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逐一排查
本就是宵禁时分,倒是极容易地就控制好了。
四更天,皇上准备上朝,凤南茵在慈宁宫又陪了母后一会,见她撑着双眼不敢入睡,脸上写满痛苦的表情,心中全是心疼。
“娘亲,让叶荭姑姑在这里守着您,女儿去查那下降头之人,今日势必将人揪出来。”
皇太后到底是宫斗了一辈子的人,只要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撞鬼,而是有人要谋害她。
先前的颓靡之色一扫而空,脸上多了三分戾气。
“与本宫有仇,见不得本宫好的,这宫也不剩下几人了。”
“留在宫中养着的那两个太妃是个没本事的,这么多年都是透明人,嫉妒眼红我的就只剩下一人。”
凤南茵瞬间想到娘亲所说之人是谁。
她沉默些许,想到女人的忌妒与疯狂却是能做出许多出格的事。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的?
“母后,若这事真是她所为,您觉得她最终目的是什么?”
皇太后一声冷笑,“降头术早百年前就有,后来被禁。一旦发现有人下降头,便是杀头的罪刑。在这深宫住久了,哀家也了解一些。”
想到那个的目的,郑文姬恨不得现在就将其千刀万剐。
“这一次若是她成功了,下一步就是我的轩儿。”
凤南茵打了一个激灵,想到皇上会被人害死,哪怕只是想象,想到有人要这样用巫术伤害景轩,她都不能接受。
前所未有的恨意在风南茵心腔当中不停地膨胀。
她道:“娘亲,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只是怀疑,根本不能有所动作,毕竟她的身份太高。
皇太后起来给自己更衣,一边对凤南茵道:“找到罪证,哀家要她不得好死!”
她将目光落到能近身伺候的宫婢身上。
“降头术要用哀家的物件,没有我的贴身物件成不了事。身边伺候的这些人都是本宫信得着的,用不着审问。”
宫中一众婢子、内侍皆是心头一松,能得娘娘如此信任,她们愿意用一辈子来效忠太后。
“这段时间,本宫只在慈宁宫与永寿宫做停留,既然慈宁宫无从下手,永寿宫便是他唯一的机会。”
宫娥苏雯大着胆子道:“可是娘娘,奴婢收拾您日常,并无丢失的物件,连张帕子都没有少过。”
她负责太后的起居、穿戴,每日都要清点物品,如有东西丢了她都会被治罪。
太后抚摸了一下自己花白的头发。
嘴角笑得讥讽,“第一日法事,足足磕了不下千余个头,那日哀家的发髻散了,你可还记得?”
红绣立即道:“奴婢记得,当日是奴婢在侧陪太后整理的发髻,娘娘那日累到了,苏雯姐姐回去给您取了更换的褙子。”
那日法事第一场,要不停地起身,再叩拜。
皇太后为所做之事忏悔,想让先皇的灵魂早日超度,生生熬过整场法事,随着法师们不停地起身,叩拜,出了一身的汗。
回宫前,她重新做了梳妆,定然那时掉落了头发被人捡了。
如此,凤南茵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本宫这就带人去将永寿宫的人都拘起来。”
皇太后却是更恨了,她留春生一命,确实有利用他之意。
可此人感受到自己命受到威胁,竟然生了害她之心。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让春生亲手将这人揪出来。”
凤南茵此时还不知其意,只以为公公做了多年大内统管,对各宫人员了如指掌,所以让他将此人带来。
可是当凤南茵寻到公公时,他竟是当场变了脸色。
“皇后娘娘,老奴听不懂您说的这话,永寿宫先前就五人,太上皇住进来安养,从内务府重新调了二十人,您让老奴叫哪人?”
凤南茵:“公公,你在慌什么?”
春生发现自己额头竟然冒了汗,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都能想象出自己脸色多难看。
“娘娘,老奴只是怕完不成太后和娘娘交代的任务会被责罚。”凤南茵伸手,小银子将名录拿上来。
她仔细阅了,先前这里确实有二十人,可如今名册将这些人又划了去。
小银子:“娘娘,太上皇殡天后,这二十人已经被内务府调回,留下的还是之前的五个老人。”
“但奴才刚在外面分别审问了这五人,发现其中一人极大的可疑。”
凤南茵说这些时,眼神盯着春生,发现他竟然开始发抖了。
先帝身前第一大内统管,什么场面没见过,他调教出来的徒子徒孙不过说了一句可疑,至于让他慌得发抖?
“说说看。”
“奴才刚问几人,都是哪一年进永寿宫做差的,四人皆说他们是宣德八年入宫,一直没得机会调往它宫。”
“可是另一人,却说是在宣德二年入宫。”
凤南茵挑眉不解,“哦,他倒是实诚?”
鹤立鸡群,格格不入,这么容易就查到了吗?
小银子嗨了一声,“他倒是想说谎,可这人头发都花白了,一脸的风霜,说谎也不会有人信啊。”
新提拔上来的素清姑姑立即在旁解释,“娘娘不知宫中规矩,男子入宫年纪不得超过二十岁,此人若是宣德八年入宫,如今他最大的年纪也就二十九岁,正值壮年怎可能头发花白。”
“若是宣德二年入宫,那他现今年纪就有三十七岁,花白头发就很正常。”
凤南茵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挑眉看向春生。
“公公,你在永寿宫两个月,对此人了解多少?”
凤南茵等于又将问题抛回公公。
小银子只用了一盏花时间就看出了问题,公公在皇帝身边伺候,忠心耿耿又怎么会不知这宫里有一人,与别人非同一年入永寿宫做差?
公公不敢与凤南茵对视,垂下头在腹中打着草稿。
“奴才想起来了,之前有一个叫林源的吃坏了肠胃调走了,奴才便把万公公调了过来。”
“刚刚本宫与你要人,不就是指的后调来的这人,你为何不知是谁呢?”
春生猛地跪下去,“奴才实在不知万公公有何问题。”
凤南茵又问,“那他是哪日到了永寿宫顶替那个调走的林源?”
春生刚要说话,凤南茵又道:“公公,你现在不是大内总管了,说谎之前要想想代价。”
春生慢慢跪了下去。
他发现,皇后娘娘再不是当初入宫的那个小女孩,她有寻常这个年纪女子没有的稳重。
更有这个年纪女子没有的睿智。
她一再点自己,必是查出万公公所做之事。
他有些后悔,不该与朱皇后同谋,此事竟是这么快就暴露了吗?
“老奴不知此人做了什么,但他确实是经老奴同意入的永寿宫。”
“什么时候?”
春生道:“做法事的第一天。”
凤南茵掸了掸身上坐出的褶皱,对小银子道:“将万公公绑了,交给萧统领。”
临走时,凤南茵遗憾地对公公摇头,“春生,亏你做了一辈子忠犬,晚年却犯了这么大的糊涂,谁也救不了你。”
慎刑司
男子被扒了袄子架在外间广场上,身上纵横交错都是鞭痕,却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汪晟看了一眼萧河。
“要不是他还在喘气,我都怀疑他是个死人。你瞧这些鞭子下去,他连叫都不叫一声,脸上表情都没变一下。”
萧河眉头紧蹙,“太后和皇后皆怀疑此人是巫师,他会不会将受罚遭受的疼,利用巫术转到别人身上了?”
若是那样,将人打死了,岂不是也逼问不出任何有用的证据?
这可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