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毒宴上的交易与背叛

樊楼三层雅间的门闭合时,陆九渊的鞋跟在青石板上碾出极轻的声响。

他垂眸望着李师师递来的茶盏,水汽漫上眼睫,模糊了她袖中帕子的破洞——方才她送他出门时,那帕角的并蒂莲分明还完整。

"李娘子的手在抖。"陆九渊握着茶盏的指节微紧,茶水温度透过瓷壁灼得掌心发红。

系统提示的银针在鬓角发烫,像根烧红的细铁丝扎进头皮——这是他穿越到这个江湖后,系统给予的最直接的危险预警。

他想起昨夜在同福客栈,追命啃着卤鸡爪说的话:"傅相往太医院跑得勤,说是给夫人配补药,可太医院王院正前天偷偷跟我提,傅夫人的药方里掺了丹砂。"

丹砂,那是能磨成毒粉的好材料。

"陆先生可是嫌茶凉?"李师师的声音带了丝颤,她伸手要替他续茶,腕间银铃却先一步撞出碎响。

陆九渊这才注意到她脖颈处浮起的淡红疹子,像被细密的针尖扎过,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不,是太烫了。"他突然松开茶盏,瓷底磕在檀木案上发出脆响。

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李师师绣着缠枝莲的裙角,晕开深褐的痕迹——那颜色,与他昨日在六分半堂密探尸体上见到的毒斑如出一辙。

楼梯间传来玄色官靴的声响。

傅宗书去而复返,腰间玉牌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咚"。

他目光扫过茶盏,又扫过李师师泛白的指节,忽然笑出声:"李娘子这茶,倒像极了当年我在西北喝的马奶酒——看着清冽,喝下去烧得人胃里冒火。"

李师师的喉结动了动。

她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妆奁上,妆奁里的丹砂盒"咔嗒"轻响——方才陆九渊没注意到,那盒盖根本没合严。

"傅相这是何意?"陆九渊退到门边,手指悄悄勾住腰间醒木。

那是他的"说书人印",也是系统认主的法器,紧要关头能震碎三寸内的毒雾。

傅宗书没接话,反而抬手扯下李师师鬓间的珍珠步摇。

珠串散落在地,滚到陆九渊脚边,其中一颗裂成两半,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粉末。"李娘子是蔡京的人,对吗?"他捏起那半颗珍珠,粉末簌簌落在李师师手背,"前日蔡相送你的南海明珠,我替你验过了——每颗里都掺了鹤顶红。"

李师师的脸瞬间煞白。

她猛地抓住傅宗书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你说过会给我解药!"

"我确实给过。"傅宗书抽回手,慢条斯理擦着被抓红的皮肤,"上个月你替蔡相传信时,我让人往你茶里下了丹砂。

丹砂本无毒,可若与鹤顶红同服"他顿了顿,"李娘子这两日是不是总觉得喉间发甜?"

李师师突然捂住嘴。

陆九渊看见她指缝间渗出的血丝,像极了妆奁里那滩积成血洼的丹砂。

"傅相好手段。"陆九渊摸出醒木拍在案上,脆响惊得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远。

他盯着傅宗书腰间的翡翠扳指——方才在晨光里,他分明看见内侧刻着"毒"字,"用毒控人,用假虎符骗人,相爷的江湖课,怕是跟左冷禅学的?"

傅宗书的笑意僵在脸上。

楼梯口传来刀剑出鞘的轻吟,鲜于仇和冷呼儿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侧。

鲜于仇的手按在玄铁剑上,指节发白;冷呼儿的刀尖斜指地面,却在微微发颤——这两个傅府高手,怕是比谁都清楚,陆九渊若真动起手来,他们根本拦不住。

"陆先生说笑了。"傅宗书扯了扯官服,玄色衣料摩擦出沙沙的响,"我不过是想与先生做笔划算的买卖。"

"不划算。"陆九渊弯腰拾起那颗裂珠,"相爷的毒能控李娘子,却控不住江湖人。

您以为用虎符拉拢我,就能稳住江湖人心?

可您连虎符都舍不得用真的——青铜上的锈是新涂的,篆字边缘还带着铸模的毛刺。"

鲜于仇倒抽一口冷气。

冷呼儿的刀尖终于垂了下去——他们跟在傅宗书身边三年,竟没发现虎符是假的。

傅宗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望着陆九渊怀里鼓起的醒木,突然想起江湖传言:这说书人的醒木一拍,能让千人同怒,万人齐心。

他压下心头杀意,皮笑肉不笑:"先生既然不愿合作,那便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陆九渊推开窗,晨雾里的汴河正漫起潮气。

他望着河中央漂着的半片茶盏——那是方才自己故意碰落的,"傅相方才说河底沉了不少说故事的人,可您忘了,说故事的人最会记仇。"

他转身下楼时,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李师师摔了茶盏。

那声音里带着哭腔:"相爷要我做什么?"

"替蔡相递假消息。"傅宗书的声音像块冰,"明日他问起六分半堂动向,你便说"

陆九渊走到二楼转角,鲜于仇突然挡住去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铁塔般的汉子喉结滚动两下,低声道:"陆先生,傅相他"

"鲜大哥是想说,傅相今日没带毒酒,是怕毒不死我?"陆九渊拍了拍他肩膀,"替我谢过傅相的好意,下次再请喝茶,我带自己的茶盏。"

鲜于仇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

他侧身让开路,陆九渊看见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去年替傅宗书挡刺客留下的。

樊楼外的阳光正好。

陆九渊站在汴河岸边,望着河水漫过那半片茶盏。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任务进度更新:2/3"。

他摸了摸怀里的醒木,想起谢卓颜说过的话:"这江湖最毒的,从来不是刀剑,是人心。"

"陆先生留步!"

身后传来娇唤。

陆九渊转身,看见街角停着辆青帷马车,车帘被一只素手掀起,露出半张缀着珍珠的脸——是雷纯。

她指尖捏着枚鎏金请帖,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我家主人想请先生喝杯茶,不知可否赏脸?"

陆九渊望着那请帖,系统银针突然又烫了几分。

他笑了笑,将醒木在掌心转了个圈:"雷姑娘的茶,比李娘子的更烫吧?"

青帷马车里传来低笑。

车帘落下时,陆九渊看见帘角绣着的六分半堂标记——金线绣的半枚铜钱,在风里晃出冷光。

汴河的水仍在流。

陆九渊望着河心,突然想起傅宗书离开时说的话:"先生要当心。"他摸出怀里的醒木,轻轻拍在石栏上。

脆响惊起一群白鹭,扑棱棱飞过樊楼雕梁,留下一串清越的啼鸣。

而此刻的樊楼三层雅间里,李师师正攥着傅宗书给的解药。

丹砂在妆奁里积成的血洼,终于漫到了她脚边。

她望着傅宗书离去的方向,袖中帕子上的并蒂莲,被指甲抠出了第二个破洞。

喜欢综武:我在同福客栈说书请大家收藏:()综武:我在同福客栈说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