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剑心劝情,风云未定

后院的银杏叶被风卷起半片,打着旋儿落在陆九渊脚边。

他正俯身用碎玉在青石板上划新创的剑招,听见小乞丐那声喊,指尖微微一顿——碎玉在石面擦出极细的火星,像颗转瞬即逝的星子。

"让谢姑娘稍等片刻。"陆九渊直起腰,袖中碎玉还带着体温。

他望着院外那抹跃动的青影由远及近,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昨日深夜他在石桌上反复推演,将独孤九剑的"破"拆解成十三式,又用霜风刀法的"守"做骨,最后添上乔峰教的"刚"——这不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剑,是他陆九渊自己走出来的路。

谢卓颜的马蹄声停在院外。

她翻身下马时,腰间铁剑发出清越的嗡鸣,像在替主人宣告战意。

陆九渊看见她发梢沾着晨露,眉峰比半月前更挺了三分——上次比剑她被他误刺中左肩,养伤这些日子,倒把剑气养得更锐了。

"陆先生。"谢卓颜抱剑行礼,目光扫过他手中碎玉,"听说你新创了剑法?"

"是。"陆九渊将碎玉横在掌间,阳光穿过玉上"移花"残痕,在他手背投下淡青色的影,"谢姑娘若不嫌弃,便让我这把没名字的剑,讨教讨教你的惊鸿三叠。"

话音未落,谢卓颜的剑已出鞘。

第一式"惊鸿起"带起半片银杏叶,叶尖擦着陆九渊耳际飞过;第二式"掠云疾"剑锋斜挑,直取他咽喉;第三式"破月寒"最是狠辣,她竟弃了守势,将全身力道压在剑尖——这哪里是比剑?

分明是要把养伤时憋的气,全化作这一剑的锐。

陆九渊没躲。

他望着谢卓颜眼中跳动的火焰,碎玉突然划出一道弧。

这弧不似独孤九剑的灵,倒像霜风刀法里"守"的圆;可等剑尖要触到他衣襟时,那弧又陡地一折,竟有了乔峰掌法里"刚"的猛。

谢卓颜的铁剑"当"地一声被磕开,震得她虎口发麻——更让她惊的是,陆九渊这一剑,竟把她三式破绽全封了。

"谢姑娘的剑,比从前快了。"陆九渊退后半步,碎玉垂在身侧,"可快到极致,便少了转圜的余地。"

谢卓颜咬着唇重新挽剑花。

这次她变了招,用的是"惊鸿三叠"的逆式,剑锋忽上忽下,专寻他破绽。

陆九渊却只是跟着她的剑走,碎玉时而如游龙穿云,时而似老松盘根——他没使半分巧劲,倒像在陪她演一场戏,把她每式每招的来路去处,都明明白白拆给她看。

"停!"谢卓颜突然收剑入鞘。

她望着自己发颤的指尖,又抬头看陆九渊眼中的清亮,忽然笑了:"我输了。

不是输在剑上,是输在......没走过你那些路。"

陆九渊把碎玉插回腰间:"谢姑娘若不嫌弃,我这剑谱抄一份送你。"

"不必。"谢卓颜翻身上马,发梢的晨露被风卷散,"我要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她扬鞭策马,马蹄声渐远,却在巷口勒住缰绳回头喊:"下月十五,万梅山庄见!"

陆九渊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

他转身回后院,石桌上还摊着未完成的刀谱——霜风刀法的稳,胡家刀法的狠,苗家刀法的巧,还有乔峰从契丹带回来的"奔雷刀"。

从前他总想着贪多嚼不烂,如今才明白,这些刀不是负担,是他脚下的砖,手里的瓦。

"陆公子!"白展堂从前面跑进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西市茶棚传来消息,说江枫和燕南天重现江湖了!"

后院的银杏叶突然静了。

二楼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邀月站在栏杆后,指尖死死掐住腰间软剑的流苏。

怜星倚着她肩膀,小梨涡早没了影,只盯着纸条上"江枫"二字发怔。

"姐姐。"怜星轻声说,"我们去......看看?"

邀月没说话。

她转身回屋的动作比往日重了些,软剑鞘撞在门框上,发出闷闷的响。

可等她再出来时,已换了身素色劲装,腰间软剑裹着黑布——这是移花宫弟子出远门的打扮。

怜星立刻跟上,顺手把案头那盏陆九渊送的琉璃灯收进行囊。

陆九渊站在石桌前,望着二楼空了的栏杆。

碎玉在他袖中微微发烫,像在提醒他什么。

他望着邀月姐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忽然攥紧了手中的刀谱——有些路,走得太急便容易迷了方向;有些执念,或许该有人帮着,慢慢拆一拆。

银杏叶又开始沙沙响。

陆九渊低头看石桌上的刀谱,阳光正落在"奔雷"二字上,亮得刺眼。

他忽然笑了,提起碎玉在"霜风"和"奔雷"之间画了道线——等邀月回来,他倒要问问,这江湖的路,是不是非得一条道走到黑?

