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密教叔叔于勒水鸟无伤望周知

第116章 无差别追杀

第116章 无差别追杀

当见到玛蒂尔达这副模样后,于勒心里立马就咯噔一声——坏事了。

能把玛蒂尔达伤成这样的存在,呼之欲出——

自然是血杯教主!

“他来了么”

玛蒂尔达缓步接近,闻言,螓首轻点:

“比我想象中要快,虽然不是本体,但也相当棘手。”

“听你先前说的,是找到带人离开的方法了么”

听到于勒此言,玛蒂尔达嘴角微勾,道:

“自然。”

见到玛蒂尔达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色,于勒略有些意外。

不知为何,此时的玛蒂尔达,给他的感觉灵动了许多。

像是原本被有意无意压抑的某些欲望,在外力的干涉下被强行激发出来了一般。

是因为被血杯教主重伤的缘故于勒打量着玛蒂尔达这副模样,心头暗自猜测着可能。

也许,正是因为属于杯的影响久久萦绕在她的身心之中,一直未曾消散,导致她的伤势丝毫不见好转。

于勒沉吟了一下,道:

“你找到的这方式,能带多少……”

话未说完,就被玛蒂尔达打断,她淡淡地道:

“别想了,只能带你一个,让飞升仪式‘遗忘’你的存在并不那么容易。”

听到这话,于勒眉头紧锁。

“必须马上离开吗”

“是的,必须,”玛蒂尔达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于勒空荡荡的身后,“恐怕没有时间给你折返回去,找那名小女孩了——除非你们想一起死。”

于勒紧紧地握着拳头,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无力。

他很弱吗恐怕不见得。

但在面对血杯教主这样的敌人时,他所能做的,似乎与最弱的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你既然已经和他交过手了,结果如何”

玛蒂尔达摇了摇头,沙哑道:

“他似乎知道爱尔兰马上会启动仪式,所以没让本体来,只来了一具分身。那一具分身被我处理掉了,但应该很快就会有新的分身赶到这里。”

说到这里,她咳了咳,呕出一小团内脏碎片,看得于勒是眼皮直跳。

但她只是浑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接着道:

“只是分身的话,问题并不算很大,但也能给我们造成相当大麻烦了。”

于勒沉吟了半晌,道:

“你之前所说的,能当做底牌的那个仪式呢”

“不用想了,在完成之前我还有疑问,但完成后我反而确定了一件事。”

玛蒂尔达凝视着于勒,语气沉重:

“你必然会变成一具尸体,所以,不到最后时刻,我不会把它的控制权交给你。”

面对玛蒂尔达近乎“威胁”的话语,于勒只是叹了口气,道:

“那希望不会用上它吧。”

跟在玛蒂尔达一瘸一拐的身影之后,他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印斯茅斯。

这座被扭曲的小镇仍然如过往一般,显出堕落而不可救药的底色。

夜色阴沉,腥咸的海风像是怪物从口中呼出的气体,要将任何活物吞吃殆尽。

但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一幕,于勒却忽然在脑海里想到了些别的东西。

本想带领居民走向美好生活,却被赤杯利用的教主。

自认为导致了这一切悲剧的发生,用自己全力去赎罪的圣地亚哥。

恩爱的店主夫妇,拼命活着的艾伦,那名第六史碎片中,在自己赏月之时,主动和自己搭话,对生活充满美好期盼的陌生人……

以及,生死未卜的洛丽塔。

他抿了抿嘴,忽然轻声问道:

“我们离开过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玛蒂尔达脚步微微一顿:

“兴许会都死掉吧,我了解我那父亲的一贯作风。”

她的话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但于勒却从中听出了平静下所隐藏的浓郁哀伤。

“呵……”于勒深吸了口气,眼神复杂,“真憋屈啊。”

玛蒂尔达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于勒。

“首先你要做的,是活下去,若你死了,也再没有人为他们报仇了。”

