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一夫当关,九敌围杀

陆九渊的棉袍下摆扫过宫门前的汉白玉阶时,小太监捧着空托盘的手还在发颤。

他望着说书人清瘦的背影没入雪雾,喉结动了动——方才陆相说"暂且受不起"时,眼尾那抹笑太淡,倒像是雪水渗进了骨缝里,凉得人后颈发紧。

"公公?"远处传来值夜侍卫的吆喝,小太监打了个激灵,忙将金牌往袖中一塞,碎步往宫内跑。

宫墙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把他的影子扯得老长,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狗。

陆九渊沿着朱雀大街往南走,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能感觉到后颈汗毛根根竖起——自过了天津桥,就有七道若有若无的气机缠上了他。

系统面板在眼前闪烁,新弹出的警示框红得刺眼:"检测到九级危险,建议宿主激活舌绽春雷技能。"

"来得倒快。"他低笑一声,指尖轻轻叩了叩袖中醒木。

红绳不知何时已彻底松开,绕着指节打了个活结,触感像极了当年在说书棚里,老周头教他绑醒木时的温度。

那老头总说,"醒木不是镇场子的,是镇人心的",可如今

转过青石板巷口,北风卷着雪粒劈头盖脸砸下来。

陆九渊停住脚步,望着前方三步外的雪堆——方才还平整如镜的雪面,此刻裂开九道蛛网状的细纹,每道细纹里都凝着淬毒的寒芒。

"陆先生好定力。"左侧槐树上传来沙哑的笑声,雪团簌簌落下,露出个穿玄色皮裘的胖子。

他腰间挂着九串铜铃,每串铜铃上都沾着暗褐色的血渍,"在下食王陈三刀,久闻先生嘴皮子能翻江倒海,今日倒想看看,这双肉掌能不能把你舌头剁下来下酒。"

话音未落,右侧屋顶同时跃下三道身影。

为首的青衫书生手持狼毫笔,笔锋滴着墨汁,正是恶名昭彰的"恶书生"周不凡:"陈老饕,你倒是会挑时辰。

武曌那老妇刚解禁神都,江湖人等了十年的《长生诀》消息就传出来,合该是陆先生给咱们引路。"

剩下五人从巷尾围上来,有使判官笔的,有提九环刀的,甚至还有个扛着杀猪凳的屠户——九道气机如九根钢针,将陆九渊钉在雪地里。

陆九渊望着周不凡腰间晃动的玉牌——那是嵩山派的信物。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醉仙楼说书,说到"左冷禅欲并五岳"时,台下有个穿青衫的看客摔了茶盏。

此刻再看周不凡眼角的朱砂痣,与那日茶盏碎片划破的桌角纹路,竟重合得严丝合缝。

"各位要《长生诀》?"他伸手摘下斗笠,雪粒落进发间,"可陆某说书十年,只听过长生诀,血来祭的说法。"

食王陈三刀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小子方才说话时,醒木在袖中震了三下,每一下都撞在他"气海穴"上。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铜铃,却发现指节发僵,连解铜铃扣的力气都没了。

"装神弄鬼!"屠户抡起杀猪凳砸来,凳角带起的风声里裹着腐肉味。

陆九渊不躲不闪,待凳面要砸到面门时突然侧头,右掌如刀劈在凳腿接合处——那凳腿竟是精铁所铸,劈得火星四溅,却也生生被他劈出半寸裂痕。

"好功夫!"周不凡眼睛发亮,狼毫笔在空中划出"杀"字,墨汁凝成细针射向陆九渊咽喉。

陆九渊反手抽出醒木,红绳"唰"地绷直,正缠住最前面那根墨针。

他手腕一振,墨针倒射回去,正扎在周不凡左手背。

"啊!"周不凡痛叫一声,后退两步撞在院墙上。

他望着手背上冒血的针孔,突然笑了:"难怪左盟主说你是心腹大患,这手借劲倒是比当年风清扬那老匹夫还妙。"

话音未落,陆九渊的身影突然模糊。

食王陈三刀只觉眼前一花,颈侧传来刺痛——那说书人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醒木正抵在他"天柱穴"上。

"风来吴山。"陆九渊的声音像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这招是跟西湖画舫上的老船工学的,他说风过吴山时,要像撕画卷那样撕了风。"

陈三刀想喊,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

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不知何时,醒木上的红绳已缠了他心口七圈。

红绳越勒越紧,他能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能看见自己的血透过绳结渗出来,在雪地上染出朵畸形的花。

"噗!"

