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人为运作
皇家护卫队营地内。
在跟随副队长弗兰克吃过晚餐后，沙威便回到了双人宿舍，没有理会已经被搬到床边的行李，心不在焉地坐在床头，眼神孔洞地注视着地面，脑海中不断闪过父亲查理的面容，只有在屋外传来脚步声时才会略带期待地抬头看向门外。
期间他的室友也回到宿舍，这似乎是不太热情的人，进屋后未打招呼，漠不关心瞥了眼沙威后便不再关注，坐到属于自己的书桌边埋头开始写信。
浑浑噩噩之间，沙威再度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猛地扭头看去。
法兰那挺拔的身姿终于出现在门口，带着平和望向沙威。
沙威立刻激动地从床榻上弹起，匆忙迎向法兰，强压着激动问道：“队长，国王陛下怎么说的？他愿意帮助我吗？”
法兰步入屋内，拍了拍沙威的肩膀，示意后者放心，淡笑着说道：“国王陛下当然答应了帮助你，不过今晚已经太晚，他明天会派遣大臣前往天国教廷总教堂进行交涉，如果顺利的，后天你就能见到你的父亲。”
“真的吗？太好了！赞美国王陛下！赞美你，法兰队长！”沙威眼底的忧虑和担心瞬间被喜悦冲散。
沙威那位埋头写信的室友也反应过来，有些局促地起身，笔直站立面向法兰，低头道歉：“抱歉，队长，我没注意到你的到来。”
“别在意这些，亚力斯，很抱歉打扰了你写信，我猜你们还没有彼此认识，让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沙威，来自沙耶鲁的风铃镇，沙威，这位是斯蒂文，来自金斯顿的金苹果市。”法兰熟练地为法兰和沙威拉近关系。
沙威和亚力斯看向彼此，在法兰的注视下，两人不算热情地伸出手掌握了下。
法兰对这一幕非常满意，头颅微微点了下：“希望你们能和其他队员彼此照顾，毕竟我们都是皇家护卫队的一员，是一个整体，亚力斯，得麻烦你抽空为沙威介绍下训练的安排，他因为一些意外才错过了报道时间和介绍课程，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法兰说完便笑着退出了房间，非常贴心地带上了门。
等到法兰的脚步声远去，亚力斯这才不冷不热地对沙威说道：“出门右拐到尽头再右拐是集体洗衣间，出门左拐直走是联排盥洗室，有热水和免费的皂角供洗漱，但晚上十点以后到凌晨四点这段时间没有，你身上的味道并不好，最好趁着还有热水去洗洗。”
沙威原本还等着亚力斯介绍课程相关，听到对方的话语才反应过来，在那座阴暗冰冷的赎罪圣殿的两天和列车长的一天旅程都没有任何洗漱，难怪副队长领着他走的时候一直眉头微皱。
他急忙翻找换洗衣物，进入盥洗室洗了个澡，等到他回到宿舍，亚力斯已经写完信坐在床边，捧着本书阅读。
见沙威进门，亚力斯缓缓放下书本，似乎是因为沙威身上总算没了酸臭味，他脸上的淡漠消散了些许，简单为沙威介绍了下预备队员的培训课程。
当然，主要是时间表，从早上六点集合跑操到下午五点培训结束，十点前统一熄灯都必须严格遵循，否则会有惩罚，严重者甚至会被取消预备队员资格。
体能训练课程很少见，毕竟能够入选预备队员的基本都是各个军营里出类拔萃的人，反而格斗技巧和礼仪课程占据了一天绝大多数时间。
亚力斯的介绍结束后，时间也差不多来到十点，随着哨声吹响，亚力斯拉了下床边悬挂的一根吊绳，啪嗒的清脆声音响起，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沙威差点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屋内使用的根本不是煤油灯，而是一种前所未见的东西。
“很神奇对吧，这是电灯，一种新兴的照明技术，我刚来的第一天也被吓了一跳，但不得不说比起煤油灯和瓦斯灯，它方便太多了，听说整个王宫是最先支持电灯普及和实验的地方，现在每个房间都由电灯提供照明，是整个布鲁克林夜晚最明亮的地方。”亚力斯炫耀似的多说了几句。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带四个轮子，会动的铁盒子，它可比马车快多了，布鲁克林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的确如此。”沙威讪笑着回应了句，这位室友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淡漠。
半梦半醒之间，沙威隐约感觉到笼罩在厚毯子下的手臂传来冰冷的触感，起初并未在意，直到那股冰冷的感觉像是游蛇顺着他的手臂攀爬一路向上，抵达他的胸口，脖颈，他猛地从梦中惊醒，睁开双眼，借助窗户间透进来的细微光亮，看到一条触手般漆黑影子像是直立前半身的蛇那样瞄准自己。
沙威差点尖叫出声，但那道影子先一步下垂，死死捂住沙威的嘴巴，下一刻猛然膨胀卷曲，将他整个身体拖入阴影，只留下毯子轻轻下沉。
沙威感觉自己穿过一道无比冰冷的漆黑泥沼，在几乎窒息的时刻胸口忽然舒畅，整个人像是浮出水面那样，视野中再度出现些许光亮，没等他过多反应，一只粗糙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
“别怕，是我。”戈尔刻意压低的声音从沙威身后传来。
熟悉的嗓音瞬间抚平了沙威紧绷的心情，他立刻转身，搓了搓因寒冷而微微刺痛的手臂，既有疑惑也有激动地压低声音问道：
“戈尔叔，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大半夜来找我？”
戈尔没有回应沙威的问题，径直问道：“沙威，你的父亲呢？”
“我的父亲......”沙威的表情一黯，“他，他被关在天国教廷的赎罪圣所里，那些人误以为他是邪神的信徒，说要净化他的灵魂后才能放他出来，但我担心他很难承受那里的折磨，不过我的队长已经向国王陛下求情，国王答应会帮助我，他是位仁慈而善良的君主。”
戈尔的眼底闪过沉重之色，根据亚瑟所说，查理已经死去了，看来沙威这傻小子还不清楚这件事，还抱有希望......他决定暂时先不提查理已经身亡的消息，给沙威一些缓冲的时间，转而疑惑问道：“查理怎么会进天国教廷的赎罪圣所？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就在戈尔叔你和我们分开后不久，当我出站时拿出举荐信展示给护卫队看的时候，他们不由分说便将我和父亲打晕，期间我醒来听到有人议论我们是真红之火的邪教徒伪装的，这太可笑了，怎么可能有人伪装得和原来的人一模一样呢？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到了赎罪圣所，当有人揭开我的头套后，我看到的就是冰冷的漆黑的小房间，经受了许多不知道是什么手段的折磨，直到今天下午才被放出来。”沙威没有丝毫保留地倾诉道，言语间满是遭受不公待遇的委屈。
戈尔听得眉头微皱，事情的发展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按理来说就算沙威和查理被怀疑为邪教徒假扮，经手这件事的也应该是维持日常治安的日冕教团，或者由布鲁克林城防护卫队亲自核查才对，两人怎么会最终被移交给天国教廷？
还有，沙威口中，查理被认为是邪教徒又是怎么回事？
戈尔很自然联想到了亚瑟和“启示者”，查理大概率被传教了，在严苛的审查下暴露了信仰，可问题在于审查过程不应该如此严苛，天国教廷的赎罪圣所是那些超凡者嫌犯才会被送往的监狱。
背后必然有更为复杂的因素，比如有人故意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