月光惨白,肆意泼洒在印斯茅斯的街头。

玛蒂尔达走在前方,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带着路。

每走一步,她的身上就会有新的血痂崩开,鲜血顺流而下,令她每次迈步都留下一个猩红的脚印。

并且,她的行走似乎对于双腿和她自身都是极大的负荷。

落在知晓她双腿真实情况的于勒眼中,自然更是担心。

“你的伤势……不要紧吧”看了半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死不了。”玛蒂尔达的回答十分简洁。

说完,她便陷入了沉默,好像再多说一个字都会让她的力量更衰弱几分似的。

于勒便也不再多问,缄口不言,只是静静地跟着玛蒂尔达。

他发现,玛蒂尔达所言的确不虚——那飞升仪式仿佛真的遗忘了他的存在,他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变化。

不多时,当于勒跟随玛蒂尔达,踏出了那平平无奇的一步后,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化起来。

温暖的阳光洒下,令于勒颇有几分恍若隔世之感。

多久了,他没有在这一重历史之中,感受到过如此温暖的阳光了

“马上去最近的港口,趁现在爱尔兰还没被彻底封锁。”玛蒂尔达当机立断地道。

与此同时,她冰冷的手掌轻轻覆在于勒的后颈,令他浑身上下一个激灵,但还是强行抑制住了那股不适的冲动。

片刻后,玛蒂尔达将手收回,轻声道:

“我又强化了一下你身上的‘遗忘’印记,这样,你被感应到的几率应该会降低不少。

离那处飞升仪式越远,你被感应的几率应该就越低,届时只要离开爱尔兰,到了伦敦,我父亲大概率就无法再寻找到你的踪迹了。”

于勒回味着刚才冰块般的触感,也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

此刻,他忽然有种感觉,自己从这片天地之中抽离了出来似的。

就连空气的流动,都像是遗忘了他的存在,而肆意地行进着。

“这就是冬的力量么……”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果然,玛蒂尔达能和血杯教主的分身交手,甚至看起来略胜一筹,是有原因的。

……

两人离开印斯茅斯周边并未太久时间。

爱尔兰终究还算是文明地区,只是印斯茅斯被排除在外,才显得异类而已。

也因此,他们很快就吃上了工业文明交通发展的便利。

乘着马车,他们在爱尔兰隔壁镇的一座列车站台下了车。

“搭上这辆列车,我们就能前往去伦敦的码头。”

列车站台上,玛蒂尔达眺望着远方逐渐逼近的冲天煤烟,语气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于勒走到玛蒂尔达身边,与其并肩站立。

“你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是因为之前被血杯教主打伤的缘故么”

闻言,玛蒂尔达微微侧头,

“紧张,期待或许吧。”

她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勒则是气定神闲地看着那辆蒸汽列车逐渐驶来。

站台上有风卷过,夹着煤烟的味道。

蒸汽列车轰鸣着驶来,车身漆黑,透露着工业与岁月的美感。

由于地处偏僻,车站的人并不多,但于勒却也敏锐地注意到,这些离开的人,大都打扮体面,穿着考究。

男的戴着礼帽,拄着文明杖,女的则撑着蕾丝伞,裙摆拖地。

而他们的共同之处,则是神色都带着相当程度上的焦急。

于勒眼神微闪,低声道:

“看起来都是贵族……难道是家族接到了爱尔兰即将被封锁的消息,让他们往回赶吗”

玛蒂尔达盯着站台上的几人,眉毛微蹙,道:

“应该是,但他们总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被玛蒂尔达这么一说,于勒望去,这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这些人乍一看与寻常人无异,但细细品味之下,其活动总有种僵硬感。

就像是……木偶一样。

他皱了皱眉,留了个心神。

现如今的爱尔兰,再发生什么怪事,他都不会意外。

汽笛长鸣,烟雾弥漫,遮住了远处的砖墙和煤灰。

于勒站在玛蒂尔达身旁,眯眼看着列车靠站。

车窗里,煤油灯昏黄,映出乘客有些呆滞的脸。

站台工人推着行李车,喊着口令,靴子踩在木板上,咚咚作响。

空气里混着煤渣和汗味,属于蒸汽时代的喧嚣扑面而来。

“上车。”玛蒂尔达低声道。

于勒踏上台阶,手扶铁栏,刚要进车厢,却猛地停下。

空气的味道不对……他沉吟着,眼中带上一丝凝重。

“甜腻中带着腥气,这绝对不是蒸汽列车里该出现的味道。”他皱眉,低声道。

说话时,他看向身前的车厢。

男人咬着烟斗,嘴角淌血,女人攥着手帕,低笑不止,声音尖得刺耳。

靠窗的老人盯着他,眼珠红得像染了血,手指在座位上抓出痕迹。

“杯的影响……”于勒一眼就看出来,这里被杯之准则的力量扭曲过!

