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二场结束
沈清芙带着赶车李和翠柳早早地来到贡院外等候，她特意选了个正对考场大门的位置。
“喂！这位置得留给我们夫人，你们赶紧让开！”一个护院粗声大气地吼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盛气凌人。
沈清芙转头看去，只见沈玉瑾正被丫鬟搀扶着走来，一身华贵的衣裳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身后跟着几个萧家护院，气势汹汹地要驱赶周围的人。
“姑娘，咱们换个地方吧。”赶车李低声说道，眉头微皱。他知道在考场外动手会给考生带来麻烦，不想节外生枝。
沈玉瑾大摇大摆地坐在太师椅上，得意地看着沈清芙：“怎么，看见我就想躲？”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
沈清芙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是啊，毕竟有些人见了我就要下跪，我这是给她留些面子。”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不过今日人多眼杂，我倒是想看看，某些人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这话一出，沈玉瑾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指指点点。沈玉瑾坐立难安，却又不愿挪动位置，只能强撑着维持架子。她恨恨地瞪着沈清芙，却不敢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上。
沈清芙目光也投向了大门的方向。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手心微微发汗。虽然她对萧远峰的才学有信心，但在这关键时刻，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萧云霄竟然在前列。他的衣衫略显凌乱，面色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相公！”沈玉瑾立即从太师椅上站起，高声唤道。她挺直了腰板，试图展现出最优雅的姿态。
然而，萧云霄却像没听见似的，径直朝沈清芙走来。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沈清芙身上，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清芙，你怎么来了？”
沈清芙还未答话，翠柳已经抢先开口：“我家姑娘当然是在这等我家姑爷。这点心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给姑爷补补了。”
萧云霄眉头微皱，目光在食盒上扫过：“二弟考得不太好，我出来时看他眉头紧锁。”
这话让沈清芙心头一紧。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按理说，以萧远峰的才学，解元之位唾手可得。
正想着，她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贡院门口走出。
沈清芙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萧远峰！”挥手唤道，声音清脆悦耳。
只见萧远峰与白雨轩并肩而出，神采飞扬，哪有半分愁容？他的衣衫整洁，步伐稳健，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快步走到沈清芙身边，目不斜视，仿佛萧云霄不存在一般：“等久了吧？”
“不久。”沈清芙笑靥如花，眼波流转间尽是温柔，“我带了点心，相公要尝尝吗？”
翠柳麻利地打开食盒，萧远峰看了看手上未干的墨迹，有些遗憾：“手上不干净。”
“我喂你。”沈清芙拈起一块笋干，送到他唇边。动作自然，毫无扭捏。
萧远峰张口接住，眼中满是笑意：“一起吃更好。”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沈清芙脸上。
白雨轩在旁边看得眼馋，忍不住插话：“沈姑娘，我也想尝尝。”
“你想吃什么？”沈清芙转头问道。
“都想尝尝。”白雨轩看了看自己墨迹斑斑的手，故作可怜，“谁来喂我？”
他目光在翠柳和赶车李之间游移，惹得众人发笑。
沈玉瑾坐在不远处，脸色阴晴不定。她本以为萧云霄会第一时间来到自己身边，谁知他竟对那贱人如此关注。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和身份，在某些人眼中，也许一文不值。这个认知让她心口发闷，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小姐。”巧儿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关切。
沈玉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裙：“我们走吧。”
白雨轩的目光在赶车李和李钢冷铮之间游移。
“你们两个，来喂我。”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然透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李钢冷铮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他们可是杀手出身，平日里刀口舔血，如今却要喂一个大男人吃东西？这画面想想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姓白的，你做梦！”赶车李嗤笑一声，眼角带着几分轻蔑，“我和翠柳都不可能伺候你。”
两个壮汉无奈对视一眼，只得从食盒里取出点心。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在白雨轩身边，动作笨拙地往他嘴里塞食物。那模样就像是在投喂一只凶猛的野兽，生怕被咬到手指。
沈清芙站在一旁，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掩唇轻笑。这两个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壮汉，此刻竟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手足无措。
白雨轩被塞得满嘴都是，连咀嚼的空间都没有。他恼怒地瞪着两人，抬脚就要踹过去。
李钢冷铮眼疾手快，连忙躲到沈清芙身后。他故意学着丫鬟的语气，扭捏作态道：“哎呀，公子生气了呢，嫌奴家伺候得不好。姑娘快护着我们！”
这一出闹剧让沈清芙笑得更欢了。就连一向沉稳的萧远峰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眼底的疲惫稍稍褪去几分。
萧云霄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他的目光在白雨轩和萧远峰之间来回扫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白雨轩，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这么熟络了？”
白雨轩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伸手拍了拍萧云霄的肩膀。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和远峰早就化敌为友了。你既然敢耍我，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次秋闱，咱们比比看谁考得更好。”
萧云霄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凭你那点本事？连我都能耍得团团转，还想在考场上胜过我？”
他转身朝自家马车走去，心中不由得琢磨起来：【那日萧远峰能躲过捕头的石块，难道真是白雨轩提醒的？不对，此事就只有官爷、他同爹爹晓得，白雨轩不可能知情。可若不是这样，又怎么解释萧远峰和白雨轩突然的亲近？】
刚刚不知道躲在哪里莺乐，这时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少爷，萧家大夫人动手打了我！”
莺乐抹着眼泪，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我不过是问问她为何要跪二少奶奶，她跪都跪过了，还不让人说了？”
白雨轩突然提高嗓门：“那萧夫人真的曾跪地求饶沈姑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你当众说出口，她恼羞成怒也是正常。要不是在贡院门口，就凭碧水镇萧宅那些打手，你的小命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