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血债血偿,真相未明

林外马蹄声碎,白世镜带着七八个执法弟子从月光里踏进来。

他腰间玄铁令牌在夜风中撞出清响,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乔峰染血的左肩:"乔帮主好手段,当街私刑长老,置帮规于何地?"

乔峰抹去嘴角因失血泛起的苍白,反手抽出短刀时,刀锋擦过腰间酒囊,溅起几点琥珀色的酒渍:"白长老来得正好。"他转身走向被绑在老槐树上的奚三祁——那老人白发垂肩,嘴角还凝着干涸的血渍,正是被全冠清指为"通敌"的四长老之一。

短刀划破皮肤的声音比虫鸣还轻。

乔峰在自己右腕划开三寸长的伤口,鲜血顺着刀背滴进泥地,在奚三祁脚边积成暗红的小潭。"帮规有云,长老若涉重罪,需以帮主血脉洗清嫌疑。"他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铁,"我以丐帮帮主之血,证奚三祁无辜。"

白世镜的瞳孔骤缩。

他当然知道这条尘封二十年的旧规——当年上代帮主为平内斗立下的狠例,从无帮主真敢用。

此刻月光落在乔峰脸上,照见他额角的冷汗,却照不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奚三祁突然剧烈颤抖,绑着他的麻绳"啪"地断裂:"乔帮主!

当年雁门关外,是我给你递的伤药......"

"闭嘴。"乔峰甩了甩手上的血珠,短刀当啷插在两人中间,"你只需记得,你是丐帮长老。"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陆九渊摸了摸腰间的醒木袋,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关键剧情触发:义薄云天值+20】。

他望着乔峰被血浸透的衣襟,突然想起昨日在悦来客栈说书时,听众问"何为大侠",他说"大侠是把自己的血熬成灯油,给别人照路的傻子"。

此刻这傻子就站在月光里,浑身是血,却把光烧得更亮了。

"乔帮主好魄力。"陈孤雁的声音像碎瓷片。

陆九渊转头,见这位掌管钱粮的长老正握着腰间的匕首,刀刃抵在喉结上,"可我陈某人受不得这等恩惠——昨日全冠清说我私吞赈灾银,我没辩解;今日你用血替我正名,我更受不起!"

话音未落,匕首已划破皮肤。

乔峰动了,快得像一阵风。

他扣住陈孤雁手腕的瞬间,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陈孤雁靛青的衣襟上:"你当我不知?

三年前你乔装成马贩子,在契丹军营里连刺三刀,差点要了耶律洪基的命。"他加重指力,陈孤雁的匕首当啷落地,"那枚染血的契丹狼首令牌,还在我密室的檀木匣里收着。"

陈孤雁的脸瞬间煞白。

他望着乔峰染血的手掌,突然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泥地上:"帮主......我对不起你......"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乔峰弯腰去扶他,却因失血踉跄了一步。

陆九渊忙上前托住他胳膊,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

吴长风突然冲过来,扑通跪在两人面前,老泪混着鼻涕往下淌:"乔帮主,我还有事要交代!

杨家将后人送的那枚玄铁金牌,我...我去年卖了换酒喝了!"

林子里静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

陆九渊看见乔峰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什么烫到。

下一刻,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嘶哑的破音:"吴叔啊吴叔,当年在苏州城,你背着我去赌坊,输光了三个月的月钱,不也这么哭着招的?"他抽出短刀,这次割的是左肋,"当年你替我挡三箭,我还一刀;今日你替我背黑锅,我再还一刀。"

鲜血浸透了中衣,在月光下晕成更大的红。

阿朱捂嘴抽泣,段誉的手在发抖,连白世镜都退了半步。

陆九渊数着他身上的血痕——左肩、右腕、左肋,第三刀了。

系统提示音还在响,可他听不清了。

他只看见乔峰的眼睛,像两团烧得太旺的火,要把这满地的猜疑、背叛、血污,都烧成灰烬。

"还有谁?"乔峰抹了把脸上的血,短刀上的血珠落在地上,"当年参与查证我身世的,私藏过全冠清密信的,觉得我该以死谢罪的......"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停在陆九渊脸上,"九渊,你说江湖是热的。

我倒要看看,这热,能烫穿多少人心。"

陆九渊摸出醒木,重重拍在石桌上。"啪!"的一声,惊飞了林子里的夜鸟。

他望着乔峰身上新添的血痕,突然明白——所谓说书人,不过是替江湖记个账;真正把热血焐热的,从来都是这些傻得要命的人。

夜风卷着血腥气吹过来。

远处传来更急的马蹄声,这次是三长两短的暗号——丐帮八袋弟子的紧急传讯。

乔峰扶着树站直,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陆九渊望着那片血洼里的月光,突然想起明日的说书题目:《血洗七伤,方见真章》。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二十里外的破庙里,一个灰衣老丐正捏着半块冷馒头,盯着怀里的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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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里,"乔峰契丹雁门关"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老丐咬了口馒头,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里渗出的血,和乔峰身上的,一样红。

这段原文中包含与小说正文无关的内容,剔除后小说内容如下:

