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顺军溃败

曹木炭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知道,大顺军多是由投降的明军组成,这些人对火器并不陌生,但远没有他手下这般精通。想当年在明军时,朝廷对火器部队向来轻视,以至于像他这样的火铳兵只能在边缘位置讨生活。

“继续向前推进,保持阵型!”曹木炭扬声喝道,“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开火!”

三百人的队伍开始缓缓前进,每一步都整齐划一。曹木炭能感受到士兵们压抑的兴奋,这些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和训练的,每个人都深谙火器之道。

对面的大顺军开始骚动,有人已经按捺不住,零星的铳声响起。但这个距离,那些粗制滥造的五眼铳根本打不到这边来。

“稳住阵型!”曹木炭继续指挥,“不要理会他们的挑衅!”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对面的大顺军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开始高声呼喊:“不好!是鞑子的人马!”

但为时已晚。

“全军听令!”曹木炭猛地拔出佩刀,“停步!”

三百人整齐地顿住脚步,动作整齐得宛如一人。前排的刀牌手立即单膝跪地,为后方的火铳手让出射界。斑鸠脚火铳手迅速架好支架,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惊慌失措的敌军。

“预备!”曹木炭高举佩刀。

火铳手们屏住呼吸,手指搭在扳机上。这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日复一日的训练场上,每个动作都烂熟于心。

“放!”

随着一声令下,上百支火铳齐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硝烟弥漫,对面的大顺军阵型瞬间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不等敌人反应,第三排的火枪手已经快速前移,取代了第二排的位置。这是他们反复训练过的战术动作,目的就是保持持续的火力压制。

“再放!”

又是一轮齐射。这一次,大顺军的阵型彻底崩溃了。

曹木炭看着眼前的战况,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快意。当年在明军时,谁能想到他会有今天?自从投靠了清廷,他不仅得到了重用,更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多尔衮对火器的重视,让他这样精通火器的人才终于找到了归宿。

“刀牌手起立!”曹木炭再度开口发令,“火枪手,装上刺刀!准备追击!”

三百人迅速变换阵型,准备对溃逃的敌军发起最后一击。在他们身后,玄武旗的另外三百人也摆出同样的阵型,形成了一道令人生畏的火力网。

看着士兵们熟练的动作,曹木炭不禁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火铳兵,到如今统领六百人的牛录章京,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离不开他对火器的执着。

现在的他不仅有了显赫的官职,还拥有大片田产和众多奴仆。但最让他自豪的,还是这支训练有素的火铳部队。这些人每天都要进行严格的操练,从装填到射击,从队形变换到战术配合,每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全军听令!”曹木炭策马上前,“准备追击!让这些乌合之众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火器部队!”

六百人齐声应和,声震山谷。在这一刻,曹木炭仿佛看到了更光明的未来。这一战过后,他的火铳部队必将名声大噪,而他曹木炭的名字,也将永远地记入八旗军史!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寒风呼啸,吹得树梢沙沙作响。

朱慈烺站在高处,目光凝视着远方。营地里火光闪烁,人影晃动,一队队士兵正在紧张地忙碌着。突然,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曹木炭部下的火枪兵正在装配铳刀。

“这……”朱慈烺眉头微皱,短短五个月,鞑子就掌握了刺刀的制作工艺。虽然只是最简单的塞入式刺刀,但已足够令人震惊。

寒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朱慈烺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冠。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前排,刀牌手准备!”曹木炭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后排,火枪手就位!”

“重铳兵,装填弹药!”

一声声军令此起彼伏,曹木炭正指挥着部队摆开阵型。刀牌手列于前方,这些多为包衣出身的士兵虽然地位低下,但个个精神抖擞;火枪兵则是更受信任的披甲人,他们神情严肃,手中的火铳擦拭得锃亮。

朱慈烺注视着这支军队。他们的配合越发默契,进退有序,已经远非当初那支乌合之众可比。特别是那些火枪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老练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报!”一名斥候纵马而来,“豫亲王多铎率云虎旗白甲兵已到!”

果然来了。朱慈烺眯起眼睛,远远望去,只见一支人马正快速逼近。为首的正是多铎,他胯下白马飞驰,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卑职孔有德求见王爷!”孔有德连忙迎上前去,躬身行礼。

多铎勒住马缰,欣慰地甩动缰绳:“免礼。战况如何?”

“回王爷,”孔有德拱手道,“这些流寇不堪一击。我军士气正盛,只待云梯准备妥当,便可一鼓作气拿下平型关!”

“好!”多铎眼中精光闪烁,“打完平型关,你的人还能继续进军吗?”

“当然能!”孔有德拍着胸脯保证,声音中带着几分豪气,“弟兄们都攒足了干劲,要为大清开疆拓土!”

“正需要这份豪气!”多铎大笑,马鞭一指远方,“本王再给你三百巴牙喇兵,你带着他们和玄武旗汉军向繁峙、云州进发。记住,这次不是来抢掠的,是要夺取天下!”

与此同时,青岭县城外。

李自成立于山丘之上,俯瞰着谷底密布的营盘。月光如水,将一个个严整的军营勾勒得清晰可见。寒风吹过,带来阵阵篝火的味道。

吴三桂的关宁军果然名不虚传。每个营盘都挖有壕沟,竖起木栅,还建有箭楼。营与营之间相距不过百五十步,可以用强弓火铳互相策应。不时有打着松明的巡逻兵来回走动,敲击着更梆,发出清脆的响声。

“皇爷。”罗虎悄然来到李自成身边,压低声音道,“叛军大营周围未挖护城沟,正好便于我们偷袭。他们的巡哨也只在营边活动,还打着火把,很容易避开。”

李自成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营地。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发出轻微的响动。

“皇爷,既然来了,不打一场岂不可惜?”刘芳亮也凑上前来劝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刘宗敏也开口道:“夜战用不着火铳,我们的铁甲兵近战无敌,定能取胜!”

李自成的目光在营地上扫过,仿佛在权衡得失。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好!就打他一两个营盘,得手即撤。芳亮、罗虎,你们要小心行事。”

“臣领旨!”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