他咬了咬牙,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与此同时,他看向玛蒂尔达,却见她也停下,面沉似水。

“分身来过,”她冷声道,眼神扫向车厢,“他比我快了一步。”

车厢里的甜腥味淡了些,可那些乘客的眼神却更加狂热。

忽然,就有几个人站起身,嘶吼着朝于勒二人扑来。

于勒一脚踹开扑来的男人,那人摔在地上,爬起来又冲过来,满嘴血腥。

玛蒂尔达冷哼一声,无形的寒气逸散开来,令冰霜爬上车厢地板,将那些还未起身的、被杯的欲望扭曲的人和座椅冻在一起。

他们却丝毫不在乎,只是挣扎着伸手,眼神贪婪而嗜血,甚至就连背部血肉被粘在椅背上也满不在乎。

“走!”玛蒂尔达转身,拽着于勒跳下车。

靴子落地,站台木板震了震。

列车里,嘶吼声更响,乘客挤到门口,像饿疯的怪物一般。

站台上要好一些,似乎受到影响的人没那么多,但只是这受到影响的寥寥数人,加上列车上的怪异现象,就直接让人群陷入了骚乱。

有人尖叫,有人茫然,没人敢靠近列车,只是一昧地奔逃。

很快,蒸汽列车就开走了,像是先前的异常从未发生过一样。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煤烟,于勒喘了口气,目光看向玛蒂尔达:

“怎么回事”

血迹在她脸上干涸,阳光照下来,显得有些刺眼,有些可怕。

“按理来说,他应该找不到我们才对,他也的确没对我们直接出手……”

玛蒂尔达眯了眯眼,道:

“我有些猜测,不过,还是得先到最近的港口才能验证想法。”

因为蒸汽列车没了,两人只好飞奔到附近的小院,抢了辆马车就跑。

马车疾驰,轮子碾过泥路,扬起一阵阵尘土。

于勒紧握缰绳,目光冷硬,时不时抽打着马匹。

在这个世界,他还是学会了一些别的技巧的——驾驭马车正是其中之一。

虽然笨拙,但在本身超凡者的威压下,马匹还是乖乖就范了。

玛蒂尔达坐在一旁,血迹干涸在裙摆上,脸色苍白,靠着车厢喘息,每颠一下,嘴角就渗出血丝。

“快到港口了。”她低声道,声音沙哑。

于勒点头,抽动马鞭,马车冲得更快,轮子吱吱响,让人忍不住担心很快就会散架。

虽然比蒸汽列车慢了不少,但好歹是比他们双腿跑得快。

超凡者若非专精跑路这方面的,单纯赶路速度,他们这种层次的还真不如马车。

一段时间后,透过有些朦胧的雾气,港口的身影在远方若隐若现,映入于勒的眼帘。

然而,随着距离的推进,于勒和身旁玛蒂尔达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于勒看见,渔民丢下鱼篓,红着眼撕咬彼此。

船工趴在甲板上,啃着木板,满嘴血沫。

更有甚者,几名女子互相交换着彼此怀里的孩子,气氛愉悦而轻松。

接着,如吃零食一般,开始啃噬起怀中对方的孩子来,而孩子竟不哭也不闹,就这么安静地死去。

“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玛蒂尔达忽然开口。

她的眼神转向于勒,凝视着他,语气沉重地道:

“我那丧失人性的父亲找不到你的具体位置,但应该能感应到你的大致方位。”

“所以,他找到你的方式,就是抢先一步,把你所有离开的可能性扼杀,最终将你困死在爱尔兰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