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沧澜先生浑身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痒意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他紧咬着下唇,试图压制那几乎要将他逼疯的感觉,可这种深入骨髓的瘙痒却愈演愈烈。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水渍。他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这种毒,他纵横江湖数十载,还是头一回遇到。

“秦家背后,定有高人相助。”沧澜先生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目光在秦远霄和秦徒扬兄弟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能解掉秦徒扬身上的魇魂蛊,又能拿出这等闻所未闻的毒药,若说没有什么通天本事的人物在暗中帮衬,打死他也不信。可究竟是谁?竟连他这个蛊道中人都看不出半点端倪。

“啊!”一阵剧烈的痒意突然袭来,沧澜先生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杀了我!快杀了我!”

他在地上疯狂打滚,全然不顾自己堂堂蛊师的尊严。那种从骨髓深处传来的瘙痒感,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骨头,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秦远霄和秦徒扬兄弟二人冷眼旁观,眼中没有丝毫怜悯。相比于这些年他对秦家所做的一切,这点折磨又算得了什么?

“六哥,”秦远霄低声道,“你说他能撑多久?”

秦徒扬眸光微闪:“以他的定力,至少还能坚持一个时辰。”

“那就再等等。”秦远霄抱臂靠在墙边,神色淡漠,“等他彻底崩溃的时候,自然会开口。”

沧澜先生的惨叫声在房间里回荡,时而凄厉,时而低沉。他的指甲已经抓破了地板,留下道道血痕。那张向来从容不迫的脸此刻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毒?”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

秦远霄轻笑一声:“这可不是毒,而是一种特殊的药物。它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沧澜先生瞳孔猛地收缩。不是毒?那岂不是说,就算他引爆本命蛊,这种折磨也不会停止?

“告诉我们父亲和兄长的下落,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秦远霄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沧澜先生咬紧牙关,心中天人交战。他知道,一旦说出秦霆等人的下落,自己必死无疑。可若是不说,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你们你们不怕我引爆本命蛊?”他强撑着问道。

秦徒扬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为什么用这种方法?就是防着你玉石俱焚。”

沧澜先生心中一沉。这对兄弟,比他想象中还要谨慎。

又是一阵剧烈的痒意袭来,沧澜先生再次在地上打滚。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却又清醒得很,能清楚地感受到每一分痛苦。

“我说!我说!”他终于崩溃,“你们父亲和兄长在”

话未说完,他突然瞪大双眼,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不好!”秦远霄脸色一变,迅速掏出麻醉枪,“砰”的一声将沧澜先生击晕。

“他想引爆本命蛊!”秦徒扬也反应过来,“这老东西,宁死也不肯说!”

秦远霄蹙眉检查沧澜先生的状况:“还好及时制止,不然父亲他们就危险了。”

“现在怎么办?”秦徒扬焦急道,“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

“先把他带去玄陲。”秦远霄站起身,“三哥那边或许有办法。”

秦徒扬点点头,上前帮忙将沧澜先生绑好。就在这时,他发现对方的衣袖上有一道暗纹。

“九弟,你看这个。”他指着那道暗纹。

秦远霄凑近观察:“这是巫师同盟的标记?”

“不对,”秦徒扬摇头,“巫师同盟的标记是五爪,这个只有三爪。”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意味着,沧澜先生背后还有其他势力!

“难怪他宁死不开口。”秦远霄若有所思,“看来这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那更要赶紧带他去见三哥了。”秦徒扬说着,开始收拾行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六哥迅速拔出佩剑,秦远霄也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只要我们能先找到父兄,驱散他们体内的诅咒,就能为秦家报仇。”秦远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遗物。

六哥倚在门框边,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京城。油灯在风中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他沉默许久,才缓缓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几只夜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六哥警觉地直起身子,肌肉瞬间绷紧:“我去看看。”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冷风灌进屋内,吹得油灯忽明忽暗。只见五哥正赶着一辆马车,牵着两匹骏马而来。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月光下形成一片朦胧的雾气。

他脸色凝重地走进来:“不好了,九王府那边出事了。”

秦远霄心头一紧:“怎么回事?”

“宁大人在进宫途中遇刺。”五哥压低声音,“现在生死不明。”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秦远霄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看向沧澜先生,后者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看来,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沧澜先生慢悠悠地说。

六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沧澜先生依旧带着那抹笑,“不过,你们觉得九王爷会给你们机会吗?”

秦远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必须想办法救出岳父,同时保护好顾东河。

“六弟,我进城采买时顺道把咱们的马带回来了,又弄了辆马车。”五哥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背上的尘土。他的衣服上还带着城里的烟火气,显然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