月光被云翳遮住半角,林子里的火把忽明忽暗。

乔峰左肋的伤口还在渗血,染得中衣前襟像浸了红颜料的粗布。

他刚替吴长风止住血,短刀上的血珠正顺着刀背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第四刀了,左肩、右腕、左肋、后颈,四道血痕像四道铁箍,将他的腰背勒得笔直。

白世镜的玄铁令牌在腰间撞出细碎的响,他喉结动了动,终是没说出话来。

执法长老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着青白,眼底翻涌的暗潮却比夜色更浓——他当然想喝止,可帮规里"以血证清白"的旧例明明白白刻在《八龙册》第七页,当年上代帮主为平内斗立的规矩,如今倒成了乔帮主的护心镜。

"乔帮主这等血性,某家生平仅见。"树后突然传来破锣似的嗓音。

包不同晃着折扇挤进来,素日总爱挑刺的眉峰竟平了,"往日只道你会耍降龙十八掌,不想这割肉放血的本事更绝——"话没说完被风波恶拽了拽袖子,那黑面汉子抱了抱拳,粗声粗气:"我兄弟嘴贱,乔帮主莫怪。"包不同撇了撇嘴,到底没把"万一血放干了可怎么使掌"的后半句说出口。

林子里起了些骚动。

执法弟子中有人低声骂"多管闲事",陈孤雁却扶着吴长风直起腰,替他擦了擦涕泪:"包三先生说的是,乔帮主这血,烫得人心发疼。"

"疼?"嘶哑的笑声从老槐树后传来。

全冠清不知何时醒了,被绑着的手腕挣得通红,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渍,"等你们知道他是契丹狗种的那天,疼的可就不是心了——是肠子悔青的疼!"

乔峰的短刀"当"地插进土里。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全冠清额前乱发飞舞:"你说我是契丹人,拿出证据。

你说我要背叛丐帮,拿出证据。"他蹲下来与全冠清平视,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对方衣襟上,"你什么都拿不出,却挑动帮众内斗,害死鲁有脚,逼走传功长老——"

"要证据?"全冠清突然咧嘴笑了,牙齿上沾着血,"等你带着契丹铁骑踏平汴梁那天,证据自然会在你马蹄下!"他猛地撞向乔峰的短刀,被身后的执法弟子及时拽住,"杀了我!

你现在就杀了我!

反正有人会替我揭开真相——"

乔峰的瞳孔骤缩。

他攥住全冠清的衣领,指节因用力发白:"谁?

谁让你这么做的?"

全冠清的笑声突然变了调,像夜枭在林子里打旋:"你猜啊...乔帮主不是最会猜人心吗?"

林子里的火把"噼啪"爆了个火星。

乔峰松开手站起身,后背的血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摸向腰间的军情密报——方才八袋弟子传来的急讯,说是查到了"契丹细作"的线索。

指尖刚碰到羊皮卷,一道沙哑的嗓音突然从头顶压下来:"乔帮主,这密报...看不得。"

众人齐刷刷抬头。

树杈上不知何时坐了个灰衣老丐,竹杖戳在粗树枝上,衣袍破得能看见里面补丁摞补丁的中衣。

他腰间挂着半块酒葫芦,酒液正顺着裂缝一滴一滴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个浅黄的小坑。

"哪里来的老叫花子!"白世镜按剑上前,玄铁令牌撞在剑鞘上发出闷响,"敢在丐帮重地撒野?"

老丐翻身跃下树,落地时像片羽毛。

他拍了拍裤腿的尘土,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白世镜,你当我是要饭的?

三十年前杏子林论剑,你被刘长老踢下擂台,是我用竹杖挑住你后领;二十年前雁门关夜袭,你中了契丹人的迷烟,是我替你挡了三箭——"他撩起左袖,一道狰狞的刀疤从手腕贯到肩头,"徐冲霄,可还认得?"

白世镜的脸"刷"地白了。

他后退半步,玄铁令牌当啷掉在地上:"徐...徐师叔?

您不是说去南海寻那什么...什么千年朱果,治肺痨?"

"朱果没寻着,倒寻着些比朱果金贵的东西。"徐冲霄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半卷发黑的羊皮纸,"乔帮主,你要找的真相,不在这密报里。"他指了指乔峰腰间的羊皮卷,又指了指油布包,"在二十年前的血里,在雁门关的石头缝里。"

远处传来环佩轻响。

夜风卷着若有若无的沉水香飘过来,像一根细针轻轻挑破了林子里的紧张。

乔峰转头望去,月光下一个身影正沿着青石小径走来,葱绿裙角扫过路边的野菊,发间的珍珠步摇在风里颤出细碎的光。

"马夫人?"吴长风擦了擦眼睛,"你怎么来了?"

康敏的手按在腰间的锦囊上,嘴角挂着柔得能滴水的笑:"听说帮里出了事,我...我给帮主带了金创药。"她的目光扫过乔峰身上的血痕,眼尾微微上挑,"只是...有些话,或许该等大家看了大元的遗书再讲?"

林子里的火把突然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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