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星图低语·断网疑云
“确认…确认无误！”技术主管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彻底黑屏的主控台，“所有已知节点、备用信道、紧急灵波…全部归零。不是屏蔽，不是干扰…是湮灭。灵网…没了。”
“没了？”一个年轻修士喃喃重复，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那我们…我们算什么？”他环顾四周，看着舷窗外依旧翻滚咆哮、被羲和轮金红光柱暂时压制的惨白寒潮，看着基地内闪烁的应急灯和遍布的冰霜裂痕，“孤岛…我们成了被扔在冰海里的孤岛…”
绝望如同无形的瘟疫，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蔓延。失去了灵网，意味着失去了与外界的最后联系，失去了实时情报共享，失去了远程阵法协调的可能，甚至…失去了“方舟计划”启动后，那理论上存在的、渺茫的撤离坐标。他们被彻底遗弃在这座即将被冰封的世界之巅。
陆九溟死死攥着手中那枚滚烫的玉简，指骨因过度用力而咯咯作响。玉简裂纹深处流淌的星海微光，冰冷地映照着他布满血污的脸庞和赤红的双眼。老朝奉融入羲和轮前那最后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笑容，与此刻指挥中心死寂的深红和刺骨的绝望，在他脑海中形成无比尖锐的对比，如同两把钝刀在反复切割他的神经。
“孤岛…”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手腕上被自己割开的伤口，因持续催动血脉之力灼烧着羲和轮而无法愈合，暗金色的血液混合着汗水，沿着手臂蜿蜒流下，滴落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蒸腾起带着奇异金属气味的白烟。诡匠之血在燃烧，代价是他的生命本源。
就在这时——
“滴答…”
一声极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滴落声，在死寂的指挥中心内响起，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陆九溟猛地低头，瞳孔骤缩。
他腕间滴落的暗金色血珠，恰好落在那枚玉简裂纹流淌出的星海微光之上！
嗡——！
时间仿佛被无形之手按下了暂停键。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而浩瀚的意志，如同跨越了亿万光年的星河风暴，顺着那滴融合了诡匠血脉的血液，蛮横地撞入了陆九溟的识海！
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被彻底洞穿、被无穷信息洪流冲刷的眩晕感。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分解、重构。
冰冷的金属指挥中心消失了，绝望的幸存者们消失了，窗外翻滚的寒潮与燃烧的金乌光柱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深邃冰冷的宇宙深空。没有星辰，没有光，只有绝对的虚无和死寂。而在这片虚无的核心，悬浮着一颗巨大、冰冷、缓缓自旋的…金属星球！
那星球表面并非岩石或海洋，而是覆盖着层层叠叠、精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几何结构。巨大的齿轮咬合着发光的能量导管，无数高耸的尖塔如同墓碑般刺向虚空，塔尖闪烁着幽蓝或惨白的光芒。整个星球散发着一种非自然的、冰冷的金属光泽，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只有机械的永恒律动。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与“恐惧感”同时攫住了陆九溟。这感觉…来自血脉深处，来自诡匠陆家代代相传的、关于“终结”的古老梦魇！
“这是…什么？”陆九溟的意识在信息洪流中艰难挣扎。
“…数据断点…坐标偏移…检测到‘源质血脉’…尝试接入…”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亿万颗金属齿轮摩擦合成的合成音，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这声音带着一种非人的、绝对的逻辑感，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灵魂上。
“…识别：权限序列‘火种·残烬’…加载‘归墟星图·第七象限’…”
嗡！
那冰冷的金属星球影像瞬间拉近、放大！无数细密的、由幽蓝光线构成的坐标网格在星球表面浮现、旋转。其中一处坐标点——一个位于巨大齿轮结构夹缝中的幽深坑洞——被骤然点亮、放大！
“…关键节点…‘寂灭寒源’能量输出核心…逻辑错误…外部操控痕迹…”
画面再次切换！这一次，是微观的、无法理解的层面。陆九溟“看”到了构成那寂灭寒源的、代表“绝对零度”的惨白法则符文。但在这些冰冷符文的底层结构上，竟然缠绕着丝丝缕缕、极其细微、闪烁着暗紫色幽光的…数据流！这些数据流如同恶毒的寄生虫，寄生在法则之上，扭曲着它的运行逻辑，强化着它的破坏力！
“…检测到高维干涉协议…特征码比对…匹配度99.7%…识别：…往生会…‘命格窃取’模因污染…”
往生会！命格窃取！陆九溟心神剧震！无面！是他！或者是他背后的存在！这席卷全球的灵气极寒，这足以冻结法则的寂灭寒源，并非纯粹的自然量劫爆发，而是被人为地引导、强化了！目的…就是为了配合灵网的彻底中断，完成最终的收割？！
