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老太监的抉择,新风暴的前奏

乾清宫的龙涎香烧得正浓,朱厚照捏着那封被雪水晕开的信,指节发白。

信笺边缘还沾着未拭净的宫雪,落在他绣着蟒纹的袖口上,沁出个浅淡的湿痕。

"陛下,"跪在下首的小太监声音发颤,"这是黄供奉走前留在寒松阁的,奴才今早才发现......"

朱厚照没应声。

他盯着信里"老臣去寻活法"那行字,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深夜。

那时他批完折子,路过寒松阁,正撞见黄九阴蹲在廊下给葵杉挑手背上的刺。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像两个偷跑出去玩的孩子,葵杉攥着半块芝麻糖,黄九阴举着蜡烛,镊子尖在暖黄的光里抖:"你偏要去御膳房偷糖,扎了手又喊疼。"

"陛下,"当时黄九阴抬头看见他,慌忙要跪,被朱厚照按住肩膀,"朕说过,你们不用行这些虚礼。"

葵杉把糖往他手里塞:"这是新做的,甜得很。"他的手背上还沾着血珠,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堆成沟壑,"老黄总说咱们是老古董,可陛下你看,这宫里的雪,不还是和四十年前咱们护着你爹那会儿一样白?"

现在信上的墨迹还在渗,朱厚照突然觉得那不是雪水,是他眼眶里涌出来的热意。

他把信按在胸口,对小太监说:"去传旨,给顺天府尹——"喉结滚动两下,"就说...就说两位供奉若在民间受了委屈,让他提头来见。"

小太监连滚带爬退下时,西直门外的东厂大牢里,曹正淳正用银剪修剪指甲。

"督主,"厂卫头目哈着腰,"寒松阁那两个老东西真走了。

顺承门当差的亲眼见他们互相扶着出的城,连腰牌都没带。"

银剪"咔"地剪断最后一片指甲。

曹正淳抬头,眼尾的细纹里浮起笑意:"走得好。"他起身推开窗,看雪花落在院中的石榴树上——那树是去年黄九阴亲手栽的,说"红果儿喜庆","陛下见了高兴"。

"去把北镇抚司的档册搬来,"他转身时,蟒纹官服在地上扫出沙沙的响,"从今天起,宫里的侍卫轮值、御药局的方子、连尚衣监裁块布料,都得先过东厂的印。"厂卫头目刚要应,他又补了句,"对了,给江南分舵传信,让他们盯着那两个老东西。

要是路上有不长眼的截了他们......"他捏着银剪在掌心转了个圈,"正好让天下人看看,没了皇室供奉护着,江湖再横的角儿,也不过是刀下的鱼肉。"

此时涿州城外的青石板路上,葵杉正蹲在土坡后擦剑。

剑是黄九阴硬塞给他的,说是"江湖不比宫里,总有些不长眼的"。

"老葵!"远处传来吆喝,黄九阴举着个油纸包跑过来,脸上冻得通红,"驴肉火烧,热乎的!"他把油纸包往葵杉怀里塞,自己哈着气搓手,"刚才那店家说,前面三十里有片桃林,等开春......"

话音未落,破空声从头顶掠过。

葵杉反手拔剑,剑尖挑落一支淬毒的短箭,箭镞扎进身后的老槐树,树皮"嗤"地冒起青烟。

"老黄,"葵杉把黄九阴往身后推,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退到我三步外。"

七道黑影从四面窜出,为首的手持带钩的链子枪,枪尖在雪地上划出寒芒:"葵供奉好本事,可您再能打,这把老骨头......"

"聒噪。"葵杉出剑。

剑势并不花哨,甚至带着点老态龙钟的迟缓。

可等链子枪缠上剑刃时,持枪人才发现那迟缓里藏着股巧劲——葵杉手腕一旋,剑身顺着枪链滑到他肘弯,再往前半寸就能挑断手筋。

"说,谁派你来的。"葵杉的剑尖抵着那人咽喉,雪花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说了,留你全尸。"

那人突然笑了,从怀里摸出块黑玉令牌。

令牌上刻着朵半开的曼陀罗,在雪地里泛着幽光:"您要找的续命仙,在令牌背面。"

葵杉瞳孔微缩。

他确实在找续命的法子——黄九阴咳血的帕子,他偷偷收在酒葫芦里;葵杉自己的手,最近总在半夜疼醒,像有千万根针在骨头里扎。

"我们尊主说了,"黑影们退开,雪雾里走出个黑袍人,声音像裹了层砂纸,"先续命,后办事。

您老只需服下这颗回春丹,三年阳寿稳稳当当。

至于要办的事......"他顿了顿,"等您尝到活过来的滋味,自会心甘情愿。"

他抛来个檀木小盒。

葵杉伸手接住,指尖触到盒身的刹那,忽然想起今早黄九阴系鞋带时说的话:"老葵,等咱们看完海上日出,我教你写春联。

你字丑得很,可陛下说过,咱们写的他爱收。"

"如何?"黑袍人往前一步,"您老的同伴可等不了太久——黄供奉的肺,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

葵杉的手开始抖。

他望着远处黄九阴的背影——那抹灰布棉袍正蹲在路边逗只花斑狗,回头冲他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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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先见药。"他听见自己说。

黑袍人笑了,声音里浸着冷:"您老会见到的。"他转身融入雪雾前,又补了句,"大年初一,曼陀罗开时,我们自会来寻您。"

葵杉攥着檀木盒,指节发白。

他没注意到,黄九阴已经走到他身后,正盯着他手里的盒子。

"老葵?"黄九阴的声音轻得像片雪,"那是什么?"

葵杉慌忙把盒子藏进袖中,却见黄九阴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五颗裹着金箔的药丸:"刚才在药铺,我问了大夫。

他说这是补肺的,说是......"他突然顿住,盯着葵杉泛红的眼眶,"你哭了?"

"雪渣子迷眼了。"葵杉别过脸,袖中的檀木盒硌得他生疼。

此时千里外的扬州城,谢府的绣楼里,丫鬟捧着铜盆进来时,正撞见自家小姐对着铜镜发怔。

镜中女子面容娇美,可她的手指正捏着面皮边缘,缓缓用力——

"姑娘,"丫鬟吓得手一抖,铜盆"当啷"落地,"大年初一要给老夫人敬茶,您这是......"

谢卓颜没应声。

她望着镜中逐渐露出的半张冷肃面容,指尖在人皮面具的胶痕上摩挲。

窗外飘起细雪,落在她鬓边的红绒花上,像极了血珠。

"去把新做的大红袄拿来,"她转身时,声音甜得像蜜,"明儿个,该让所有人瞧瞧,谢府的大小姐,到底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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