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归途风云

就在这时,凤女披着一件黑色衣裳走了出来。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

“都给我住手!”她环视四周,声音清冷而坚定,“现在这宅子里我说了算,放开她们!”

“你算什么东西?”慕四跳起来,声音尖利,“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能住在这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凤女冷笑,解开外衣,露出一件奇服:“就凭我陪老爷出生入死,就凭我身上这件衣服!”

凤女身上的那件衣服,正是陈逸风穿越时带来的登山服,除了体己之人,很少有人知道。陈逸风走后,她每天都会拿出细心擦拭,生怕落下一丝灰尘。

“这衣服,确实是稀罕物件。”慕四爷捋着山羊胡,眼中闪过贪婪,“不过,梁小姐还是要想清楚,这府上究竟谁说了算。”

凤女下意识攥紧了衣襟,她能感受到周围下人们投来的异样目光,有轻蔑,有嘲讽,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兴奋。

“放开我!”阿艳挣扎着喊道,“等老爷回来,看你们怎么交代!”

慕四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嘲弄:“梁小姐何必动这么大火气?跟我一个下人计较,您也掉身份不是?”

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锋利:“不过说来说去,您在这府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老爷给过您什么名分吗?”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入凤女心口。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微微发抖。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欲言又止的夜晚,那些含蓄暗示却被巧妙避开的时刻,都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

慕四爷正了正神色:“不过既然小姐有老爷的信物,想必也算个红颜知己。不过我要跟您说个事,我家姑奶奶可是太后钦定的。在老爷和姑奶奶没到之前,这府上还得听我的。”

说罢,让人放了阿艳后,甩袖而去。

午饭迟了整整两个时辰才送来。阿艳打开食盒,只见一碗清水煮白菜,两个发硬的冷馒头。菜叶上飘着几点油星,像是在嘲笑她们的处境。

“我去找他们理论!”阿艳气得直跺脚,眼圈都红了。

凤女拉住她的手,强颜欢笑:“白菜挺好,前些日子吃的有些发胖了,正好可以变得清瘦些等先生回来。”说着咬了一口馒头,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馒头又冷又硬,像是嚼蜡一般。凤女却执拗地一口一口咽下去,仿佛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什么。

下午,凤女想去通商行找父亲,被门房拦在门内。那个平日里对她毕恭毕敬的老张,此刻竟面无表情地说:“梁小姐若要出门,得先把这件衣服留下。谁知道是不是偷的呢?”

“做梦!”凤女咬牙切齿,“就算死,这衣服也得跟我进棺材!”

从此,凤女开始了软禁生活。她和阿艳自己生火做饭,打水烧饭,一个人活得挺滋润。院子里的杂草渐渐疯长,曾经精心打理的花圃也慢慢荒芜。

慕四倒也不敢把事做绝,基本的米粮还是按时送来。他原想逼凤女知难而退,却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倔强。每天清晨,凤女都会准时起床,坐在院子里发呆。

这天夜里,慕四搂着新勾搭的厨娘兰姑娘,云雨方歇。屋内弥漫着劣质脂粉的味道,混合着汗水的气息,令人作呕。

“你就不怕老爷回来找你算账?”兰姑娘娇喘吁吁地问,手指在慕四胸口画着圈。

慕四冷笑一声:“你懂什么?看门狗为什么要对陌生人叫?不过是向主人表忠心罢了。真想咬人的狗从不叫唤。”

他点燃一支劣质香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咱们做奴才的也一样,得替主子分忧。把凤女赶走了,姑奶奶心里能不高兴?”

兰姑娘听得入神,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你怎么这么会伺候主子?”

慕四得意地拍了拍她的臀部:“这算什么本事?九门城里比我高明的多了去了。”他凑到兰姑娘耳边,压低声音:“桌上那包药面,你找机会撒在凤女的饭里。”

“这是要害死人吗?”兰姑娘吓得直摇头,脸上血色尽失。

“蠢货!”慕四突然暴怒,一把揪住兰姑娘的头发,“只是让她绝了生育。她要是生不出孩子,等着瞧她咋讨好!”

兰姑娘还想推辞,慕四突然暴起,将她拖到地上,拳打脚踢。房间里回荡着皮肉相接的闷响和女人的哭声。

“贱人,你敢不听话?”

“别打了!我听话,我都听你的”兰姑娘蜷缩在地上,像条被踢的野狗。

慕四这才住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桌上抽屉里有两根金簪子赏你。等事成了,再给你两个玉镯子。”

他蹲下身,捏住兰姑娘的下巴:“记住,伺候好主子,你才能当别人的主子。今天我能打你,明天你也能打你的奴才”

黑暗中,慕四的话如同毒蛇般钻进兰姑娘的耳朵。渐渐地,她不哭了,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很快,屋内又响起了暧昧的声音。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天边,像一把锋利的镰刀,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府邸里上演的龌龊戏码。

次日清晨,凤女照例坐在院子里。阿艳端着早饭走来,欲言又止。凤女看了看碗里的稀粥,笑了笑:“吃吧,总比饿死强。”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兰姑娘正躲在厨房的角落,看着那包药面,手在微微发抖。而慕四则坐在书房里,悠闲地品着茶,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上演。

府邸的上空,乌云渐渐聚集。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而此时的紫禁城内,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正在上演。

同治帝的寝宫里,远虎正跪在地上,详细解释着从陈逸风那里学来的洋人知识。

“远虎,你说那铁路当真能日行千里?”同治帝兴致勃勃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确实如此。”远虎强忍着伤痛,继续说道,“那铁轨铺得笔直,火车在上面奔驰,比千里马还要快上百倍。”

“有趣,当真有趣。”同治帝眼中闪烁着光芒,“朕听说洋人还有许多新奇玩意,你且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