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长安易主,真相如刀割人心

紫宸殿的龙涎香混着晨雾漫进来时,真元丹的马蹄声正撞碎殿外的寂静。

"陛下——"

这声带着血锈味的嘶吼穿透殿门时,武三思正盯着脚边黄绢上的血字发怔。

他抬头望去,只见个浑身沾着马汗与泥点的传信官撞开殿门,腰间的铜铃还在"叮当"乱响,衣襟上的血污已经凝成深褐,像是泼了半坛陈年老酒。

"长安长安失守了!"真元丹踉跄着扑到阶下,双手举着染血的竹筒,指节因用力发白,"末将亲眼见西城门的吊桥放下,蜀王的李字旗插在朱雀门上新皇已经登基,改元景云!"

武三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上前一步,锦缎靴跟碾过麒麟骨的缺口,"啪"地攥住真元丹的衣领:"胡说!

孤前日才收到长安守将密信,说陆九渊那说书的被调去西城门,不过是个摆设!"

真元丹被扯得踮起脚,却仍梗着脖子:"陆将军不,陆九渊开的城门!

末将在城楼下听他喊开城,那声音像敲在人心上的钟——守卒的钥匙都被他震落了!"他喘着粗气,眼角还挂着没擦净的泥点,"蜀王军进城时,百姓举着唐字灯牌跪在道边,连城墙根的老卒都哭着喊李唐归来"

武三思的手突然松了。

他后退半步,锦袍下摆扫过麒麟骨,那截被他视作祥瑞的兽骨在青石板上滚了两滚,磕掉了半寸尖。

他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报,说陆九渊在书场讲《秦琼卖马》,讲到"唐公起义"时,台下老卒把茶盏砸在地上,碎瓷片拼出个"唐"字。

当时他只当是江湖艺人煽情,如今想来

"不可能"他喉间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孤花了三万两银子买通西城门守卒,他们连陆九渊的茶水都要尝过三遍!"

"守卒?"真元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末将在城下看见那守卒给蜀王牵马,腰上挂着您送的和田玉牌——他说魏王的银子,买不了李唐的民心!"

殿内的铜鹤香炉"噗"地炸出一星火星。

齐雪栋站在殿角,指尖的茶盏"咔"地裂开条细纹。

他望着武三思发白的鬓角,突然想起半月前在尚书省值夜,陆九渊抱着个破铜钹来送"军情",说西城门的砖缝里藏着钥匙。

当时他只当这说书人疯魔了,还笑着打发他去书场说《三言二拍》。

"原来他早就算好了。"齐雪栋捏着茶盏碎片的手在抖,茶水顺着指缝往下淌,"他说砖缝藏钥匙是幌子,真正要震落的是守卒的胆——让他们看见李字旗就慌,看见百姓跪就软!"

"齐大人在想什么?"

郑克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

齐雪栋猛地抬头,正撞进皇帝阴鸷的目光里。

龙椅上的年轻人把玩着那封血字密报,指尖在"景云"二字上反复摩挲:"前日你还说,武卿献的麒麟骨能镇国祚。

如今这祥瑞,该镇的是武家的棺材板?"

齐雪栋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他想起三日前武三思拉他去看麒麟骨,说"等这骨献了,陛下得封孤为摄政王";想起自己替武家拟的诏书草稿,开头便是"天命在周"。

此刻那些墨迹仿佛化成蛇,顺着他的喉咙往上钻。

"臣臣被武三思蒙蔽了!"他"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汉白玉上,"陆九渊那说书的早有反心,他在长安说《隋唐》时就在煽惑百姓,臣臣该死!"

"煽惑?"郑克突然笑了,笑声像碎玉落在瓦上,"朕昨日还听见,你在崇仁坊酒肆说周运将尽,李唐当兴——是陆九渊煽惑你,还是你想煽惑朕?"

齐雪栋的脊背刷地绷直。

他想起昨夜在酒肆,有个穿青衫的书生凑过来,说"齐大人若能看清天时,何愁没有新主"。

当时他只当是江湖骗子,如今想来,那书生的眉眼倒像极了陆九渊的说书搭档。

"陛下明鉴!"他声音发颤,指甲抠进青砖缝里,"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带武三思下去。"郑克没看他,挥了挥手。

神都卫的刀鞘撞在门框上,发出清响。

武三思被架着往殿外走时,突然挣扎着回头,锦冠歪在耳后:"陛下!

陆九渊那说书的会妖术,他用天地之力震落钥匙,用话本子勾了百姓的魂您不能信他!"

"妖术?"郑克的指尖划过龙椅上的雕纹,"朕倒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武三思的声音突然哑了。

他望着皇帝身后的《松鹤图》,那幅他亲自选的祥瑞图此刻像张狰狞的嘴。"武墨"他喃喃着,被拖出殿门时,腰间的玉佩撞在门槛上,碎成八瓣。

齐雪栋望着那堆玉屑,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想起半月前在玄武门,有个灰衣人塞给他张纸条,写着"长安易主之日,便是武家倾覆之时"。

当时他以为是江湖侠客的戏言,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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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卿。"

郑克的声音让他猛地抬头。

皇帝将血字密报折成方胜,漫不经心抛进香炉:"玉门关的急报该到了。"

齐雪栋浑身的血瞬间凉了。

他听见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守城门的兵卒喊"玉门关八百里加急"。

那声音像根细针,扎破了他最后一丝侥幸——玉门关是中原西大门,若连那里都

"退下吧。"郑克挥了挥手,目光已经投向殿外。

齐雪栋踉跄着退到殿外,晨风吹得他眼眶发酸。

他望着紫微宫飞檐上的铜铃,突然想起江湖传闻:说有两个叫寇仲、徐子陵的年轻人,带着"少帅军"在塞北崛起。

如今玉门关的急报

"大人?"小宦官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齐雪栋摸了摸腰间的玉牌,那是武三思送的"护身符",此刻却冰得刺骨。

他望着天牢方向,武三思的喊叫声已经听不见了,只剩下风里飘来半句:"陆九渊你这张破嘴"

殿内,郑克接过玉门关的密报。

黄绢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玉门关守将来报,西归中原的少帅军已至关外,城头却飘着周字旗——"

他捏着密报的手顿了顿,抬眼望向西方。

晨雾里,似乎有两骑快马正从玉门关方向奔来,马蹄声里裹着风沙,裹着江湖的血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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