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小姑姑
凤倾舞微微一怔。
这种感觉很是突兀，但是她永远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管是锦瑟给她的感觉，还是她父亲说的那些话，她都相信这是真的。
“凤倾舞。”在这时，锦瑟喊了凤倾舞的名字。
凤倾舞回过神来，对上锦瑟的眸光。
下一瞬，锦瑟缓缓开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在威胁你，只是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你若是想要救你父亲，在最短最有限的时间之内，我绝对是你最好的帮手，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你要相信我。”
“我父亲不想把你牵扯进入到这种事情里面。”凤倾舞道。
锦瑟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出声，“我就知道这绝对是凤鸿宇让你这么做的，他这么说，当真是一个无赖了。”
无赖？
凤倾舞眉毛微微上扬。
“当年他将自己的消息送到我这里，我就已经牵扯进入到了这件事情当中，现在想要让我抽身，哪有这么容易？又哪有这么简单？”
锦瑟说到后面，唇角挂着的笑容里已经染上了一抹苦涩。
她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凶险，被牵扯到进入这种事情当中，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可自从凤鸿宇将那消息传给她……不，太晚了，应该是当年她在龙城见到凤鸿宇的那一面开始，她就已经牵涉其中，再难从中脱身了。
锦瑟脸上那失魂落魄的表情，让凤倾舞眉毛忍不住微微上扬。
若是说她之前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锦瑟的确是她父亲招惹到的桃花债。
“看样子，我是无法说服您的。”
锦瑟笑，“你们父女俩的确倔强，但我锦瑟和你们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凤倾舞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刚想要说什么，锦瑟的声音紧跟着落下，“好了，现在不说这个了。你得赶紧告诉我，你父亲到底留下了什么消息，这样的话，我才能够想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找到你父亲。”
说话间，锦瑟失魂落魄地垂了垂眸子，“这么多年，我在虚夜大陆上经营，虚夜王都都城我也去过几次，也曾明里暗里打探你父亲的消息，但是从来都没有打探到过什么有用的消息。”
“现在……终于能从你这里……得到些许只言片语。”
凤倾舞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开口道，“我父亲说，他当年是被一股力量吸引到虚夜大陆来的，他想要离开虚夜大陆去寻找我母亲，这才参加百城之战，可直到拜入虚夜打的门下，他才知道想要离开虚夜大陆有多么困难。”
“其中艰辛，父亲刚才并未细说，只是他告诉我，当年，这虚夜大帝的位置，原本是他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虚夜大帝，留给他的，可是现在，这个位置上坐着的并不是我父亲。”
锦瑟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来。
“当年，你父亲倒是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我，只是，你父亲失踪的那段时间，的确是虚夜大陆权力更迭的那一段时间，之后，虚夜大帝就成现在的虚夜大帝。”
说着，锦瑟看向凤倾舞，精致的眉眼透出些许凌厉，“当年，你父亲是虚夜大帝手下最得意的弟子，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并未追随你父亲去王都，也不知道那个宝座到底是要传给谁的，如果当年那个位置……真的是原本属于你父亲的，那么……”
凤倾舞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过了几秒钟，轻轻攥起拳头。
她接上了锦瑟的话，“那么，我父亲就是在这权力更迭的时候被人所害，不知所踪。”
“他遇害之前，察觉到了什么，给您传信。”
“这才……有了我今天在玉佩里看到的影像。”
凤倾舞话说完之后，锦瑟并未出声。
凤倾舞看向锦瑟，这才发现锦瑟脸上的神情异常凝重。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麻烦了。”锦瑟道。
凤倾舞有些不明白，“您何出此言？”
“虚夜王都的事情我了解的并不多，但是，我却也知道一些其中的弯弯绕绕。”锦瑟道，“我们两个的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么不管是你的父亲，还是当年支持你父亲的人，在当年那一件事情之后，他们一定会遭到清算。”
“这样，我们两个找到你父亲的途径就少了很多，而且会更加困难，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最主要的是……”
锦瑟说到这里便停顿，她看着凤倾舞，欲言又止。
“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锦瑟叹了一口气，“最主要的是，现在虚夜大帝手下的护法，恐怕也是将你给认出来了。”
一张精致出尘的面容出现在凤倾舞的脑海当中。
她来到虚夜大陆，见到的唯一一个能够被称之为护法的人，就只有……
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女人。
“我与她才见了一面，她如何能够认出我？”这话一出口，凤倾舞便回过神来。她父亲所做的她母亲的画像，锦瑟当年见过，那么虚夜大帝，当年身为父亲的师兄，肯定也是见过的。
这样的话……还真的是有些麻烦了。
“您如何知晓那个护法将我给认了出来？”凤倾舞不解，“昨天晚上，我在红叶山庄附近，并未感知到您的存在和气息。”
听到凤倾舞这话，锦瑟却缓缓笑了一声。
并未感知到她的存在和气息？
这话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只要是在红叶山庄附近的人，她都能够感知到吗？
这狂妄劲……
她真的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昨天晚上我的确不在红叶山庄附近，但我就是知道。”
凤倾舞眉毛皱起来。
“如果我早知道是你来了，就算是我手上的事情不管多么重要，我都会丢下，去见你，总比被她认出你要强的多。”
这话……
就有点意思了。
凤倾舞眉毛越皱越紧，“您到底是谁？”
锦瑟露出一个浅笑来，她轻声说，“我名为锦瑟，至于姓氏……我姓龙。”
锦瑟。
龙锦瑟。
龙城！
凤倾舞瞳孔微微缩了缩，“你是龙城城主？！”
“自从今天看着你从红叶山庄走出来，你脸上的表情好像一直都是一样，现在看到你脸上露出这么震惊又错愕的表情，真的是挺让人感到新奇的。”
锦瑟笑着说。
凤倾舞嘴角微微抽了抽。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被父亲的朋友逗着玩的小孩。
锦瑟瞧着凤倾舞，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些许，“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虚夜大帝是不会让自己的护法出现在其他城池之内的，这个规矩，是你父亲失踪一年之后才有的。”
