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的解释漏洞百出,他的誓言一文不值

“啊啊啊!!!”

楚恒抬手捂住眼睛,尖锐的石头砸在他的眉骨上,红色艳丽的血液从指缝里流下来。

他气急败坏地大吼:“哪个王八蛋丢的石头?”

时谦带着林岁岁溜走了。

林岁岁不满地抱怨:“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砸那几个杂碎?”

时谦压低声音:“砸一个人是意外,砸四个人就是故意。”

“你说得对,等有机会再收拾他们!”

敢算计她,她让他们连裤衩子都穿不上!

林岁岁回到林家。

厨房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听见林岁岁的脚步声,铁蛋故意掀开门帘,让她看清楚他们和谐温馨的场景。

林岁岁讽刺地勾了勾唇。

想用这个刺激她,真是小儿科。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什么亲情冷暖没有经历过?

有的亲情是蜜糖,但有的却是砒霜。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所以她从不羡慕。

林岁岁的淡然漠视刺激到了屋里的人。

林清河质问道:“岁岁,家里的鸡呢?”

林岁岁纠正他:“鸡是我养的,也分给我了,就是我的,不是家里的,别耍不要脸啊。”

林清河深呼吸一口气:“那么多鸡都去哪儿了?”

“我吃了。”

林清河震惊:“十几只鸡,你都吃了?”

林岁岁理直气壮地问:“有问题吗?”

她都没放开吃,还去时家蹭了几天兔子,不然都不够吃!

林清河气得手抖:“你可真是败家子,我倒要看看跟我们分开,你会落魄成什么样?”

“放心,没有了你们,我只会越来越好!”

林岁岁高傲地转身离开。

林清河奈何不了她,气急败坏地跟林清文告状:“大哥,你看看她,拿了一万块钱,都飘到天上去了。”

林清文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一万块钱可是天文数字。

如果他有一万块钱,也能飘到天上去。

林月娥问:“大哥二哥,你们真觉得董民会给她一万块钱吗?”

林清文不解:“什么意思?”

林月娥头头是道地分析:“咱们全村人的资产加起来都没有一万块钱,董民一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怎么会有那么多钱?我看他就是给林岁岁画大饼,她竟然还真信了。”

林清文点点头:“你说得对。”

林清河嗤笑一声:“那个蠢货还不知道她被董民给骗了,跟那种人在一起,迟早会倒霉。”

林清文冷声道:“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几个人分析了一通,哽在喉咙的那股怨气也消了。

根本没有一万块钱,这个家分得很好!

林月娥试探地问:“大哥,工农兵名额快下来了吧?”

林清文也不清楚:“等部队里来人了,我再问问。”

“你打算把名额给谁呢?”

林清河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给清玉啊。”

老三林清玉从小就心高气傲,喜欢读书,要不是赶上特殊年代,高低得读大学。

他现在去县城学手艺,就是不想留在农村,成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为了他有个更好的发展,当然得给他。

林月娥自嘲地问:“大哥和二哥从来没考虑过我吗?我也想继续上学。”

她落寞地说完,又立刻改口:“大哥,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这种无理的要求,我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怎么能要求这么多呢?名额还是给三哥吧。”

她说完就立刻跑走了。

林清河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心里很不舒服,看了一眼大哥:“月娥也想要这个名额,怎么办呀?”

林清文沉吟片刻:“这一两天,部队就会来人,我看看能不能争取两个名额?”

林岁岁出来上厕所,正好听见他们的话,她嗤笑一声。

林清文这是受刺激了吗?

彻底不要脸了!

……

翌日

林清河一早就把门前地清扫干净,等着部队里来人。

与此同时,知青点出来一辆驴车,楚恒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额头上缠着纱布,要多虚弱就有多虚弱。

路上遇见的村民看见他,没有亲切关心的问候,只有嫌弃和奚落。

楚恒不明所以地问:“赵鹏,你有没有觉得,村里的人对我的意见很大?”

赵鹏这几天没有出门,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他猜测:“估计是林岁岁做了什么,他们因为你未婚夫的身份牵连你了。”

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楚恒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驴车停在林家门口,赵鹏进去叫林岁岁。

林岁岁从屋里出来。

她的皮肤很好,除了农忙时节下地,其余时间都闷在家里照顾大的,拉扯小的。

没有经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摧残,皮肤瓷白透亮。

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新棉袄,扎着两条麻花辫,绑着同色系的头绳,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娇花。

赵鹏震惊地瞪大眼睛:“这真的是林岁岁?”

他印象中的林岁岁,总是穿着灰色带补丁的破棉袄,含胸驼背,生怕别人看见她的脸。

楚恒跟她处对象的时候,赵鹏每次看见她都替兄弟不值,没想到打扮起来这么漂亮!

楚恒也看呆了。

他知道林岁岁的底子很好,只是她节俭习惯了,从不打扮自己。

林岁岁察觉到两个人花痴的目光,不悦地拧眉:“你找我干什么?”

楚恒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可怜兮兮地说:“岁岁,我的腰越来越疼了,我得去县城医院看病,但是我缺点路费,你能不能……”

他攥着手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林岁岁难以置信:“楚恒,我一个弱女子,能把你的腰踹坏吗?”

楚恒:“……”

林岁岁踹在他腰上的力道一点都不像弱女子。

他扶着腰:“可我的腰真的好疼,再不去治疗的话,以后恐怕都没办法走路。”

林岁岁紧张地说:“不行,你的腰千万不能废,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把你的腰治好!”

楚恒满意地勾起唇角。

他就知道,随便卖卖惨,这个蠢货就会心疼他。

路过的婶子们听见林岁岁的话,别提多感动了:“岁岁真是个好女人。”

婶子们更多的是愤愤不平:“是啊,可惜好女人遇不到好男人,岁岁掏心掏肺地对他,他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岁岁,依我看,就该让他疼着,省得他出去招猫逗狗。”

婶子们看楚恒的目光俨然在看陈世美。

楚恒忙不迭开口:“婶子们,你们误会了,我对岁岁一往情深,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其中婶子问他:“既然你对岁岁一往情深,为什么给女知青送手套,却不送给岁岁呢?”

她们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楚恒顾不上细想,解释道:“手套不是我送的,是她们家人拜托我捎来的。”

婶子们可不好糊弄,阴阳怪气地说:“她们家人还挺有默契的,买的手套除了颜色不一样,别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女人的知觉敏锐得可怕。

林岁岁那天不过是随便说了说,婶子们就有重大发现了。

真是妙啊!

林岁岁看着楚恒慌张心虚的俊脸,粉唇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稍纵即逝。

旋即受伤地问:“阿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恒恨死这群多嘴的长舌妇了,他慌乱地解释:“岁岁,你听我解释,手套是她们给我钱,让我帮忙带的,真的!”

他见林岁岁不相信,竖起手指发誓:“我要是说谎话,我出门让车撞死!”

婶子们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他的解释漏洞百出,他的誓言一文不值!

村里别说车了,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怎么撞死他?

她们第一次发现,楚恒竟然是个油嘴滑舌,虚伪奸诈的小人!

可林岁岁好像相信了一样:“你别说了,我相信你,我这就回屋拿钱,你需要多少?”

楚恒粗略算了一下:“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治疗加修复,可能需要五百块钱。”

楚恒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小。

五百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林岁岁会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