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佯攻哀牢山,疑兵之计(求订阅!)
为首的校尉戴着掩面盔,声音闷如破锣:“奉张将军令,征调军粮。”他随手甩出半枚铜印,老里正慌忙捧住——印面“建宁郡守杨”几个篆字清晰可辨。
可当乡民搬出粮袋后,这些“官兵”突然变了脸色。
刀光闪过,最先递粮的老农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
火把被扔向谷堆,祠堂门楣上“忠孝传家”的匾额被长矛捅落。
“记住!这就是抗税的代价!”校尉一脚踢翻祭祖的香案,故意让腰牌从甲缝滑落——铜牌上“无当飞军第七营”的字样在火光中格外刺目。
暴行持续了半个时辰。当这群人呼啸而去时,躲在井里的孩童看见:
某个“蜀军”弯腰系靴时,露出小腿上的青黑色刺青——正是魏军死士的“黥刑”标记
被踹倒的米缸下,压着半张盖洛阳官印的银票。
校尉丢弃的染血布条,针脚是典型的北方“十字挑”缝法。
幸存的老里正跪在祠堂废墟前,颤抖着捧起那块腰牌。
牌面沾着的新鲜血迹下,隐约可见被刻意磨损的“建兴”年号标记——而真正的无当飞军腰牌,去年就已更换新制。
“去味县告状?”满脸烟灰的年轻人冷笑,“没看见驿亭里那些被射成刺猬的信使?”
当夜,三户人家悄悄收拾细软逃往深山。
他们带走的除了一口铁锅,还有从校尉箭囊偷来的箭矢——箭杆上“章武三年”的铭文,与二十年前蜀军北伐时用的制式一模一样。
昧县中军大帐内,司马懿的指尖悬在沙盘上方,久久未落。
沙盘上,南中山川密布,各处插满黑色小旗——每一面都代表一支出没无常的蛮族游击队伍。
可当司马懿试图调兵围剿时,却发现这些黑旗的位置每日都在变化,毫无规律可循。
“报——!朱提银矿再遭袭扰,矿工死伤三十余人!”
“报——!建宁至味县驿道又被截断,信使失踪!”
“报——!越已郡汉民村落遭焚,幸存者指认凶手穿蜀军衣甲!”
军报接连不断,司马懿却只是闭目沉思。
半晌,他缓缓睁眼,目光落在沙盘边缘——那里插着一支黑红尾羽的箭,是张嶷旧部的标记。
“传令,”老丞相的声音低沉而冷峻,“各营收缩防线,固守要冲,无令不得出战。”
校场上,疲惫的蜀军士卒席地而坐,铠甲未卸便已昏沉睡去。
他们的战靴沾满泥泞,刀鞘里的兵刃因连日砍杀藤蔓而卷刃。
“又白跑一趟!”一名老兵啐了一口,从怀里掏出半块发霉的干粮,“追了三日,连蛮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的同伴苦笑:“他们熟悉山路,跑得比山魈还快。我们穿着铁甲,怎么追?”
远处,一队伤兵正被抬回营地。他们并非死于刀剑,而是中了埋伏——蛮族在密林里布下竹签陷阱,涂了蛇毒,踩中者非死即残。
夜幕降临,军营里的窃窃私语却未停歇。
“听说昨日又有一队斥候失踪了,尸体被挂在树上,心肝都被挖走了……”
“蛮子神出鬼没,我们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再这样下去,不等打仗,我们自己就先垮了!”
司马伦巡视营帐时,恰好听见这些议论。
他冷着脸掀开帐帘,士卒们立刻噤若寒蝉。
可当他转身离去时,背后又传来压抑的抱怨:
“丞相到底在等什么?难道就任由蛮子嚣张?”
烛火摇曳,司马懿盯着案上的密信——这是姜维从成都发来的质问:
“南中局势为何迟迟未定?北伐之机将失,丞相何解?”
老丞相的指尖轻轻敲击桌案,
他缓缓合上密报,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传令司马伦,”他低声对亲卫道,“明日拔营,佯攻哀牢山。”
哀牢山脉呈西北-东南走向,主峰海拔逾四千尺,山势如巨龙脊背般起伏绵延。
其地质构造以石灰岩为主体,经亿万年雨水侵蚀形成独特的喀斯特地貌——嶙峋怪石参天而立,状若刀戟;溶洞暗河纵横交错,幽邃莫测。
低山带为原始樟木林与野芭蕉丛混生,藤蔓粗如儿臂,交织成天然罗网;
林间遍布箭毒木(见血封喉树),树干渗出乳白色毒汁;
中山带八百至两千五百尺,铁杉、冷杉构成主要林相,树冠遮天蔽日;
地表覆盖厚达尺余的枯枝落叶层,行走时如陷棉絮;
高山带两千五百尺以上,仅生长矮曲杜鹃与高山箭竹;
岩石裸露处可见古冰川擦痕,山脉西侧发育澜沧江支流:水流湍急,多瀑布深潭,河床遍布银矿砂,在阳光下泛蓝紫色光泽,雨季时山洪暴发,可瞬间改道;
垂直气候显著:山脚为热带季风气候,山顶似温带;
雾霭迷障:每日辰时起,谷地生乳白色浓雾,至午后方散;
暴雨骤至:瞬时降雨量可达百毫米,溪流顷刻暴涨;
山脉中的鹰愁涧:绝壁间的裂隙,仅容单人侧身通过;
虎跳峡:江面最窄处三丈,蛮族设藤索吊桥;
银矿洞:人工开凿的矿道纵横如蚁穴;
硝石洼:天然硝洞可制火药;
其中有不少隐秘路径,猿猱道为采药人踩出的悬空小径;
暗河渡可水下潜流连通南北。
“那蛮族……?”
“放他们走。”司马懿淡淡道,“真正的猎物,不在这里。”
五更未至,蜀军大营号角骤响。
司马伦银甲白袍,立于阵前,三千精锐列阵肃立。
战马嘶鸣,铁甲铿锵,军旗猎猎作响,仿佛真要一举荡平哀牢山蛮族巢穴。
“今日,必破蛮寨!”司马伦高举银枪,声震山谷。
可若细看,便能发现——这支“精锐”中,前排陌刀手皆是新兵,刀未开刃;后排弓弩手的箭囊里,半数箭矢无镞。
大军开拔,战鼓擂得震天响,行军却慢如龟爬。
司马伦特意选了一条绕远的山路,每过隘口,必令士卒高喊:“速报蛮酋,汉家天兵至矣!”
行至半山腰,前锋突然“遭遇埋伏”。
“敌袭!列阵!”
林中箭雨骤起,可射来的尽是削尖的竹箭——连蜀军的皮甲都穿不透。
司马伦故作慌乱,令亲兵“死战断后“,自己则率主力“仓皇撤退”。
撤退途中,他故意丢弃几面军旗、数柄残剑,甚至让士卒撕扯衣甲,伪装溃败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