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传承11
“……”
谁都没有想到世无双会直接出手。
包括凤倾舞在内。
“她不会伤到我的。”凤倾舞挡在世无双身前，“其实你不用出手。”
“我知道。”世无双说，“可我忍不住。”
手有点痒痒。
凤倾舞转眸看向沉夜，“世无双是因为我才出手的，如果你要做什么的话，我一力承担。”
沉夜觉得世无双动用灵力的时候，给他一种好像很熟悉的感觉，恍惚了那么一秒钟，紧接着就听到了凤倾舞的声音。
他朝着凤倾舞看去。
凤倾舞挡在世无双的面前。
身形明明比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娇小瘦弱，但她站在那里，就不容别人忽视她的存在。
凤倾舞抬眸看着沉夜，精致的眉眼一片淡然，可眸光锋锐。
在世无双的事情上，她分毫不退。
沉夜看着看着，忽地笑了一声，“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凤倾舞一愣。
沉夜还没有说什么，小叶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城主大人，主人是很护短的，现在你是天赋最高的传承者，说白了这传承有八成的概率落在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就是主人的弟子。当然了，现在也算是主人的半个弟子。”
“刚才落下去的那个人，心性稍逊一些，天赋跟你更是差了十万八千，主人怎么可能因为那么一个人就跟你过不去？”
护短么……
站在一旁的杨宁听到这话，眸光有一瞬间的黯淡。
他垂下眼眸，看向自己下方的地面。
不再去看沉夜他们。
沉夜笑着点头，“说的不错，刚刚那人，就算是你这位……”沉夜说到这儿顿了顿，斟酌了几秒钟，这才道，“这位伴侣不出手的话，我也不会留着她。”
世无双挑眉，朝着沉夜看去一眼。
他承认，他被沉夜口中伴侣这两个字取悦到了。
凤倾舞没说话。
沉夜轻笑。
好强的警惕性。
他又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能够上来吗？”
“她上来的时候说了，燃尽神魂才上来的。”凤倾舞道。
沉夜颔首，却又紧接着摇摇头，“她的确是燃尽神魂上来的，但……”沉夜眸光冷下去，“她燃尽的，不是自己的神魂，而是别人的神魂。”
“别人的神魂？”
银龙开口解释，“有一种修炼方式，是锤炼神魂，但是这种修炼方式，分为两个极端。”
“一个极端是锤炼自己的灵魂，在无数次重压当中将自己的神魂碾碎，这样自己的神魂就会不断凝实，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可这条路极为危险，也极为痛苦，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死在神魂被碾碎的过程中，可一旦修炼成功，便可以获得无上的益处。”
“另一个极端，是剥夺别人的生命，抢夺并且炼化别人的神魂，用作自己的助力。”
凤倾舞眸子微微眯起，“这个云心，走的是抢夺炼化别人的神魂这条路。”
沉夜颔首，“所以，这种人就算是走到最后，也不配得到我的传承。”
凤倾舞这才放下心来。
沉夜笑着开口，“既然这样，你们将进行考核的最后一关，问心。”
问心。
凤倾舞眸子微微眯起。
沉夜嗓音缓缓，“想要获得我的考核，修为天赋很重要，心性更为重要，只有和我目标相同的人，才能够……得到我的传承。”
“你们两个，可要准备好了。”
凤倾舞颔首。
杨宁这才抬眸。
他清隽温顺的眉眼，在这一刻，锋芒毕露，充满了野心。
这传承，他不会让。
沉夜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清浅的笑，下一秒，他抬手一挥。
顷刻间，沧海桑田在他们面前变幻，好像跨越了时间与空间。
无数的时间碎片从他们的眼前划过。
杨宁怔怔地看着眼前划过的时间碎片，那里面，是他的过去。
杨宁有些不受控制地上前走。
凤倾舞将杨宁的动作收入眼底，她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这杨宁……看上去是当真了。
不过，她却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幻境，这是虚夜大帝所拥有的能力。
方才，她在幻境之内的时候，就已经见识到了，沉夜的能力。
他掌控时间法则。
即便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一缕神识，也是能够操控时间的。
凤倾舞微微阖上双眸，耐心地等待着最后一关的考核降临。
沉夜将凤倾舞和杨宁的反应收入眼底，他轻叹一声。
下一秒，这边的变化停止。
凤倾舞和杨宁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世无双眸光落在沉夜身上，语气淡淡，“你把城主大人弄哪去了？”
“第三关的考核，不在这里。”沉夜话说着，手掌在空中划过，下一秒，一道云雾散开，其中出现了凤倾舞和杨宁的身影。
看着那身影，世无双眉心微微一皱，“真是大手笔，你刚才，似乎想要把我也一起拽进去，我并未参与第二关的考核，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犯规了？”
沉夜闻言，转眸看向世无双，他轻笑一声，紧接着说，“你的修为并不弱于你的伴侣，不参与第二关的考核，应该也是你不想，刚刚，我只是想试试，你不是扛下来了吗？”
世无双：“错了，我不参加第二关的考核，是被你除去了参与的资格。”
沉夜：“……”
你自己本来就不感兴趣好吗？
况且，你自己身上的气息都已经复杂成什么样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沉夜这么想着，倒是缓缓笑了笑，他摸了摸下巴，“你说，他们两个，谁最终能够通过我的考验？”
世无双将视线落在那画面中的小女孩身上，眸光柔和。
沉夜的确是大手笔。
掌控时间法则，可以随意构建一个他能够掌控时间的空间。
现在，城主大人和那个杨宁，都已经变成了四五岁的孩童。
他们，正在面临相同的事情，却做出不同的抉择。
“我相信城主大人。”
沉夜眸中闪过些许戏谑，“最终能够通过考核的人，和我有着相同的目标，那要是这样的话，你的城主大人岂不是与我……”
“轰！”
沉夜话未说完。
世无双身上爆发出强大的灵力。
狠狠压向沉夜。
他紫罗兰色的眼眸内森森冷光，“你若是不想你最后一缕神识也消失在天地间，就尽管说下去。”
沉夜躲过世无双的攻击，可那一双眼里却充满了警惕与忌惮，“是在下失言了。”
世无双收回视线，转眸继续看向凤倾舞。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城主大人，已经成长成了十岁的女孩。
