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换夫南雀星
20. 挑衅
关于那个小册子，两人终究默契地再没有提起半个字。
几日后休沐结束，催促詹信走马上任的旨意也登门了，詹信接了旨，宫人随即离去，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未留满。
两世加在一起，这是黎元仪第一次送夫入伍。
她虽不知该帮着做些什么，但还是早早列了单子让人为詹信准备些东西，此时正好一并给他。
侍从们很快抬上来一个颇具规模的箱笼，打开，詹信愣了愣。
箱笼里头是五花八门的物件，黎元仪指尖抚过铠甲上冰冷的铜钉，又托起那面打磨得能照见人影的护心镜，轻声道：“刀剑无眼，明光铠和护心镜，你记得穿戴。”
说着又拿起其中一个木匣，不料不仅匣子太沉，搭扣也过于严实，她咬牙用力还是不动分毫。
詹信接过木匣，伸指解开搭扣，四柄寒光凛冽的剑静静躺在木匣中。
黎元仪看了眼，想起什么：“这木匣里是请坊间最擅于制剑的工匠打造的，四柄剑长短式样不一，你挑用着顺手的练就是。”
“对了。”黎元仪话音一顿，想起什么，扬手让外间一牵着马驹的侍从上前，“还有这匹马，是让人专从大食运来的，驸马可以现在上马试试，若是觉着不合适，日后让人再寻更好的......”
詹信如坠梦中一般，伸手摸了摸眼前这匹高大健硕，四肢线条流畅而有力的马。
马儿并不认生躲避，反而亲热地用光滑的鬃毛挠了挠他的手，直冲他的掌心哈气。詹信身形一僵，却并未有丝毫的闪避，只是伸着手，任由马儿同他亲热。
见状，黎元仪笑了，“这马儿倒是很中意你的样子，驸马若是喜欢，不妨给起个名字。”
“多谢殿下，臣......”詹信的声音哽了一记，他垂眸低下头。
黎元仪听出詹信的声音有些奇怪，上前一步，“驸马，你怎么了......”
詹信侧对着她，片刻后才转过头，慢慢摇了摇头，“没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这下轮到黎元仪愣住了，詹信的眼睛怎么红了一圈?
他是不是不喜欢她送的礼物.......
“不要紧的，这些东西你先收着，我也让人再留意，有好的让人给你送去。这马儿也是，你若不喜欢，再换一匹便是......”
“殿下，不是这样的。”詹信的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泪光闪过。
“臣是太欢喜了...从来没有人像殿下这般，会为臣周密地安排......”
詹信的喉结滚动，声音也渐渐低沉下去，很轻很轻，但黎元仪还是听清楚了最后这句——
“只要是殿下送的，臣全部都喜欢。”
两旁的侍从都极有眼力见地悄悄退了出去，黎元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圈周围，心口分明有什么东西在暖呼呼地流淌，她忍不住双颊泛红。
詹信低垂着眼眸，竭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怕外泄的情绪让人为难，片刻后渐渐平静。
“殿下方才说起要给这匹马儿起个名字，臣不才，不如由殿下来为它取名。”
黎元仪本想开口推脱，可一对上詹信满含希望的双眸，拒绝的话自个儿就吞了下去。
也罢，那便好好想一想，取个有好兆头的名，也盼望它的主人也一样，往后都是好运气。
黎元仪绕着眼前这匹马慢悠悠走了一圈，仔细上下打量。
晨光中，马匹的毛发熠熠生辉，她轻轻抚摸着马背，感受到它强健的肌肉和沉稳的气息。
“这匹马的毛发一眼看上去如天边紫霞般绚丽，可待风起之时却又如袅袅青烟，且它四肢修长，健壮有力，瞧着很是勇敢、坚韧、沉稳，想来会是匹与众不同的好马。”
她停下脚步，目光含笑看向詹信，“驸马带着它一道初入军营，我也盼你能在龙虎军中一展抱负，为国为民建功立业。便为它取名‘青云’，有此马相伴，驸马必能驰骋沙场无往不利，势不可挡威震四方。”
隔了一日，便是詹信前往京郊大营的日子。
詹信照常起早晨练了一个时辰，洗漱过后，陪黎元仪简单用过早膳。
黎元仪站在门口，目送詹信骑上“青云”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心绪有些复杂。詹信初出茅庐，也不知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
她想得正出神，詹信突然在马上回望过来。
黎元仪下意识笑了，扬起手冲他挥了挥。詹信也笑着挥挥手，虽然两人之间隔着好一段距离，但黎元仪还是能感受到他浑身抖擞洋溢着的昂扬精神气。
真好，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愿他在龙虎军中一切顺利。
*
驻扎在邺京城外密林深处的京郊大营是大夏国最为精锐的军队——龙虎军的大本营。