最后一声骨裂响过,陈三刀直挺挺栽倒。

他的铜铃还在腰间晃动,声音却哑了——九串铜铃的弦都被红绳割断了。

剩下八人同时后退半步。

屠户的杀猪凳"当啷"落地,判官笔的笔杆在掌心沁出冷汗,连周不凡的狼毫都在发抖。

他们望着雪地里的尸体,终于想起江湖上那些传闻:陆九渊的说书不是说书,是说命——他每说一段,就有人替他死一次。

陆九渊弯腰捡起陈三刀腰间的铜铃,红绳自动缠上他手腕。

他抬头看向周不凡,目光像把刚磨好的刀:"周公子方才说,左盟主让各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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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凡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却见陆九渊的醒木在指尖转了个圈。

那红绳突然绷直,如蛇信般舔过他的鼻尖——下一刻,他闻到了血味。

是他自己的血。

鼻尖被红绳划破了一道细口,血珠正顺着鼻梁往下滚,滴在青衫前襟上,像朵正在绽放的红梅。

"陆陆先生。"屠户突然跪下,"咱们就是混口饭吃,您高抬贵手——"

"滚。"陆九渊看都没看他,目光始终锁在周不凡身上,"但留一个。"

屠户连滚带爬往巷口跑,其他五人对视一眼,跟着窜了出去。

瞬间,巷子里只剩周不凡和陆九渊,以及雪地里陈三刀逐渐僵硬的尸体。

周不凡摸出腰间的玉牌,那是左冷禅亲赐的"嵩岳令"。

他盯着玉牌上的云纹,突然想起左冷禅的话:"陆九渊的嘴能杀人,可他的手能屠门。"

"你不怕?"陆九渊歪头,"方才那七人跑了,你怎么不跑?"

周不凡把玉牌攥得生疼:"左盟主说,你要的是《大云经》。

我替他带句话——"

"我不要话。"陆九渊打断他,醒木在掌心拍出脆响,"我要你的命。"

红绳再次绷直时,周不凡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他看见陆九渊的脚尖抬了起来——那是要踢人的架势。

雪还在下,细得像盐粒。

陆九渊的棉袍被风吹得鼓起来,像面猎猎作响的旗。

他望着周不凡发白的脸,忽然笑了:"当年在同福客栈,老白说动手前先抬左脚的人,破绽在右肋。

周公子,你猜我这脚,是左还是右?"

周不凡想躲,却发现双腿发软。

他望着那只即将落下的脚,突然想起陆九渊说书时的样子——那时他摇着折扇,醒木一拍,满场寂静。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听书人会说,"陆先生说书,比刀枪还狠"。

因为他的刀枪,从来不在手上。

陆九渊的脚尖擦着周不凡的衣襟掠过,却在离他右肋三寸处顿住。

周不凡刚松口气,就觉后颈一凉——红绳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咽喉,正随着陆九渊的动作缓缓收紧。

"别急。"陆九渊的声音像春夜的雨,"这出戏,才刚开锣。"

远处传来更鼓声,咚——咚——咚——,像是在数着什么倒计时。

周不凡望着陆九渊眼底的寒芒,突然想起嵩山派密室里那幅画:画中是位说书人,脚下堆着九具尸体,每具尸体的咽喉上,都缠着根红绳。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左冷禅要派九个人来。

因为陆九渊,要的是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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