沉夜垂眸。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小叶和银龙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的主人，掌控时间法则。
虽然已经陨落，但主人的一缕神识也十分强大，一般的人别说是让主人的神识感觉到恐惧，大部分的人，主人是都不会放在眼里的。
但是这个男人，却能够让主人感觉到忌惮。
最主要的是，现在还是在主人的传承空间当中。
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不简单！
小叶小声说，“主人，我是不是给你找了个麻烦过来？”
沉夜看她一眼，“不是，你找来的传承者我很满意。”
刚才他也是故意那么说的，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测。
而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叶似懂非懂。
沉夜伸手揉揉小叶的脑袋，“好了，不用再想了，好好看看接下来的考核吧，看看他们两个……”沉夜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悠远下去，“到底是谁，能够获得我的传承。”
小叶听着，朝着那有影像的方向看去。
第三关，所有的传承者所经历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是主人的生平。
他们面临着主人当年所面临的一切，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若是和主人做了相同的决定，则是和主人迈向同样的结局。
可若是不一样的话……他们面临的则是现在的主人都无法掌控的走向。
但……
有一点是，凤倾舞并不知道主人当年的事情，杨宁却知道。
他们两个带着自己所有的记忆去参加第三关的考核，杨宁所面临的，比城主大人要简单的多。
小叶忽然之间有些紧张起来。
……
“现在，这两本秘籍，你到底选哪一本？”
凤倾舞仰头，看向自己面前的神秘雕塑。
经历了刚才那沧海桑田的变迁，紧接着她就变成了一个四五岁的孩童，不过她却很清楚，她在进行虚夜大帝第三关的考核，从始至终，她都记得。
但，让她感到诧异和震惊的是，第三关的考核，时间的流速和她所经历的那些事情，竟然就好像……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她想，她经历的，应该是虚夜大帝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
毕竟，最后一关的主题是问心。
第二关的考核和第一关的考核，都是很明确地告诉他们要做什么。
第一关就告诉他们要登天梯，第二关就告诉他们要考核他们的修为天赋。
可是偏偏第三关，给出了一个模糊的主题。
问心。
问心问心，问的是谁的心？
虚夜大帝的吗？
还是考核者自己的？
凤倾舞不知道。
既然问心，那么她所做的所有任何事情，必然是她想要做的，那才行，不然的话，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何说服别人？
她做事，向来如此。
只有她想不想，愿不愿。
就比如现在。
她看着神秘雕塑的左右手上摆着的两个锦盒。
她历练来到此处，发现了这个地方。
这个神秘雕塑告诉她，她能够获得这两本秘籍中的其中一个。
这两本秘籍，都是极强的手段。
其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凤倾舞却不相信。
若是没有差别，都给了不就得了？
为什么还非要二选一。
凤倾舞沉吟片刻，“我都想要。”
神秘雕塑：“……”
“不行吗？”凤倾舞眉毛微微上扬了一下，“亦或者说，这两者都要，会有什么其他的条件？”
最终，凤倾舞还是得到了这两本秘籍。
之后的修炼之中，她发现了虚夜大陆的秘密。
虚夜大陆，并不像是表面上这么和谐安宁。
虚夜大陆……是一个牧场。
是一脉靠着食人而修炼的魔族的牧场，更是它们的餐盘。
虚夜大陆所有的人，所有的修炼者，都不过是它们的盘中餐。
现在虚夜大陆安然无恙，不过是因为那些魔族，觉得它们的食物还不够美味，它们需要时间等待，等待着自己的盘中餐被烹饪成最美味的时间。
时间一到，他们就可以杀入虚夜大陆，大快朵颐。
而后将自己食物身上的一些宝物留下来，吸引新的事物来到这里。
凤倾舞呼吸猛然顿住。
这样的真相。
虚夜大陆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沉夜当年……当年所面临的，竟然是这样的抉择吗？
她或许能够明白，虚夜大帝的名号为什么会这样传下来了。
没有沉夜，就没有虚夜大陆现在的模样。
没有沉夜，整个虚夜大陆上的人，都会沦为魔族口中的食物，一批一批地进入魔族的肚子！
当年沉夜，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知他们并不是那群人的对手，所以……所以汇聚了一大批的人，用他们的血肉和灵力，构建起了一座无形的高墙，切断了那些魔族对虚夜大陆的掌控，为虚夜大陆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
可这样的真相，现在却好像已经被完全埋没。
但现在面临这种事情的人不是沉夜。
是她凤倾舞。
她会怎么做？
凤倾舞眸光坚定，思绪流转间，便已经有了想法。
“倾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身旁，她的好友沉声道。
凤倾舞颔首。
她的这群朋友，与她现在的年岁相当，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虽然每个人都不可控，但是每个人心中都燃烧着一股浇不灭冷不掉的热血。
这样血淋淋的真相被摆在眼前，他们每一个人，都不会退缩。
凤倾舞缓缓道，“你们先回去，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族中长老。并且把这里的影像也带给他们看。”
“倾舞，那你呢？”好友问。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要。
赌一线生机。
现在，她更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挡在危险面前了。
她身处其中，更能感受体会。
任何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情，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们，一步不退，永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