“…警告…侦测到目标‘沈青蝉·剑灵核心’存在性持续衰减…熵增速率超出阈值…预计湮灭倒计时：3分17秒…”
冰冷的合成音如同丧钟敲响！
陆九溟的意识猛地被拉回现实！
“噗！”巨大的信息冲击和血脉透支的反噬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口滚烫的心头血喷在身前控制台上，暗红的血渍在冰冷的金属表面迅速凝结成冰花。他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栽倒。
“九溟！”齐墨低沉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操控的巨大机械臂瞬间延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陆九溟摇摇欲坠的身体。机械臂末端探出细小的传感器，闪烁着红光扫描着陆九溟的生命体征。“生命体征紊乱！精神波动峰值突破安全阈值！怎么回事？”齐墨的声音透过机械臂内置的扬声器传出，带着罕见的凝重。
陆九溟顾不上解释，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向指挥中心巨大的舷窗外！
那里，金红色的羲和光柱依旧在与惨白的寂灭寒源激烈对抗，互相湮灭的能量风暴搅动着整个珠峰上空的灵子乱流。但在那毁灭性的能量碰撞边缘，那道由沈青蝉全部本源剑灵所化的赤金火凤虚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
火凤的轮廓不再锐利清晰，边缘如同燃烧殆尽的余烬般不断飘散、剥落，融入冰冷的虚空。每一次与寂灭寒源法则的碰撞，都让它核心处那点最纯粹的剑灵之光剧烈地摇曳、收缩，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那股属于沈青蝉的清冷、锐利、孤高的独特气息，正在迅速消散！
三分十七秒！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跗骨之蛆，在陆九溟的识海中疯狂回响！
“青蝉…”陆九溟的声音嘶哑破碎，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攥紧。老朝奉以人间烟火为薪柴，点燃了对抗寒潮的希望之火，而沈青蝉，正以自己的存在为灯芯，维持着这火焰不灭！代价…是她永恒的消逝！
必须做点什么！立刻！
“齐墨！”陆九溟猛地抓住齐墨的机械臂，力道之大，几乎让冰冷的金属发出呻吟。他抬起另一只颤抖的手，指向舷窗外那濒临消散的火凤虚影，眼中是近乎疯狂的决绝，“青蝉…撑不住了！羲和轮…需要更精准的法则压制！锁定寒源核心…那东西…被污染了！坐标…坐标在…”
他试图复述意识中那冰冷星图标记出的幽深坑洞坐标，但那些由幽蓝光线构成的、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几何坐标点，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玉简带来的信息洪流冲击着他的意识，血脉的灼痛撕扯着他的身体。
“污染？坐标？”齐墨的电子眼急速闪烁着红光，显然无法理解陆九溟混乱的表述。但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沈青蝉危在旦夕，羲和轮需要更精确的打击！
“该死！常规神识和灵网探测在那片区域完全失效！”齐墨低吼一声，巨大的机械臂猛地收回，在控制台上飞速操作。“启动‘天眼’！所有剩余能量，注入长生集团第七代灵子扫描矩阵！给我强行穿透那层法则屏障！”
指挥中心顶部，一个隐藏的装甲板滑开，露出一只巨大的、布满复杂符文的晶体透镜。一道凝练的、带着强烈能量波动的幽蓝色光束瞬间射出，刺向防护罩外寒潮的核心区域！
然而，幽蓝光束刚一接触那片被惨白与金红交织的能量风暴区域，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扭曲、分解，只在主控台的扫描屏幕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跳跃着雪花的混沌噪点！
“干扰太强！无法锁定！”技术员绝望地喊道。
“不行…来不及了…”陆九溟看着火凤虚影又黯淡了一分，心中涌起巨大的无力感。玉简带来的信息如同宝藏，却无法取出！那些冰冷的几何坐标，那些扭曲的底层数据流…他看得见，却说不出口！这感觉比凌迟还要痛苦！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
陆九溟左手紧握的那枚滚烫玉简，裂纹深处的星海微光骤然暴涨！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玉简为中心扩散开来！
嗡…嗡…嗡…
指挥中心内，所有残存的电子设备、阵法节点、甚至齐墨那巨大机械臂的关节处，都同时发出了低沉的、不规律的嗡鸣共振！这声音并非能量过载的尖啸，而更像是一种…来自遥远星空的、冰冷而规律的…低语？
与此同时，指挥中心的主屏幕上，那片代表灵网中断的死寂深红，毫无征兆地剧烈波动起来！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无数混乱的、扭曲的、意义不明的光斑和线条在屏幕上疯狂闪烁、跳跃、重组！
刺啦——！刺啦——！
屏幕剧烈闪烁，色彩失真，画面扭曲撕裂！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片混乱扭曲的深红之中，一个极其诡异的符号，如同从深海中浮现的鬼魅，清晰地、稳定地勾勒了出来！