龙虎军由先帝一手缔造的，其“龙虎”之名取自龙腾虎跃，如龙一般威猛，如虎一般的勇猛，其中寓涵着先帝的无限期望，即——守卫大夏帝国，守卫大夏皇权。
密林的树影如潮水般退去，豁然洞开的京郊大营门外，两侧巨大的石雕龙虎像以俯视之姿前探，龙盘虎踞，威风凛凛。
詹信抬头望向正上方悬挂着的一块巨大匾额，上书的“龙虎军”三个大字笔力虬劲、气势磅礴，正是先帝的亲笔御书。
京郊大营四周环绕着高耸的尖木桩，木桩内瞭望塔上执勤的将士探出头来，高声询问，“来者何人？”
詹信扬起手中明黄色的圣旨，“詹信，陛下特授的正六品讨击副使，前来京郊大营龙虎军中报到！”
京郊大营的门徐徐打开，詹信策马扬鞭，长驱直入。
此时正值龙虎军上下将士集聚于校场训练的时辰，詹信将青云牵入营房后的马厩，往训练场走去。
震天的喊杀声中，刀光剑影呼啸而过，龙虎军将士们每十人集结成一小分队，正在将领们的指挥下进行各项训练。
在校场入口处负责点卯的将领漫不经心地接过詹信递来的圣旨，打开随意瞄了眼就放到一旁桌角，随手从身后兰锜上取下一杆丈八长矛，“喏，拿去练，到放饭的时候会吹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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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这位将领合上点卯册子，径直走远了。
詹信独自走到校场一处僻静的角落，风声掠过几棵老树婆娑斑驳的树影，“沙沙”而动的树叶声中，他深吸一口气，紧握手中长矛，开始了招式的练习。
詹信知道，以自己的出身，若非如今身为驸马的缘故，京郊大营的门本不会向他敞开。在这里，他除非用实力证明自己，否则是不会有人真正认可他，认可长公主殿下的选择的。
汗水很快浸湿他的衣衫，詹信浑然不觉，他握着长矛，每一刺、每一挑都带着扎扎实实的力量。
他太过于专注和投入，连原本沸反盈天、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的四周逐渐安静下来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出。
直到几道黑影拦在面前，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一柄装饰华美的利剑抵上他手中的长矛。
那剑身雕琢着精美的花纹，连剑柄上都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握着剑的那只手白皙柔嫩，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人。剑柄微微转动，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自詹信眼睫处忽闪而过。
詹信抬眸，一张毫不掩饰讥讽笑意的脸正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眉宇间透出傲慢与不屑。
“哟，这不是新婚燕尔的驸马都尉吗？”眼前的男子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怎么不好生待在公主府里伺候着，倒跑来这军营里卖弄，也不知长公主殿下寻不见你会不会生恼？”
詹信没有吭声，他悄然环顾四周，发现校场里原本负责练兵的将领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身影，而他的周围，不知不觉围上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个个衣着考究华贵，腰带上镶嵌着金玉，周身装束打扮一看就知非富即贵，必定是世家豪族出身。
“怎么都不说话？”另一人走上前，手中的佩剑在詹信面前晃了晃，“难不成以为自己攀上长公主，便高人一等？”
詹信的眼神逐渐冰冷，他盯着说话之人一张一合的嘴，他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羞辱他，让他难堪。
羞辱也好，难堪也罢，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但他不希望别人连带着提到公主。
“听说你从前是王冕的书僮？”又一人开口，语气中满是不怀好意，“真是没想到，一个端茶送水的下人，竟然能使计把正头主子踩下去，叫公主昏了头择你为驸马，真真是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想来你闺阁间颇有些手段吧，能叫公主欲罢不......”
