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们在同一条船上

第49章我们在同一条船上

祠堂后山古槐虬结的枝桠在风中摇晃,惊起几只寒鸦。?0?4?7^0-w·h′l/y..~c!o-m¨

15年前,孟明舒和袁见山偷偷把谢文州的尸体埋在这里,并把这儿列为禁地,每天派人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靠近。

再说回袁见山,虽说整容十分成功,但是每个人的声线都是独一无二的。

两人合计又想了个办法。

自导自演的车祸,声带受损,顺理成章。

有孟明舒时刻提醒着,袁见山冒充谢文州身份竟真的瞒天过海。

谢二叔,甚至她的儿子谢贺桉都没有人起疑。

年少时的爱不而不得,竟然以这样荒诞离奇的方式圆满了。

孟明舒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十几年来,袁见山对她知冷知热,两人一直相敬如宾,成了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袁见山偷偷在外边养了人,还有个七岁的私生子。

刹那间,恩爱的过往假象被撕个粉碎。

而谢贺桉车祸,生死未卜,更是让她看清了枕边人的真面目。

也是,为了保住自己双手,不惜典卖妻女抵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好人?

其实,他的根早就烂透了。&¥o5£_¨4+看?书?` 2更

只是年少时的滤镜太重,这些年他演得也真好,让她一直在做自欺欺人的梦。

“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袁见山突然低笑出声,笑得肩膀都在微微发抖,“在你的心里,我不过是条靠你施舍而活的狗而已。”

袁见山忽然攥住她手腕,“孟明舒,这些年来,是我替你解决为难你们母子二人的敌人,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在做。”

“谢氏药业能有今天的地位和荣光,不是我袁见山的功劳吗?”

“我承认我在外养人有私生子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明舒,你总不能让我袁家绝后吧?”

当年在生谢贺桉时难产大出血,孟明舒难以再怀孕。

两人在一起十几年,尝试过许多方法,孟明舒都没有再怀上。

孟明舒脸色骤然发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山林雾气过重,她裹紧羊毛披肩,仍抵不住渗入骨髓的阴冷,“你想要生个儿子继后,大可以让他姓袁呀?可你为什么要让他姓谢?”

“袁见山。”孟明舒挣开桎梏退到槐树阴影里,树瘤扭曲如狰狞鬼面,冷声道:“谢家,只能有一个继承人。#¤求??u书oa′帮?± ?<>无±\§错??内??~容÷£”

“俗话说得好,让三分给他人,利不可占尽。你我本来就是利益的结合,如今你却想过河拆桥,会不会过分了点?”

“所以呢,你想让我儿子死,给你的儿子腾出位置来。”孟明舒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的野心竟这么大呢?”

时间到底还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那个曾经拼死把她护在身下的少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死”去了。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被利欲熏了心,做事不择手段的狠人。

枕边人,到底来才是算计得最狠的人。

“不管你相不相信,贺桉的车祸跟我没有关系。”袁见山抚平袖口褶皱,“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是一个圈套,离间我们夫妻关系的圈套。”

孟明舒如何不知道这极有可能就是个圈套。

可也不影响袁见山在外有私生子,扶那个小野种上位,继承谢家家业。

纯粹只是想有个后继承香火,为什么要让他姓谢?

不是明摆着,想让他光明正大继承谢家家业吗?

“明舒,我们可是在同一条船上的,船要是翻了,死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袁见眉眼陡然阴沉,“你也逃不掉的。”

孟明舒听见心底清脆的碎裂声。

“与其我们斗个你死我活,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不如我们好好想想,怎么闯过目前这个难关。”他忽然露出他们初遇时的温柔神色,“我答应你,谢贺桉只会是谢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至于谢哲……”袁见山的语气顿了顿,“我会给他准备一笔钱,他这辈子不愁吃穿就行。”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孟明舒与他目光对视,语气悲凉,“袁见山,你还值得我信任吗?”

“孟明舒,我刚才说了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你没得选择!你如果要跟我翻脸,那就做好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心理准备。”

他的声音发了狠,“我袁见山本来就是贱命一条,一无所有又如何,可你儿子谢贺桉呢?谢家倒了,他该如何自立?”

孟明舒踉跄着扶住生满青苔的老树,树干上的刺硌得掌心发疼。

——

孟程骁和疯子等人驱车前往宜山县。

落日时分,终于平安抵达宜山人民医院。

孟程骁他们赶到的时候,齐从南已经从抢救室转到普通病房。

走廊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正巧撞见齐从南的主治医师。

“创口距心脏2.3公分,三棱刺造成的螺旋形贯穿伤。”

医生用钢笔敲了敲胸片灯箱,x光片上狰狞的阴影像条盘踞的毒蛇,“患者肋骨断端划破胸膜,送来时血胸已经压迫右肺。”

钢笔尖突然顿在片子上某处锯齿状缺口,“这处旧伤.……三年前受过枪击?”

窗外最后一线暮光沉入远山,在孟程骁侧脸投下栅栏状的阴影,“他还能握枪吗?”

主治医生摘下眼镜擦拭,露出眼睑下方青黑的疲惫,“齐警官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们让他好好调养两三个月。至于握枪,看后续恢复情况。”

“好,我们谨遵医嘱,会让他好好休息两三个月调养身体的。”

“你们进去吧,他这会儿精神还算不错。”

“谢谢医生。”

“不客气,我要去查房,各位请便。”

随着“请进”声落下,孟程骁推门而入。

“休息两三个月调养身体。”齐从南沙哑的声音裹着虚弱,“真把我当hellokitty了?”

“不想我们把你当hellokitty,你就赶紧给我好起来。”

孟程骁拉开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按理来说,你老齐身手也不差,就算对方有六个人,也不至于能轻易把你捅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