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可知道,墨临早已将你部下家眷尽数处决?
帐中,庄烨脱下甲胄,陷入沉思,烛火摇曳,在帐篷内投下晃动的影子。
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让他对钟煜充满了好奇,虎骑的训练方式远超玄骑,尤其是那种百骑之间的默契配合,简直闻所未闻。
更让他心动的是,据说钟煜还有专门的骑兵功法,这些都是玄骑所缺乏的。
“你们想说什么?”庄烨看向十名统领,目光如炬。
统领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帐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都明白,这三天的相处,已经让玄骑上下对钟煜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那些训练方法,那些战术配合,都让他们大开眼界。
可天衍的命令,又该如何是好?
“将军,天衍是我等祖地,将军误会了!”钱航单膝跪地,声音微微发颤,“钟煜虽强,但我等效忠的始终是天衍!”
庄烨缓步走到钱航面前,目光在众统领脸上一一扫过,这些年来,他们共同征战,早已建立起超越上下级的情谊,看着这些将士坚定的眼神,庄烨心中五味杂陈。
“起来吧。”庄烨轻声道,“这些天,你们也看到了虎骑的实力。”
众人默然,这段时间的相处,虎骑展现出的战力确实令人心惊,那种如影随形的追击方式,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在这片大漠中狩猎而生。
“将军,虎骑虽强,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一名统领忍不住开口,“这些日子,我们也学到了不少”
“够了!”庄烨突然提高声调,“你们以为钟煜是在教导我们吗?他不过是在展示实力罢了!”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外面的风声呼啸而过。
庄烨走到帐门前,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这两日与钟煜相处,对方确实如传闻中一般英明果断,不论是对兵事的理解,还是待人接物的方式,都令人折服。
可惜,他们终究是天衍之人。
“十日之期将至。”庄烨转身面对众人,“本将已有决断。”
钱航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届时你们率本部骑兵突围,趁他们防备松懈之际,杀出一条血路!”庄烨的声音坚定而沉重。
“那将军您呢?”钱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军帐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其他统领也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将军的回答。
“大丈夫一言九鼎。”庄烨轻叹,“钟煜待我不薄,但我已无法履行承诺,你们走后,我自绝于此,以全信义。”
“将军!”钱航急切地站起身,“要走一起走,要死”
“住口!”庄烨厉声打断,目光如刀,“尔等家眷皆在天衍,岂可因我一人搭上满门性命?这几日好生学习虎骑之法,他日为天衍开创新局!”
众统领跪地领命,有人已经泪流满面。
接下来的日子里,玄骑与虎骑朝夕相处,虽然虎骑并未刻意指点,但仅凭观摩,也让他们受益匪浅,每当看到虎骑那行云流水般的阵型变换,玄骑将士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然而关于骑兵功法的事,却始终无法打探分毫,虎骑们就像一群真正的狼,始终保持着警惕,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核心技巧。
夜深人静时,营地里时常传来马匹的嘶鸣声,那是玄骑将士们在偷偷练习白天所见的招式。可惜,没有真正的传授,这些模仿终究是隔靴搔痒。
转眼间,十日之期已至。“大王!玄骑玄骑逃了!”
清晨,铁木苏谦匆匆闯入大帐,“末将该死,没能看住他们”
钟煜放下手中的茶盏,眸光一冷,“无妨,是本王让你放松警惕的,把庄烨带来,命一万虎骑准备出征!”
很快,庄烨被押至帐前,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带着一种释然。
“庄烨啊庄烨。”钟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本王待你不薄,你就是这般回报的?”
“罪在末将一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庄烨低着头,声音平静。
钟煜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庄烨面前,“你可知道,墨临早已将你部下家眷尽数处决?”
“不可能!”庄烨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墨临岂敢”
“你以为本王为何让你们在旷野操练?”钟煜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那是给墨临的探子看的,三日前,萧昭玄已下令处死所有家眷。”
庄烨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变得惨白,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钟煜一指点出,废了他的武功,“从你们来的那一刻起,墨临就已决定要你们的命,本王不会杀你,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背叛付出代价。”
“魔鬼!你就是个魔鬼!”庄烨嘶吼着,声音嘶哑。
“你说得本王好生寒心。”钟煜摇头,“要练兵的是你们,要学我虎骑之法的也是你们,墨临杀你全家,你不恨他反倒恨起我来?当真可笑!”
庄烨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都是他害了手下这些兄弟啊!
钟煜召出天罡戟,枪身在晨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他对着门外的铁木苏谦道:“随本王去看一场好戏!”
大漠之上,虎骑铁蹄踏破荒原,卷起漫天黄沙,成群的骑兵如同一条巨龙,在黄沙中蜿蜒前行,这一战,注定要血染大地!
钟煜立于马上,天罡戟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远处,沙尘中隐约可见一支骑兵正在疾驰,那些背信弃义之人,今日便要付出代价!
“大王,前方发现玄骑踪迹!”斥候飞马而来。
钟煜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逃?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传令下去,围而不攻,让他们看清楚,究竟是谁背叛了他们!”
虎骑如潮水般涌向前方,很快就将仓皇逃窜的玄骑重重包围,钱航等人这才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骑术在虎骑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虎骑们游刃有余地控制着战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们既不给玄骑突围的机会,也不会贸然发起进攻,这种压迫感比直接厮杀更让人绝望。
“钱统领,看来你们是准备回天衍去了?”钟煜策马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不知墨临杀你家人时,可曾想过你们的忠心?”
“你胡说!”钱航厉声喝道,但声音中已经带着几分颤抖。
钟煜大笑,“本王何须骗你?墨临早就派人盯着这里,见你们与虎骑亲近,便认定你们已投诚于我,萧昭玄一声令下,你们全族上下,已在三日前尽数伏诛!”
“不不可能”钱航脸色惨白,手中的缰绳几乎要被捏断。
其他统领也都面如死灰,他们太了解墨临的性格,这绝非空穴来风!一时间,马背上的将士们纷纷低下头,有人已经开始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