话音未落，詹信的面色骤然阴沉，指节因发力而泛白，兵刃破空的尖啸声中，他手中长矛猛地一抖，矛尖直指那人咽喉而去。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周围的世家子弟甚至来不及反应，那人手中装饰华美的利剑已被挑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飞旋着重重扎进地面。
剑身嗡嗡作响，足见方才詹信出手这一记的力道。
他目光如刀，直直看向已然吓得面色惨白的那人，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再敢非议长公主殿下一个字，我必定取你狗命！”
几日后休沐结束，催促詹信走马上任的旨意也登门了，詹信接了旨，宫人随即离去，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未留满。
两世加在一起，这是黎元仪第一次送夫入伍。
她虽不知该帮着做些什么，但还是早早列了单子让人为詹信准备些东西，此时正好一并给他。
侍从们很快抬上来一个颇具规模的箱笼，打开，詹信愣了愣。
箱笼里头是五花八门的物件，黎元仪指尖抚过铠甲上冰冷的铜钉，又托起那面打磨得能照见人影的护心镜，轻声道：“刀剑无眼，明光铠和护心镜，你记得穿戴。”
说着又拿起其中一个木匣，不料不仅匣子太沉，搭扣也过于严实，她咬牙用力还是不动分毫。
詹信接过木匣，伸指解开搭扣，四柄寒光凛冽的剑静静躺在木匣中。
黎元仪看了眼，想起什么：“这木匣里是请坊间最擅于制剑的工匠打造的，四柄剑长短式样不一，你挑用着顺手的练就是。”
“对了。”黎元仪话音一顿，想起什么，扬手让外间一牵着马驹的侍从上前，“还有这匹马，是让人专从大食运来的，驸马可以现在上马试试，若是觉着不合适，日后让人再寻更好的......”
詹信如坠梦中一般，伸手摸了摸眼前这匹高大健硕，四肢线条流畅而有力的马。
马儿并不认生躲避，反而亲热地用光滑的鬃毛挠了挠他的手，直冲他的掌心哈气。詹信身形一僵，却并未有丝毫的闪避，只是伸着手，任由马儿同他亲热。
见状，黎元仪笑了，“这马儿倒是很中意你的样子，驸马若是喜欢，不妨给起个名字。”
“多谢殿下，臣......”詹信的声音哽了一记，他垂眸低下头。
黎元仪听出詹信的声音有些奇怪，上前一步，“驸马，你怎么了......”
詹信侧对着她，片刻后才转过头，慢慢摇了摇头，“没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这下轮到黎元仪愣住了，詹信的眼睛怎么红了一圈?
他是不是不喜欢她送的礼物.......
“不要紧的，这些东西你先收着，我也让人再留意，有好的让人给你送去。这马儿也是，你若不喜欢，再换一匹便是......”
“殿下，不是这样的。”詹信的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泪光闪过。
“臣是太欢喜了...从来没有人像殿下这般，会为臣周密地安排......”
