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谁主沉浮?
“遵命！”
诸葛明月正要离去，钟煜又道：“把缴获的粮草分给伤兵，让军医加紧救治。”
“末将明白。”诸葛明月抱拳，转身离去。
城下，运送伤员的队伍缓缓前行，有的士兵失去了手臂，有的瞎了一只眼，但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
“煜军威武！”钟煜轻轻抬手，金属铠甲在烈日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大王威武！”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虎骑、玄骑、幽州骑，所有将士此刻都化为一体，他们不再是分散的军队，而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煜军。
城墙角落里，几个各国探子悄悄记录着这一切，他们眼中闪烁着惊讶和忌惮。这支军队的凝聚力远超他们的想象，而那支突然出现的神秘玄骑，更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与此同时，青山县。
云河军团的大营中，一片慌乱。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收拾行装，军官们来回奔走，传达着撤军的命令。
“快！快！再快些！”一名百夫长催促道，“大人说了，一个时辰内必须拔营！”
战报传回帝都后，军团高层很快做出决定：撤军。没有人质疑这个决定的正确性。青山县没有险要可守，若是钟煜派出骑兵，他们将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云河军团渐行渐远的背影，青山县令站在衙门前，脸上写满了绝望，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县令，我们也该走了。”师爷小声劝道，“云河军团都撤了，我们留在这里”
“放屁！”县令猛地转身，怒喝道，“你我能走，这一万多户百姓往哪里去？他们的田产房屋都在这里，让他们流离失所吗？”
师爷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可是”
“本官就不信，钟煜会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县令咬牙道，“我在这里，哪也不去！”
师爷看着固执的县令，暗自摇头，他悄悄吩咐下人收拾细软，准备连夜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可不会留在这里等死。
天衍帝都，大殿之上。
萧昭霜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她的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弧线，宫女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按照柳岳的计划，今天就该攻下玄都，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捷报传来？
文武百官静立两侧，气氛凝重。宋明远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这段时间，他已经将钟煜留下的旧部清理得差不多了，但现在，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萦绕。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大殿的寂静。
萧昭霜快步上前，几乎是抢过了战报，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展开战报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柳岳战死。
攻城失利。
钟煜留有后手。
魏公公重伤。
陛下令，萧昭霜继任女帝。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手中的战报。
“传令，”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铁骑军团返回营地，开始休整补给，委派钦差大臣踏上玄都之旅，谈判”留下这句话，萧昭霜转身离去，裙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很清楚柳岳的用意，在损失未达到一半时就选择撤军，说明就算倾尽全力，也无法攻破玄冥关，天衍国已经无力再战。
百官蜂拥而上查看战报，宋明远抢先一步将战报攥在手中，当看清内容时，他的瞳孔猛地放大，额头上渗出冷汗。
钟煜不仅击退了云河军团，还杀了柳岳？这这怎么可能！
而其他官员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萧昭玄立萧昭霜为女帝的消息上，大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女帝？这”
“陛下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萧昭玄尚在，为何要如此安排？”
更重要的是，女帝之后，皇位该由谁来继承？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老臣们纷纷叹息着离开大殿，他们都是过来人，深知这种局势意味着什么，朝廷已经显露出疲态，而钟煜却正值巅峰。
钟煜会就此罢手吗？
恐怕下一次，就是煜军南下的时候了。
谁能想到，当初萧昭玄的一时任性，竟会造就出一个让天下震惊的幽州王？
夜幕降临，帝都依旧灯火通明。街道上，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战事的走向，酒楼里，商人们低声交谈，盘算着该如何自处。
萧昭霜跌跌撞撞地回到凤阁，重重地关上殿门。殿内烛火摇曳，将她单薄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孤寂。
她靠着门板缓缓滑落，素来坚强的面容此刻已被泪水打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地面，似乎这样就能抓住什么。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窗外的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更衬托出此刻的凄凉。
回想起当初初见钟煜时的场景，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寻常书生，虽有几分才华，却也平平无奇。他站在众多考生中，与其他人并无二致，那时的自己，又怎会想到今日的局面？
“你说过要辅佐天衍，要让这天下更好。”萧昭霜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可如今，你却要与天衍为敌？”
案台上的烛火忽明忽暗，照得她的脸忽明忽暗，泪水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一滴一滴地落在青石地面上。
萧昭霜擦去脸上的泪水，快步走到案台前，提笔蘸墨，她的手微微发抖，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漆黑。
“钟煜，你不过是想报当年朝堂之仇罢了。”她咬着下唇，“既然如此，那便用我来换回哥哥。”
笔尖在宣纸上快速游走，一封书信很快写就，她将信叠好，交给一直守在门外的贴身侍女。
“去找个可靠的人，把这封信送到玄都。”萧昭霜低声吩咐，“一定要亲手交给钟煜。”
侍女接过信件，轻轻点头离去，萧昭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与此同时，她开始在朝中物色出使玄都的人选。这个人选必须足够分量，又要能说会道，最重要的是，要能让钟煜相信自己的诚意。
翌日，玄铁关外。
晋帝坐在马车中，掀开车帘时，眉头微皱，迎接他的竟是个不起眼的百夫长，而不是应该在此的卫霆和上马霄。
那百夫长身上的铠甲满是划痕，看起来经历过一场恶战，他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参见陛下！”
“免礼。”晋帝淡淡开口，目光扫过四周，“卫霆和上马霄呢？”
百夫长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额头冒出冷汗，声音也变得颤抖：“回回陛下，卫将军和上将军他们都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