。

她掀了掀唇角,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帕子,“有了这东西,就算庄蕙那小蹄子的身子骨都已经冰凉了,也能叫她突然之间变热。”

“能她做半个时辰的活人。”

而半个时辰,无论如何都已经够严瑾行事了。

毕竟和自己待在一处时,严瑾总是很快就收尾,向来都心不在焉,带着几分敷衍。

和庄蕙那小贱蹄子待在一处,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半个时辰都不够用。

严瑾皱了皱眉头。

“半个时辰吗?”

他心中虽有几分不满。

可他到底之前连肉都没有吃进过肚子里。

如今虽然只有半个时辰,但到底总好过,从头到尾,什么都吃不到。

可惜了,那样一个美人胚子。

严瑾的目光落在肖氏身上,“你倒还算是识时务,明日,咱们不是都要去一趟庄府吗?”

“届时,你将灵堂的那些下人支开,替我好好守着,最好给我准备一颗药,别叫她叫出声。”

虽说,不叫出声,到底是有几分扫兴。

可——

严瑾眉目之中竟然溢出了几分兴奋。

可他到底还未曾试过灵堂里和人纠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肖氏这话说出来,虽然有些丧心病狂,可也切切实实的讨好了他。

他甚至伸出手,面露一个温和的笑,难得的在肖氏的发顶上摸了摸。

“我的好夫人,你就是一个解语花,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更贤惠,也没有人在比你更懂我的心思。”

“不论我有多少人,你总是最贴心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