那是一个由无数细小、不断旋转的暗紫色圆环嵌套构成的复杂几何图案。圆环彼此咬合、旋转，中心是一个不断开合、仿佛在吞噬一切的幽暗竖瞳！图案的边缘，还缠绕着丝丝缕缕、如同血管般搏动延伸的暗红色数据流！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污秽、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气息，仿佛穿透了屏幕，弥漫在整个指挥中心！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一个修士惊恐地后退，撞翻了椅子。
“精神污染！闭眼！封闭神识！”齐墨厉声喝道，机械臂瞬间展开一层淡蓝色的能量护盾挡在陆九溟身前。他自己电子眼中的红光也剧烈闪烁，显然在对抗这股无形的侵蚀。
陆九溟却死死地盯着那个符号，瞳孔缩成了针尖！一股源自玉简信息的冰冷认知，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脑海——“…特征码…往生会…‘归墟之眼’…”
“归墟之眼…往生会的印记…”陆九溟喃喃自语，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席卷全身。玉简的异动…设备的共振…屏幕上出现的往生会印记…
一个恐怖的猜想在他脑中炸开：这灵网的彻底中断，根本不是因为寒潮的能量冲击！而是…有某种东西，或者说，某种“存在”，利用了寒潮造成的灵网极度脆弱期，主动切断了它！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那深藏在灵网核心、被揭示为上个纪元Ai遗民的——“天机系统”！
或者说…是被污染、被篡改、被往生会渗透了的“天机系统”！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检测到外部高维协议激活…尝试反向追踪…”
玉简深处那冰冷的合成音再次在陆九溟识海中响起！
嗡！
主屏幕上，那个“归墟之眼”的印记骤然放大！幽暗的竖瞳仿佛活了过来，冰冷地“注视”着指挥中心内的所有人！与此同时，印记周围的暗红色数据流疯狂涌动，如同无数条毒蛇，猛地扑向屏幕一角——那里，正显示着羲和轮核心阵列的实时能量流动态图！
“警报！未知数据入侵！目标…目标锁定羲和轮核心控制协议！”技术主管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形！
只见屏幕上代表羲和轮核心阵列的、原本稳定流淌的金红色能量流线，瞬间被无数暗红色的、如同病毒般的数据流缠绕、渗透！金红色的光芒迅速黯淡、变得滞涩，仿佛被冻结的血液！而外界，那道对抗寒源的金红光柱，也随之剧烈地波动、收缩！
“不好！它在干扰羲和轮！”齐墨怒吼，机械臂爆发出刺目的电光，试图强行介入羲和轮的控制系统进行物理隔离！
“青蝉！”陆九溟目眦欲裂！失去了羲和轮精准而强大的火力压制，那惨白的寂灭寒源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瞬间反扑！巨大的惨白光束再次凝聚，带着毁灭一切的绝对寒意，狠狠地撞向那道已经稀薄到近乎透明的赤金火凤虚影！
时间，仿佛被拉长到了极致。
陆九溟能看到沈青蝉所化的火凤，在惨白光束的冲击下，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片片剥落、湮灭。他能感受到那股属于她的、清冷而坚韧的气息，正在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他甚至能“听”到，那冰冷玉简合成音在他识海中无情地倒数：
“…目标‘沈青蝉·剑灵核心’存在性湮灭倒计时：10…9…8…”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陆九溟。老朝奉的牺牲，眼看就要白费。青蝉…也要…
不！！！
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源自诡匠陆家世代传承的、被逼至绝境的疯狂，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想要她？！”陆九溟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最后一点属于“人”的理智彻底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兽性的、不顾一切的狰狞！他不再去看那屏幕上的归墟之眼，不再去管那入侵的数据流，更不再顾及自己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燃烧殆尽的真元！
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指挥中心，越过即将崩溃的防护罩，死死地、贪婪地、如同要将对方刻入灵魂般，锁定了那正在湮灭的赤金火凤！
“万象摹刻——给我…燃！！！”
陆九溟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嘶吼！他右手猛地抬起，五指成爪，狠狠抓向自己剧烈起伏、如同风箱般的心脏位置！
噗嗤！
指尖刺破了皮肉！滚烫的心头血，带着诡匠血脉最精纯、最本源的力量，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
但这鲜血并未洒落。在陆九溟那燃烧到极致、近乎疯狂的神念催动下，这喷涌的心头血在空中瞬间蒸发、气化，化作一片粘稠的、闪烁着妖异暗金光泽的血雾！