“之前我倒是没有想得太深远，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护法，应该是来找你的。”
“说来也怪我，这么多年都没有等到你，最近有些松懈，再加上我这两天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这才没去红叶山庄见你一面，若是我能够早点过去看你一眼……岚漪就不会看到你这张脸了。”
锦瑟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也有些自责，“昨天晚上，岚漪找到我，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在百城之战当中护你周全，让你在百城之战当中胜出，送到虚夜大帝的面前。”
岚漪。
想必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护法的名字。
凤倾舞缓缓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去想之前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顾好当下。”
“我父亲我是一定要救，无论前面是什么。”
百城之战，虚夜王都，她都一定要去。
“凤倾舞。”锦瑟忽地出声，她认真地看着凤倾舞，缓缓道，“不管你多么想要救你父亲，你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性命，当年……”
“当年你父亲说起他家里人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最心疼的，就是你跟你母亲。”
凤倾舞唇角弯了弯，“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锦瑟盯着凤倾舞看了几秒钟，见凤倾舞身上那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由内而发，并非是强装的，她稍稍放松下来，唇角的笑容也轻松了些，“你有把握就好。”
“现在要不要我跟你说一说百城之战的事情？”
凤倾舞刚要拒绝，就听锦瑟缓缓开口，“龙城城主不能够消失太久，再有半炷香的时间，我就得回到龙城了，在你赢得百城之战之前，我或许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独出来见你的机会。”
“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最好现在就问清楚。”
凤倾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出声，“百城之战，要在什么地方举行，参加的话，需不需要组队什么的？”
“这是最基本的事情。”锦瑟道，“百城之战在虚夜王都外的一个秘境当中举行，这个秘境是最初的虚夜大帝为了选拔能力出众之人专门创造出来的，里面有无尽的宝物机缘，也有无尽的杀戮。”
“至于需不需组队……”
锦瑟顿了顿，而后说，“这看你自己，不过你要想清楚，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就算是至亲之人，都是有可能成为对手亦或者是敌人的，想要组队，最好三思后行。”
凤倾舞颔首。
这一点她有数。
世无双是她永远都可以把后背交付出去的人，至于怀玉……
怀玉还得靠着她和世无双找到扶音，自然也不会做出什么背叛的事情。
“我的时间要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锦瑟看着凤倾舞那胸有成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凤鸿宇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明明是另外一张脸，可是……
可是却就是能够让她想到凤鸿宇。
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吗？
也太奇妙了一些。
就在锦瑟想着这些的时候，凤倾舞倒是认真地道，“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什么？”
“您与我父亲，是什么关系？”凤倾舞问道。
八卦么……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很想知道啊。
锦瑟听到这话，眉毛微微上扬了下，她没出声。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这倒是不难。”锦瑟回过神来，缓缓道，“当年，我与你父亲兄妹相称，若是这么算的话，你得叫我一声小姑姑。”
凤倾舞：“……”
锦瑟笑了笑，“舞儿，你父亲是这么叫你的，来叫一声小姑姑听听？”
“锦瑟姑姑。”凤倾舞从善如流。
听着凤倾舞这如此流畅的一声锦瑟姑姑，锦瑟心中忽然之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轻笑着应了一声，“舞儿，百城之战在即，你现在最好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百城之战中我会保护好你，但是进入虚夜王都的话，我想要保护你，也没有那么简单。”
“锦阳三日后会去红叶山庄找你，今日他是陪我演了一场戏，他是我收养的孩子，信得过，你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就通过锦阳来说。”
“还有……”
锦瑟顿了顿，紧接着说，“我刚才在外面说的话也算数，今日你在这里所有的花费，都记在我的头上，就当是小姑姑给你的见面礼了。”
说完，锦瑟不等凤倾舞说什么，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凤倾舞：“……”
……
锦瑟几个闪身到了琳琅阁的一处暗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掌心，想着刚才凤倾舞问自己的那些问题，唇角微微弯了弯。
兄妹是假，她对凤鸿宇，的确是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但……
他有家世，也有心爱的人，甚至还有孩子。
她喜欢凤鸿宇，不是一定要和凤鸿宇在一起。
只要凤鸿宇和凤鸿宇在意的人，都能够好好的……就足够了。
“姐姐。”
一道光芒微微闪烁，锦瑟的手臂被人搀扶住，紧跟着，一道身形在锦瑟身边显现。
是锦阳。
锦阳唇角轻轻抿着，眉眼间是说不出的乖巧，他缓缓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上去，比刚才好上不少？”
“就你细心。”锦瑟笑了声，她道，“现在我要回城主府了，这边你好好守着，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三日后，去红叶山庄。”
锦阳颔首，“姐姐放心，这话姐姐昨夜就跟我说过多次，我一定会办好姐姐交代的事情。”
锦瑟揉了揉锦阳的头，“我先回去了。”
话音落，锦阳手中一空，锦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锦阳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唇角紧紧地抿着。
几秒钟后，他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像是在感知什么。
而后，他收回手，重新回到了凤倾舞所在的包厢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