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橸都大学毕业照

张婶子看着抱在一起的男女,眼前黑了黑,心里着急的想:

&34;她儿子可是要娶大学生,

娶台柱子的!

怎么能跟这个黑瘦丫头&34;

&34;妈!&34;张二壮抬头看见亲娘,哭得更凶了,&34;这坑里有蛇!我要回家!&34;

刘三猫趁机抬头,羞涩又怯生生喊了句:&34;婶子&34;

手上却暗暗使劲,把想挣扎的张二壮又往怀里按了按。

心里算计地想:“这下全大院的人都看见了,看你们张家怎么赖账!”

刘三猫看着大院的碎嘴婆子们都来了,更高兴了,这下她俩的传闻稳了。

回程的路上,整个队伍的气氛诡异极了。

张二壮被两个勤务兵架着走,刘三猫跟在后面,低着头装害羞,实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看热闹的人群里,不时传出碎嘴婆子们的窃窃私语:

&34;抱得那么紧,该不会是&34;

&34;听说刘三猫特意上山救人的&34;

&34;张团长家这回不认都不行喽!&34;

任锦居躲在任锦玉身后,看着前面的张二壮绿茶眼里闪过坏笑。

他小声跟任锦玉说:&34;姐,我赌十块钱,不出五天&34;

任锦玉捏了捏他的手心,唇角微勾:&34;你输了,明天就会定下来。&34;

果然,第二天张团长家就炸了锅。

&34;什么?要娶那个黑丫头?&34;张婶子尖叫着摔了茶壶,

&34;她家穷得叮当响!那丫头也不是善茬!

那丫头家她爹没工作,她妈在军部后勤工作,养着一大家子!&34;

这时,刘三猫带着她那个痞里痞气的哥哥上门了。

一进门就演起来,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34;婶子,我知道配不上二壮哥,可昨天那么多人都看见了&34;

她哥哥刘六狗,眼神往厨房的菜刀上瞟了一眼:

&34;我妹子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你们张家要是不认&34;眼里透出狠意。

三天后,大院里摆了十桌酒席。

任锦居看着身穿嫁衣的刘三猫眼神透着精光,忍不住对姐姐说:&34;姐,我怎么觉得这次张二壮真掉坑里了?&34;

婚后的刘三猫简直像换了个人。

第一天她就收缴了张二壮的所有零花钱:&34;二壮哥,我帮你存着,以后给你买肉吃!&34;

张二壮还傻呵呵地点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妻管严。

第二个月,她就开始给张二壮洗脑:&34;当兵多威风啊!等你当上军官,想吃什么就有什么!&34;

张二壮一听有肉吃,二话不说就去报名了。

每当张二壮想偷懒,刘三猫就开启激励方式:&34;二壮哥,你再坚持坚持,过几天我去给你买肉吃&34;

等他累死累活训练回来,她又秒变温柔小娇妻:&34;我就知道我男人最棒了~&34;

三个月后,奇迹发生了!

张二壮愣是瘦成了130斤的型男!

文工团的小姑娘们,开始偷偷偶遇他了。

刘三猫冷笑,天天挺着根本不存在的&34;孕肚&34;去文工团转圈,吓得那些小姑娘再也不敢靠近她家二壮哥了。

1960年7月的橸都大学,

槐花开得正盛,细碎的白花瓣落在毕业生们的肩头。

任锦玉站在图书馆前的广场上,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肤若凝脂,就像仙女儿。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浅绿色的确良连衣裙,领口别着枚小小的白玉兰花胸针。

&34;锦玉!这边!&34;张雪烟在不远处挥手,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清新脱俗。

任锦玉漂亮的小脸上一直保持着灿烂的微笑,小跑过去时裙摆飞扬,引来周围不少男同学的目光。

&34;雪烟,你今天真好看!&34;任锦玉亲热地挽住张雪烟的手臂。

方重山穿着碎花衬衫配黑裤子,干练中带着几分英气;

叶圣男的淡红色连衣裙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高挑秀气。

四个姑娘聚在一起,立刻成了校园里最亮丽的风景线,周围不知不觉围了一圈男生。

&34;来,咱们姐妹几个拍一张!&34;方重山借来一台海鸥牌相机,招呼着大家。

四个女孩站在一起,快门闪过。

拍完合照,任锦玉主动提出要跟每个人单独合影。

她先拉着张雪烟到槐树下,亲密地搂着对方的腰,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瞬间紧紧抱着对方的腰。

古辰溪跑过来,抱着任锦玉也拍了一张,两个姑娘笑的灿烂。

这时任锦玉,听见校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她转头望去,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军装笔直,眼神炙热的军官。

&34;浩军哥!&34;任锦玉看着棱角又分明了的程浩军,她拎起裙摆就朝程浩军跑去。

程浩军看见她的瞬间,炙热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希望。

&34;锦玉。&34;程浩军想抬手摸她的头,激动的说,&34;我回来了。&34;

任锦玉眼眶瞬间红了,她知道这次程浩军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赶回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的。

&34;你这个傻子&34;任锦玉扬着漂亮的小脸看着程浩军。

程浩军笑着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绸布包着的小盒子:&34;毕业礼物。&34;

任锦玉打开一看,是枚金灿灿的军功章,背面刻着&34;浩军锦玉&34;字样。

&34;喜欢吗?&34;程浩军注视着任锦玉,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有了激动,不再是毫无波澜。

程浩军激动的一把拉住任锦玉的手,说:

“锦玉今天我跟你拍几张照片,下午跟我去照相馆拍结婚照可以吗?”

任锦玉想起上一世的自己,活到十八岁都不曾被人这样珍视过。

这一世她有了爱她的妈妈,爱她的家人,还有爱她的男人。

任锦玉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将眼底泛起恰到好处地水光。

她仰起瓷白的小脸,唇角甜度刚好的笑容:

&34;浩军哥送的我当然喜欢!&34;尾音还带着小勾子似的颤音,&34;嗯,上午在学校拍完照,下午咱去照相馆接着拍!&34;

话音未落,她已经自然地挽上程浩军的手臂。

年轻的团长顿时绷直了脊背,军装下的肌肉瞬间僵硬,又强作镇定地点头。

勤务兵憋着笑举起相机,镜头里映出这对璧人,军装笔挺的军官与淡绿色连衣裙的姑娘,在槐花树下的浪漫画卷。

他们走过橸都大学爬满藤蔓的红砖墙,任锦玉的发梢被初夏的风轻轻扬起;

驻足操场边的老槐树下,她踮起脚尖去够低垂的槐花,程浩军急忙伸手护住她的腰肢。

每一帧画面里,他们的手都紧紧交握,程浩军的心跳,一直都在快速鼓动。

下午三点的阳光正好,星星照相馆。

程浩军从军装内袋掏介绍信,指尖几不可察地发抖。

那张盖着红章的薄纸被他郑重其事地展开:&34;同志,我们要拍结婚照。&34;

任锦玉望进他通红的耳根,想起以前母亲说的话:&34;军人重诺,这个年代军婚是最硬的护身符。&34;

照相馆明亮的灯光下,她清晰看见他眼底的血丝。

任锦玉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的瞬间,程浩军瞳孔骤缩。

照相机快门声响起时,她垂眸掩去眼中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