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龙颜大怒

很显然。

黎桓十分的不满意,脸上直截了当的写着怒意,那怒音回荡在大殿,以至于殿外候着的官员,也都听见了。

“是你们真的无能,还是朕真的好糊弄?!”

“你们当朕是修仙问道修傻了,还是朕对你们以往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为朕好说话了!”

“回答我,都回答我!”

天子的咆哮如雷贯耳,吓得全场官员跪下,三司长官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陛下龙体要紧。”

见到面红耳赤的黎桓,嘴角咳出一丝血迹,众官吏赶紧开口,身旁的太监立马给黎桓擦掉血迹。

“你们头顶的乌纱帽,既然不想要了,那就给我摘掉头顶乌纱,革去职务,听候发落!”

黎桓命殿前的亲卫,摘下三司长官的乌纱帽后,脱了下去。

“哈哈哈……”

见到无人给他们作保,成兆北只觉心头一颤,仰头大笑,笑声在这威严肃穆大殿很突兀。

“你们呐,事先一个个嘴上说的好听,会给我作保,事后却一个个置身事外,真是可恶,可恨!”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了,陛下,罪臣有话说。”

“肖家渡洪灾一案,当地官吏谎报灾情 平日里私自扣留运往京城的官粮辎重,入了自己的腰包,又让官粮辎重被盗取,不思追查被盗官粮,反而隐瞒此事。”

“这件事,所牵扯的各州,各地,各级官吏甚广,形成的势力网极大,绝不是几个小小的本地官能瞒下的。”

成兆北一一抖了出来:“其中,就有礼部尚书封于修等为首的十三位礼部官吏,吏部尚书张庭为首的二十七位官吏,所涉及京城官吏,总共七十五人,外地各州府官吏两百三十三人!”

“不仅如此,兵部、枢密院、南军官吏,也有涉及者一百一十二人!”

“其中,户部尚书蒋忠,更是拨给我购入米粮辎重,以充官粮辎重的钱款,替我们一起瞒着陛下!”

嘶!

这些官员,绝大部分都涉及到了玉林党和太子党的官吏,全皆倒吸冷气。

他们事先承诺了,此案只涉及成兆北一人,他的家族他们会力保,怎么此人不遵守约定?

“大胆!”

“成兆北,你竟敢胡言乱语!”

“陛下,成兆北这是狗急了跳墙,信口胡诌,他这是在栽赃陷害我等!切勿听信他的不实之言啊。”

蒋忠、封于修、张庭,这些大人物纷纷跳出来驳斥,眼睛都急红了。

他们再有个三四年,就能告老还乡,成功致仕,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被问罪。

“呵呵……我是不是乱说,你们心里有数,陛下只需严查,定能查出尔等。”

成兆北也是豁出去了,大笑不止。

“他是不是在胡言乱语,栽赃陷害你们,朕自然心里清楚。”

黎桓冷哼一声,看向聂空:“大师,传证人吧。”

还有证人?

众官吏傻眼了,顿时汗流浃背。

聂空看向几位殿前亲军:“午门外人头攒动,人山人海,还有劳几位,带人进来了。”

“传证人,剑十三、广修道人、杏儿等一众人等进殿!”

殿外的护卫,将老太监的呼声重复至午门,杏儿顿时激动了起来:“叫我们呢,是在叫我们呢,让让,都让让!”

此时,殿前亲军前来开路,带剑十三等人进了皇宫。

第一次见到深宫高墙内的景色,剑十三大开眼界,目光都移不开了。

“都给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杏儿急声问道。

“几位,皇宫内禁止大声喧哗,还请你们肃静。”

带路的殿前亲军提醒道。

众人进了朝议的大殿,参拜了乾永帝,聂空此时站了出来:“陛下,请让贫僧的证人 ,给陛下讲述。”

“准了。”

黎桓点头。

“回陛下,小的剑十三,是金陵城林家的一位民兵,奉大师的命令,从金陵府市易司发出的船只,一路尾随至武阳河。”

“亲眼见到他们所行之事,此外,还见到户部、兵部、礼部等官员,前来和他们交涉,如何以寻常米粮冒充官粮一事……”

剑十三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呈上。

又将誊抄的金陵府市易司的账本,以及乾坤粮商老板的小账本呈上,两者一对比,漏洞自显。

谭如松亦在罪臣之列,此刻吓得身子发抖。

“来人,推出去,砍了!”

黎桓下令。

谭如松在挣扎求饶声中,被推至午门,成为第一个被当街砍头的官员,此外,被押入大牢的乾坤粮商的老板,也被稍后砍头。

主持砍头一事的,正是太傅司空震。

此刻,他坐在午门搭起的监斩台上,一脸正色。

“看来,即使陛下打算重拿轻放,也得有不少人要被砍头,才能平息怒火。”

坐在主位的司空震自语着。

“剑十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户部、兵部、礼部等官员,参与了此事?”

黎桓又问。

“自然有证据。”

剑十三斩钉截铁的开口:“小的轻功不错,当时见他们交换了信物,我就将这些信物暗中调包。”

随即,剑十三将信物呈上:“草民清楚的记得,当时工部前来交换信物的官员,叫黄生。”

站在殿外靠前位置的黄生,将这一切听得真真切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涉及到如此多官吏的事件,为了方便区分和联络,自然是以信物为凭证。

“陛下,臣……臣。”

黄生支支吾吾,见到李奉安不言不语,心下大怒:“右相,我也是玉林党的官吏,我两日前将我的钱财和妻妾女儿,全部送给你,你也收下了,为何此刻不做声?!”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李奉安蹙眉,厉声大喝:“本相什么时候收受过你这些?”

“你……你……我……我……”

黄生指着自己,又指着李奉安,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和女儿,怒火攻心,喷出一口血来,眼前一暗,昏死过去。

“尔等,还有什么要说的。”

黎桓看着呈上的信物,又看向户部、礼部、兵部等部门的官吏,脸色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