陆九渊的碎玉在腰间撞出轻响,他追出院门时,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微滑。

邀月姐妹的身影已转过街角,怜星的月白裙角还剩半片晃在视线里——他想起昨夜替怜星修补琉璃灯时,她捧着灯盏说"姐姐总说这灯芯晃得人心慌",那时邀月正站在廊下,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道永远化不开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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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花宫主留步!"他提气喊出这声,喉间微微发紧。

邀月的脚步顿住,侧过半边脸,耳坠上的碎珠在风里轻颤。

怜星先回头,发间银簪闪了闪,像只受了惊的雀儿。

"陆公子?"怜星声音里带了点慌,指尖攥住邀月的衣袖,"可是...可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怜星。"邀月轻轻抽回手,转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风。

她的目光扫过陆九渊发梢沾的银杏叶,又落在他腰间碎玉上——那玉是前日她随手赏的,边角还留着移花宫刻的"双绝"二字。"你追来,可是要劝我?"

陆九渊喘了口气,望着邀月眉峰间那道经年不化的冷。

他想起谢卓颜方才说"没走过你那些路",突然明白,邀月的剑不是快到没转圜,是太执着于"该走的路",连自己都困在里面了。

"宫主可知,方才谢姑娘与我比剑?"他走近两步,碎玉在掌心焐得发烫,"她的剑快如惊鸿,却总想着惊鸿三叠该怎么走。

可剑是活的,人更是活的——若把自己困在该做什么里,这江湖路,倒成了枷。"

邀月的指尖在软剑鞘上敲了敲,发出"笃笃"轻响。

她的眼神动了动,像深潭里落了粒石子:"你是说我?"

"宫主的剑,是移花宫的玉燕双飞,是天下一绝的怜星邀月。"陆九渊直视她的眼睛,"可宫主的路呢?

是追着江枫的影子走了二十年,还是...自己选条路?"

怜星倒抽了口冷气。

她望着姐姐的脸色从冷白转为薄红,又慢慢褪成苍白——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邀月的唇抿得极紧,软剑鞘上的流苏被她攥得皱成一团,指节泛着青白。

"你懂什么?"她的声音发颤,却没了往日的锋利,"你不过是个说书的,看了几出戏文,便敢妄议他人因果?"

"我不懂因果。"陆九渊摇头,"可我懂剑。

剑若为了刺人而刺人,便失了魂;人若为了恨而活,又何尝不是?"他从袖中摸出张纸,是方才在石桌上画的刀谱,"您看这刀谱,霜风刀法要稳,奔雷刀要狠,可我偏把它们揉在一起——因为刀是死的,用刀的人要活。

您的路,为何要困在江枫身上?"

邀月的目光落在纸页上。"霜风"二字被阳光照得发亮,像道突然劈开阴云的光。

她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站在移花宫的梅树下,听师父说"移花宫的宫主,要做这江湖最清醒的人"。

可后来呢?

她清醒地看着江枫和花月奴相爱,清醒地策划复仇,清醒地把自己困在"宫主"二字里,连痛都不敢痛得彻底。

"姐姐?"怜星轻轻碰她手背。

邀月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松开了软剑鞘,掌心全是冷汗。

她望着陆九渊眼中的诚恳,突然想起昨夜在客栈听见的说书——他说"江湖人总爱争天下第一,可天下第一的路,从来不是追着别人的脚印走"。

"我...我要想想。"她声音轻得像叹息,转身时发间珠钗叮当,"怜星,我们...不往南去了。"

怜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抓住姐姐的手腕,指尖都在发抖:"真的?

姐姐要回移花宫?

还是...还是去看南海的珊瑚?"

"不去移花宫。"邀月低头抚过腰间软剑,黑布下的剑身仍带着寒意,"我想去...去终南山。

听说那里的雪,落得很慢。"

陆九渊看着她转身的背影。

邀月的脚步比来时慢了许多,素色劲装被风掀起一角,倒像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

可她走到巷口时,又突然停住,侧头对他说:"陆公子,你说的路...我未必全信。

但至少...今日我信一次。"

怜星蹦蹦跳跳跟上,走了两步又回头,把琉璃灯从行囊里掏出来晃了晃:"陆公子,等我和姐姐从终南山回来,你要讲新的故事给我们听!"

陆九渊望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这才发现后背全湿了。

他摸出怀里的刀谱,"奔雷"二字被汗水洇开,倒像团正在烧的火。

碎玉在腰间发烫,他忽然明白,劝服邀月的不是什么大道理,是让她看见——原来路,还能自己选。

"陆公子!"白展堂的声音从街角传来,手里举着张染了茶渍的纸条,"悦来客栈的小二说,华山派的令狐冲又上思过崖了,任大小姐带着琴谱追去,可...可听着像是吵起来了?"

陆九渊接过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思过崖 剑鸣 琴哑"。

他望着天空渐亮的晨光,碎玉在掌心轻轻震动——这江湖的故事,果然永远没有讲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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