詹信的喉结滚动，声音也渐渐低沉下去，很轻很轻，但黎元仪还是听清楚了最后这句——
“只要是殿下送的，臣全部都喜欢。”
两旁的侍从都极有眼力见地悄悄退了出去，黎元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圈周围，心口分明有什么东西在暖呼呼地流淌，她忍不住双颊泛红。
詹信低垂着眼眸，竭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怕外泄的情绪让人为难，片刻后渐渐平静。
“殿下方才说起要给这匹马儿起个名字，臣不才，不如由殿下来为它取名。”
黎元仪本想开口推脱，可一对上詹信满含希望的双眸，拒绝的话自个儿就吞了下去。
也罢，那便好好想一想，取个有好兆头的名，也盼望它的主人也一样，往后都是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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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马匹的毛发熠熠生辉，她轻轻抚摸着马背，感受到它强健的肌肉和沉稳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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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脚步，目光含笑看向詹信，“驸马带着它一道初入军营，我也盼你能在龙虎军中一展抱负，为国为民建功立业。便为它取名‘青云’，有此马相伴，驸马必能驰骋沙场无往不利，势不可挡威震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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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元仪站在门口，目送詹信骑上“青云”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心绪有些复杂。詹信初出茅庐，也不知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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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扎在邺京城外密林深处的京郊大营是大夏国最为精锐的军队——龙虎军的大本营。
龙虎军由先帝一手缔造的，其“龙虎”之名取自龙腾虎跃，如龙一般威猛，如虎一般的勇猛，其中寓涵着先帝的无限期望，即——守卫大夏帝国，守卫大夏皇权。
密林的树影如潮水般退去，豁然洞开的京郊大营门外，两侧巨大的石雕龙虎像以俯视之姿前探，龙盘虎踞，威风凛凛。
詹信抬头望向正上方悬挂着的一块巨大匾额，上书的“龙虎军”三个大字笔力虬劲、气势磅礴，正是先帝的亲笔御书。
京郊大营四周环绕着高耸的尖木桩，木桩内瞭望塔上执勤的将士探出头来，高声询问，“来者何人？”
詹信扬起手中明黄色的圣旨，“詹信，陛下特授的正六品讨击副使，前来京郊大营龙虎军中报到！”
京郊大营的门徐徐打开，詹信策马扬鞭，长驱直入。
此时正值龙虎军上下将士集聚于校场训练的时辰，詹信将青云牵入营房后的马厩，往训练场走去。
震天的喊杀声中，刀光剑影呼啸而过，龙虎军将士们每十人集结成一小分队，正在将领们的指挥下进行各项训练。
在校场入口处负责点卯的将领漫不经心地接过詹信递来的圣旨，打开随意瞄了眼就放到一旁桌角，随手从身后兰锜上取下一杆丈八长矛，“喏，拿去练，到放饭的时候会吹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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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信知道，以自己的出身，若非如今身为驸马的缘故，京郊大营的门本不会向他敞开。在这里，他除非用实力证明自己，否则是不会有人真正认可他，认可长公主殿下的选择的。
汗水很快浸湿他的衣衫，詹信浑然不觉，他握着长矛，每一刺、每一挑都带着扎扎实实的力量。
他太过于专注和投入，连原本沸反盈天、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的四周逐渐安静下来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出。
直到几道黑影拦在面前，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一柄装饰华美的利剑抵上他手中的长矛。
那剑身雕琢着精美的花纹，连剑柄上都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握着剑的那只手白皙柔嫩，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人。剑柄微微转动，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自詹信眼睫处忽闪而过。
詹信抬眸，一张毫不掩饰讥讽笑意的脸正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眉宇间透出傲慢与不屑。
“哟，这不是新婚燕尔的驸马都尉吗？”眼前的男子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怎么不好生待在公主府里伺候着，倒跑来这军营里卖弄，也不知长公主殿下寻不见你会不会生恼？”
詹信没有吭声，他悄然环顾四周，发现校场里原本负责练兵的将领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身影，而他的周围，不知不觉围上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个个衣着考究华贵，腰带上镶嵌着金玉，周身装束打扮一看就知非富即贵，必定是世家豪族出身。
“怎么都不说话？”另一人走上前，手中的佩剑在詹信面前晃了晃，“难不成以为自己攀上长公主，便高人一等？”
詹信的眼神逐渐冰冷，他盯着说话之人一张一合的嘴，他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羞辱他，让他难堪。
羞辱也好，难堪也罢，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但他不希望别人连带着提到公主。
“听说你从前是王冕的书僮？”又一人开口，语气中满是不怀好意，“真是没想到，一个端茶送水的下人，竟然能使计把正头主子踩下去，叫公主昏了头择你为驸马，真真是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想来你闺阁间颇有些手段吧，能叫公主欲罢不......”
话音未落，詹信的面色骤然阴沉，指节因发力而泛白，兵刃破空的尖啸声中，他手中长矛猛地一抖，矛尖直指那人咽喉而去。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周围的世家子弟甚至来不及反应，那人手中装饰华美的利剑已被挑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飞旋着重重扎进地面。
剑身嗡嗡作响，足见方才詹信出手这一记的力道。
他目光如刀，直直看向已然吓得面色惨白的那人，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再敢非议长公主殿下一个字，我必定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