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危机前夕

姜府议事厅内,死寂如渊,仿佛连空气都被这沉重的氛围凝住。唯有那烛火“噼啪”爆响,在黑暗中徒劳地跳动,好似在挣扎着驱散这片令人窒息的压抑。


姜枫身形狼狈,“扑通”一声重重跪地,膝盖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身子剧烈颤抖,额头冷汗与泪水混杂,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砖之上,洇出一片斑驳的湿痕。


老夫人正斜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霍然睁眼,手中的佛珠“哗啦”一下散落,在地上滚动。


她惊道:“枫儿,你这是做什么?到底出了何事?”声音中满是慌乱与不安。


姜枫声音带着哭腔,悲恸道:“母亲,我把芷儿送走了。”那声音里的绝望,仿佛能将这议事厅的墙壁都震碎。


“什么?”老夫人猛地坐直身子,双眼圆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为何突然送走芷丫头,怎么了?”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椅子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姜枫满脸悲戚,声音发颤:


“母亲,李文尧那厮打着丈量土地的幌子,实则是要对咱们姜家下手。他心思缜密,暗中安排人手四处查探,已经查清了芷儿女扮男装考秀才的事,还把画像拿给了林岐。”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愈发哽咽,像是被悲伤哽住了喉咙。


他拳头紧握,关节泛白,因愤怒与恐惧而微微颤抖:


“林岐身为首相,如今皇上不管事,朝堂上下被他牢牢把控,独揽大权。芷儿生父当年与他有过节,芷儿扮男装的样子和生父极为相似,林岐看到画像的那一刻,那与她父亲相似的长相,往后必定会成为林岐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们才想赶尽杀绝,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先送芷儿离开 !”


姜枫顿了顿,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声音颤抖着说道:


“母亲,加上芷儿是女扮男装去考,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林岐和李文尧要是拿这个大做文章,上纲上线,咱们姜家满门都得人头落地。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匆匆把芷儿送走,只盼她能逃得远远的,躲过这场灾祸 。”


他的双肩微微耸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与悔恨。


老夫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哆嗦嗦:


“林岐?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相啊,他怎么会……”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无助,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姜枫一拳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


“林岐身为首相,如今皇上又不管事,他独揽大权、只手遮天。芷儿亲生父亲当年与他有旧怨,芷儿扮男装去考秀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像极了父亲,林岐一看画像便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恨意,“芷儿活着,对于林岐来说,是个定时炸弹,李文尧瞧准这点,与他狼狈为奸,就想整垮我们姜家。”


老夫人重重跌坐回椅子,泪水夺眶而出:“我们姜家向来奉公守法,这是遭了什么孽啊!”她用颤抖的手捂住脸,悲恸不已。


姜枫咬着牙,红着眼,斩钉截铁道:“母亲,哪怕只剩一丝希望,我也要护芷儿周全。大不了拼上我这条命,也绝不让他们得逞!”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仿佛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老夫人急切追问:“那芷丫头在何处?”姜枫赶忙说道:“芷儿现在很安全,我把她放在了一个绝对能保护她的地方。”


林易不论何时,都是向这清芷父亲的。


他愧疚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只是眼下这情形,儿子实在分身乏术,不能在您身边尽孝,现在就是对不起母亲你 。”


他满心自责,觉得自己既没能护好家人,又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


老夫人抬手摆了摆,神色疲惫却强撑着镇定:“别这么说,保住芷儿才是头等大事。你安心去忙,我虽年迈,也能守好姜家这老宅,不给你添乱。”


她挺直了腰杆,试图给儿子传递力量。


姜枫眼眶泛红,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双手伏地,声音已然带着哭腔:


“母亲,孩儿对不起姜家。若不是孩儿疏忽大意,没护住芷儿,没把这事儿提前察觉、妥善处理,也不会让姜家陷入如今这般绝境。是孩儿无能,累得列祖列宗蒙羞,让姜家百年的清誉岌岌可危 。”


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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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痛苦而微微抽搐。


老夫人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姜枫身前,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


“枫儿,莫要这般自责。这祸事来得突然,又这般凶险,岂是你一人能预料、能抵挡的。你能及时送走芷儿,已然是当下最好的法子。姜家的荣辱,不在一时,只要芷儿平安,咱们就还有希望。起来吧,咱们一同撑过这难关 。”


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了力量。


姜枫声音哽咽,带着无尽悲戚与牵挂:“母亲,如若真的出事,我就希望芷儿好好的。我已给她留了信,如若我们真的出事,那么,那封信便会到她的手上 。”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情绪,


“但是我希望这封信她看不到,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经历这些磨难,能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我只恨自己没能护好她,护好咱们这个家。”


老夫人眼眶泛红,抬手轻轻摸了摸姜枫的头:“枫儿,莫要再说这般丧气话,咱们姜家不会轻易倒下,吉人自有天相,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危机并未因此而消散。李文尧与林岐很快便察觉到姜清芷已经逃离。


林岐坐在他那宽敞奢华的书房中,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手中把玩着一把玉如意,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兴致,猛地将其砸向一旁的桌子,怒吼道:


“姜清芷这丫头居然跑了!李文尧,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李文尧吓得连忙跪地,额头满是冷汗:“首相息怒,是下官办事不力,不过那姜清芷跑不远,下官这就加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姜枫在送走姜清芷后,并未坐以待毙。他开始秘密联络朝中那些对林岐专权不满的官员,尽管这些官员大多官职不高,但他们都心怀正义。


他们在一处隐蔽的宅院里秘密集会,商讨对策。姜枫目光坚定地说道:


“林岐祸乱朝堂,如今又对我姜家赶尽杀绝,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管。我们必须想办法搜集他和李文尧勾结舞弊、贪赃枉法的证据,只有扳倒他们,我们才有一线生机。”众人纷纷点头,决心与姜枫一同对抗这股黑暗势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