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重生.1【Rebirth】
“未知的未来在我眼前展开。面对未来，我生平第一次感到充满了希望。因为如果一台机器、一个终结者，都能懂得人生的价值，或许我们也能。”——《终结者2》
听着耳边屏幕中传来的老式科幻电影台词跟咀嚼声，位于副驾驶上身着警服的年轻女子抿了抿嘴唇，她的目光不由得挪向右侧的车窗。纵使气候巨变，自年底都市的夜空中仍在飘雪，片片雪花自漆黑如墨的夜空飘落，在路灯下翻飞雀跃化作令人目不暇接的闪耀光点。
那运气好的降落在玻璃上，在内部传导而来的温暖中只用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几滴顺着窗户流下的冰露，未到底端就消散得无影无踪；运气差的则落在那柏油路面上，随着引擎推口跟排气管呼出的热气儿顷刻间化作夹杂着尘土的泥水，接着便在冷风中搅成一溜带着印痕的冰泥。它们好像不甘心似地抓擢着自天上飞落的同胞塞入自己的身体，似乎想要重新把自己变回雪花的洁白，却使得那摊在地上肮脏无秽的瘫软身躯愈来愈大。
她感觉到有东西戳了戳她的胳膊肘，接着是黑暗中一团冒着热气的玩意朝自己递过来。【猪肉口味的合成包子，来俩？】
“谢谢...”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包子，眼睛忍住不去瞥对方在黑暗车厢内闪闪发光的义眼。她努力转移注意力时，脑子中忍不住开始回忆起出门时跟接待处大叔的对话。
“哟，小李啊，瞧你出勤一趟是真稀罕，是什么事儿让个值班的分析员出动？”
“又是博物馆？嘿，怪事！这年头的冷门地儿还有人费尽心思在那儿搞事，不懂！”
“哟，你瞧。来接你的是你们那个新队长？可当心着点，我听人说啊，她以往好像惹了点麻烦事，那眼啊，是叫人剜了。后来成了那啥....对，赛博格。保不准啥时候跟新闻里那样就发疯咯！”
【唉，小李，看前面。】左侧传来的话语打断了她略显杂乱的思绪，那驾驶位上酒红色头发的女子努努嘴，眼神汇聚在前方路口红绿灯一辆悬浮飘过的豪华轿车上。【新款布加迪，上周才发布这周就瞅见了，啧啧，不愧是京爷啊，豪横。】
她的目光聚焦在对方没动一口的包子上，开口道。【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瞧你每次吃夜宵时挺欢快的咧。还是说...刚接触这私家车的无人驾驶，瞅我一边看电影一边开车不太习惯？】
“呃，不是这个啦雅队长。”被叫做“小李”的年轻人急忙说着，咬了一口合成包子。“我很感激队长能在休假时开私家车陪我出任务啦，但我想不明白的是，是什么样的消息能把咱市里所有的警用车辆全部调动到抽不出排空呢？”
【那就不是本次我们出行的目的了。】随着车辆一个左转离开闹市区，面前的道路看上去似乎一下黯淡了些许，为了扭转车厢里些许凝固的气氛，驾驶位上女子开口道。【小李，知道‘鹰猎’嘛？最近新流行的一种复古活动，今年就光咱省就出了不下一百五十起走私案件。】
“那个...队长，‘鹰’是什么？”小李弱弱的问道。
【现在很稀有的一种食肉鸟类....嗯，怎么说呢...你见过什么鸟？】
“鸟嘛....”小李皱起眉头，好像这样可以从自己关于这种在自己一生中几乎只在书中只字片语读到过的动物有个更清晰的记忆认知。“几个月前我好像在窗口见过麻雀...小时候学校组织去动物园见过他们有养斑鸠跟野鸭....”
【嗯，鹰是种大得多的鸟...比一只鸡要大一些。鸡就是那些在超市里真肉区四五千一只，那种光溜溜没脑袋的东西。】队长眨眨眼，接着说道。【它们的爪子跟肉钩一样，视力好的跟望远镜一般，在几十米的空中就能看见地上动物的一举一动，然后猛扑下去将目标杀死，用那同样跟弯钩一样的嘴巴吃猎物的肉。】
“...有点难以想象。”小李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我见过的那些麻雀胆子小的很。远远地看见人就飞走啦。”
【不奇怪，现在的鹰野外数量据说比绿头鸭还少，有说法已经野外灭绝了；一般点的动物园里也没有，要去那些私人保护区和繁育中心可能才能见着。】队长说道。【知道在灾变前关于鹰有个很邪乎的传说么？
据说鹰能活到七十岁，在它四十岁时羽毛会磨损不堪，爪子跟嘴会因为过长而成为累赘。这时候鹰会来到自己的巢里，把磨损的羽毛统统拔掉。再把过长的爪子折断，嘴巴在石头上敲碎。这样忍饥挨饿三十天，鹰就会长出新的羽毛跟坚嘴利爪，再活三十年的时光。】
“真的？一只动物能这么厉害？”小李忍不住睁大眼睛问道。
【胡说八道，假得不能再假了。】队长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不说鸟的喙跟爪子连着骨头，飞行动物的新陈代谢是很快的。一个月？一周不到就能给饿死了！】
小李绷不住的声音淹没在随着反重力引擎随着车辆停止而发出的轰鸣之中。她向窗外看去，只见偌大博物馆此刻在雪夜幕色的笼罩下显得幽暗而阴森，拉起的警戒线泛出不自然的刺眼光色光亮，在明暗闪烁中透出的光亮将博物馆窗内的影子扭曲了形状，变成令人反感的可憎模样。
雪在此刻随着凌冽的风似乎更大了一些，在愈发密布的白幕中，她们见到一个的漆黑人形自入口走出，如同学步的儿童蹒跚着靠近。随着呼啸的风吼，小李看着对方那分辨不出眼目口鼻的面孔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您好同志，我们是派出所...”
那个人形黑影没有停下，反而是突然身体前倾，发出含混不清的低吼声。他的双臂不自然的摆动起来，大叫着向着小李扑了过去。
旁边的雅队长神色一凛，只身拦在呆若木鸡的小李身前。却见那飞扑的黑影突然猛地面朝下栽倒在雪地之中，接着祂狼狈不堪地发出一声痛苦呜咽。
“哎哟...能拉我一把么，我的脚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