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馋你身子
林岁岁没有注意到男人停下的脚步,直直朝他后背撞了上去。
男人的后背结实坚硬,林岁岁撞得鼻头一酸,眼睛都湿润了,泪眼汪汪地瞪着男人:“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抱歉。”
时谦本能地想伸出手给她揉。
但目光触及她娇嫩得吹弹可破的脸蛋以及自己粗糙的大掌,大手硬生生停住,僵持在半空中。
林岁岁嗔瞪了男人一眼:“你这下相信,我真的愿意嫁给你了吧?”
时谦神色复杂:“你图我什么?”
他住在破败不堪的牛棚,成分还不好。
林岁岁嫁给他,会辱没了烈士子女的光环。
额……
林岁岁被问住了。
她总不能说图他是个潜力股吧?
“我图你的脸,图你的身子。”
林岁岁的脸皮再厚,说出这样一番话也害羞了,像兔子一样跑没了影子。
时谦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稍纵即逝。
林岁岁的运气很好,她挖了满满一筐天麻,全都交给时谦。
“我不方便总去县城,麻烦你帮我交给李鹤吧,到手的钱,咱们三七分。”
时谦冒着被抓的风险,她不能让他白干,也不能给太多,不然她猴年马月能攒够盖房的钱?
“不用分。”
时谦落下三个字,背着背篓下山了。
林岁岁背着时谦的空背篓下山。
回去的路上遇见不少婶子。
婶子们听说她救人事迹,看她的目光别提多热情了。
现在医疗条件不行,因为难产而死的女人有很多。
她们也是有女儿,有儿媳的人,并不希望那样的悲剧发生。
“岁岁,你跟谁学的接生啊?”
林岁岁知道,一定会有人问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好了回答。
林岁岁神情落寞地问:“婶子们,你们还记得我二嫂是怎么去世的吗?”
婶子们喉头一哽:“你二嫂是难产去世的。”
林清河媳妇当年怀的双胞胎,她们别提多羡慕了。
结果孩子不到月份就发动了,还是难产,铁蛋狗蛋就是擀面杖擀出来的。
虽然孩子没事,但林清河媳妇大出血去世了。
如果那时候,林岁岁懂生产之道,铁蛋和狗蛋也不会失去妈妈。
林岁岁看着婶子们的神情就知道产生共情了。
她说:“我就是不希望悲剧重演,所以这几年一直偷偷看书学习。”
婶子们会意:“岁岁,你真是个懂事的姑娘,我闺女要是能有一半,我就烧香拜佛了。”
“岁岁,以后我家闺女生孩子,能去找你吗?”
“是啊是啊。”
林岁岁拍着胸口说:“当然可以!”
婶子们别提多开心了,只是看着她空空如也的背篓,问道:“又去山上挖野菜了?”
“嗯,没挖到。”
“冬天没有野菜,等春天了再去吧,咱们一起去,婶子知道什么野菜能吃,什么野菜不能吃。”不像林岁岁,挖了一堆土豆。
……
铁蛋和狗蛋窜稀窜得快脱水了,连上厕所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拉裤兜子里了。
林清河担心再窜下去,会出现个好歹,给两个孩子换了裤子,带他们去村卫生所看病,顺便给林月娥拿点退烧药。
铁蛋和狗蛋虚弱得走不动路。
林清河背着一个,没有脱臼的右手抱着一个。
两个孩子都很沉,起身的那一刻,脊背都被压弯了,艰难地朝卫生所走去。
他一进去就有人跟他打招呼。
“清河,带孩子来看病啦。”
林清河赶紧把孩子放在凳子上,放松一下关节。
“是啊,两个孩子有点拉肚子。”
有个男人感叹道:“你这爸爸真不容易。”
一旁的婶子听了,不高兴地问:“他有什么不容易的,两个孩子都是岁岁拉扯大的,之前两个孩子生病,岁岁那么瘦弱的小身板就是这样来卫生所的,来了三天,一天来两趟扎针。”
换做以前,婶子们不会开口。
但从那天搜过林岁岁的房间之后,她们就有些心疼那个不善言辞的小姑娘。
她受了太多委屈,现在还想邀功请赏?
那不行!
林清河越发觉得愧疚了,他自责地说:“我之前对不住岁岁,我会弥补她的。”
“你早就该弥补岁岁,岁岁因为你媳妇难产,才自己学的生产,你们可不能拦着岁岁上进啊。”
林清河闻言,眸光心虚地闪了闪。
他不敢告诉婶子,他昨天还跟大哥商量怎么阻止林岁岁来卫生所上工。
他总觉得,他说出口,婶子们会群殴他。
田大夫忙完上一个病人,问他:“林岁岁怎么没来报到呢?她不想来,还是你不让她来?”
他的话音落地,屋里的人都齐齐看向林清河。
林清河被几双锐利的眸光盯得满头大汗,紧张得不行:“我也不清楚,我回家之后会劝她来的。”
田大夫没有揪着不放,给铁蛋和狗蛋开了点药。
林清河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丢给林月娥两颗退烧药,就开始找林岁岁。
林岁岁去鸡舍里抓了一只鸡,回来看见林清河鬼鬼祟祟的身影,蹙眉问:“你在干什么?”
林清河看见林岁岁,激动地说:“田大夫让你去他的卫生所报到。”
林岁岁嗤笑,绕开他,拎着鸡去了厨房:“你不是不想让我去吗?”
林清河立刻追上去,开始推卸责任:“我没有,二哥一直都支持你去上工的。”
林岁岁扭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那昨晚,大哥为什么跟我说那番话?”
如果不是有人在林清文面前说三道四,他也不会知道。
林清河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现在有点烦林月娥,要不是她胡说八道,他也不会找大哥说这件事情。
他差一点就沦为婶子们的靶子了。
林清河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是林月娥的建议。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林月娥颤颤巍巍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蜡黄苍白得犹如女鬼一般,手上还拎着一个包袱。
林清河震惊地问:“月娥,你这是干什么?”
林月娥扯了扯苍白的唇瓣,苦涩地笑道:“我做错了事情,全家人都不理我,我也没脸再呆下去了,我搬回我爸妈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