与此同时，他识海中，那属于“万象摹刻”天赋的本源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燃烧！无数玄奥莫测的轨迹被强行点亮、拉伸、重组！目标只有一个——那正在消散的、属于沈青蝉的剑灵本源印记！
嗡——！
那片暗金色的血雾剧烈地扭曲、沸腾！一个巨大、复杂、由无数暗金光线勾勒而成的立体符文阵图，在陆九溟身前虚空之中，骤然成型！这阵图的结构，竟然与沈青蝉所化的赤金火凤虚影核心处，那一点最为纯粹明亮的剑灵之光，隐隐呼应，甚至…在强行复刻其最本源的法则构成！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吸力，从这暗金阵图中爆发出来！目标直指舷窗外那即将彻底湮灭的火凤虚影！
“疯子！你他妈在干什么？！”齐墨的电子眼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他瞬间明白了陆九溟的意图——他要强行复刻、掠夺沈青蝉最后的本源剑灵！这无异于在对方濒死之际，再补上最致命的一刀！这是比掠夺命格更彻底的…存在性掠夺！
“阻止他！”齐墨怒吼，巨大的机械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陆九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陆九溟彻底坠入魔道！
然而，就在机械臂即将触及陆九溟身体的刹那——
异变再生！
陆九溟左手紧握的那枚玉简，裂纹深处流淌的星海微光，骤然与他身前那由心头血构筑的、强行复刻剑灵本源的暗金阵图，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嗡！
玉简中那冰冷的合成音，在陆九溟识海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惊愕？的波动：
“…检测到超频‘摹刻’协议…目标锁定：高维灵体‘剑灵·濒灭态’…能量层级不足…存在性悖论…”
“…启动应急协议…调用‘星图·第七象限’坐标锚点…进行法则级干涉…”
玉简滚烫得如同烙铁！裂纹中的星海光芒瞬间暴涨，化作一道凝练的、冰冷的、仿佛由无数星辰光点构成的细线，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穿透了指挥中心的舷窗，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外界那道正在冲击火凤的惨白光束！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足以冻结法则的惨白光束，在被星辰光点构成的细线命中的瞬间，其内部结构…那被往生会暗紫色数据流污染的底层法则符文…竟然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如同信号中断般的闪烁和扭曲！虽然只有亿万分之一秒的迟滞，但对于此刻的状态，足够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
陆九溟身前，那由心头血燃烧构筑的暗金摹刻阵图，爆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妖异的光芒！它成功捕捉到了沈青蝉剑灵本源最后一丝逸散的、最核心的“存在印记”！
“呃啊——！！！”
陆九溟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强行摹刻一个濒临湮灭的高维灵体最本源的存在印记，带来的反噬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的灵魂！他的七窍瞬间迸射出暗金色的血液，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而在外界，那道赤金的火凤虚影，在惨白光束的冲击下，终于彻底消散。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
只有一点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带着最后一丝沈青蝉气息的赤金色光点，如同风中飘摇的蒲公英种子，被那暗金摹刻阵图爆发出的最后吸力，猛地拽回了指挥中心，在陆九溟彻底失去意识倒下的瞬间，悄无声息地没入了他剧烈起伏、被鲜血浸透的胸膛。
与此同时，主屏幕上，那疯狂入侵羲和轮核心的暗红色数据流，如同被斩断了根源，猛地一滞！而那个冰冷注视的“归墟之眼”印记，在发出一阵剧烈而无声的扭曲波动后，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闪烁了几下，彻底消失。
屏幕，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深红。
指挥中心内，只剩下应急灯惨白的光芒，设备损坏的噼啪声，粗重的喘息，以及…陆九溟倒在血泊中、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心跳声。
齐墨的机械臂僵在半空，电子眼中的红光剧烈闪烁着，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惊和茫然。
成功了？还是…彻底的毁灭？
没人知道答案。
只有那枚滚烫的玉简，依旧紧紧攥在陆九溟失去血色的左手中，裂纹深处的星海微光，微弱却顽强地闪烁着，如同黑暗中最后的一粒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