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各有打算

在老太太的威压下,谢令仪和秦氏都被带下去了。

两人被绑着,一起丢进了柴房。

谢令仪自然是一脸懵的,但已经无人想为她解释了。

抛开谢家大小姐这个身份的光环,她就是一个没什么教养,无法无天张扬跋扈,又不体恤下情的骄纵女子而已。

没有人同情她,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为她解惑。

好在老夫人是将她与秦氏关在一起的。

那就由秦氏慢慢告诉她真相吧。

这个插曲对如今的谢家来说,并不算最大的事。

因此,除了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没有多少人去关心秦氏与谢令仪的死活。

如果谢道远和谢知凛救不出来,谢家要遭的难可比这事儿严重多了。

每个人都忧心忡忡,心中各怀打算。

林疏月回到止澜院时,收到了从蜀州寄回来的家书。

她心中一喜,回屋拆开慢慢看了。

心中也有了成算。

*

西跨院。

距离谢知凛被关进大牢,已经过去整整半个月了。

从刚开始的笃定,到现在,沈纤纤的心里已经越发不安了。

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好端端的,锦衣卫竟莫名其妙针对谢知凛。

写了好几封家书回京,除了第一封,沈相叫她稍安勿燥以外,其余的皆没有回信。

被关进去的那个人,可是她的夫君。

这让她怎么能不急躁?

一时间,沈纤纤竟然也有些怪起沈相来。

偏偏这时,下人来报,说春莺打包了行李,偷偷走了。

沈纤纤一愣。

紧接着皱起眉心。

“她可有卷走什么财物?”

下人摇头。

“奴婢们发现她逃跑了,就立马清点了房间内的一应物品,发现除了她自己的随身衣物,其余的皆没有带走。”

沈纤纤松了口气。

“走就走吧,不用管她。”

一个没名没份,甚至连姬妾也算不上的女人,走了又如何?

想必定然是看到谢道远被关进锦衣卫大牢,这么久了还没有归来,害怕谢家会出事牵连到她,所以提前溜了。

呵,先前在谢道远面前,她装得那般重情重义,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沈纤纤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甚至派人去门房传话,春莺既然在谢家最艰难的时候走了,那以后就都不要回来了。

消息传到林疏月这儿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

林疏月略一思忖,就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看来这个春莺,也大有来头。”

她记得,当初春莺中了那一剑,性命难保的时候,是那个男人拿了人参过来,让她去救春莺。

当时,他说春莺与他正在办的一件案子有关。

难道……

春莺是郭代松的人?

林疏月皱起眉,觉得这里面的线越绕越乱了。

想不通,她索性不再去想,只是叮嘱追影和流霜,“秦氏最近或许会有动作,你们盯着她的同时,也记得盯一下何大壮。”

追影和流霜齐齐点头。

“是。”

月色当空。

夜黑风高时,谢家的柴房内。

秦氏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抹布,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垛上。

老夫人虽然没有派人对她用刑,架不住下人憎恨她。

秦氏管家时,对下人颇为严苛。

虽然没到动辄打骂的地步,但只要犯错,那是绝不留情,皆是从重处置。

在她管家期间,被打死或者打残的下人不少。

有些人是真的心术不正,犯了大错,但有一些人,却是因为不小心,或者是遇到不可抗的因素,实际上错并不在他们。

但不管是哪一种,在秦氏那里都只有一个下场。

那便是遵循家规,该打的打,该罚的罚。

绝对不容许任何一个人求情。

在如此严苛的治家氛围下,家风确实清正了,府中下人们做事都万分小心,生怕犯错,可也因此都憎恨上了秦氏。

如果这次秦氏犯的是别的错,他们或许不敢落井下石。

但秦氏是偷人!

不守妇德啊,哪个男人忍得住这个?

听说就连大小姐都不是老爷的种,谢家白白帮你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女儿,这不管换在谁家,都是要被打死或沉塘的事儿。

下人们都知道,秦氏这次翻不了身了。

既然如此,那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吧。

她们倒也不敢弄出什么明显的伤,但暑热的天,故意是柴房附近烧火,或者不给水喝,这种事情还是有能力办到的。

果然。

只用了短短两天,秦氏就病了。

而且病得很严重。

谢令仪和她关在一起,也饱受折磨。

可是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她更在意的,是内心的恐慌。

“母亲,母亲你醒醒啊。”

谢令仪好不容易才吐掉嘴里的抹布,挪到秦氏的跟前,咬掉她嘴里的抹布后,又用力撞了撞她的身子。

秦氏呓语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

视野里露出谢令仪狼狈又憔悴的面容。

“令仪。”

她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可是听到谢令仪的耳朵里,却是无比欣喜。

“母亲,您终于醒了,您等着,我这就帮您解开绳子。”

她说着,又用力的挪到秦氏身后去。

之前,秦氏是因为晕倒了,没有意识。

谢令仪的力气又小,没有办法在手脚全部被绑住的情况下推动她,让她把手露出来,所以才没能帮她解开绳子。

这会儿有了秦氏的配合,她很快就牙手并用的帮她把绳子解开。

秦氏的绳子解开以后,自然也帮谢令仪解了。

只是这一番动作下来,她的力气全部被耗光了,瘫倒在草垛上,别说是逃出去,就连动动手指,都很费力。

谢令仪无比焦急。

“母亲,您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舒服?”

秦氏只是觉得很热。

她虽然出身不高,但家中也颇有些薄产,从小到大,也是被娇养长大的。

后来嫁给了谢道远,进门之后没多久就开始学着掌家,更是没有吃过生活上的苦。

以往每到夏天,屋中的冰都是没有间段过的。

宁愿少吃点饭,也不能少用点冰。

可是现在,她却已经整整两天没有感受到任何凉快的气息了。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要将她煮熟。

“令仪,我好难受,好热。”

谢令仪又何尝不热?

她想过找那些看守的仆妇们要冰,可她们怎么说的?

“一个野种,也想用谢家的冰,门儿都没有!”

不仅如此,她们甚至吝啬于给她一碗水。

导致她这两天,喝的都是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污水。

如果不是为了活下去,她是绝对不会忍受这种屈辱的。

“母亲,您别睡了,您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令仪啊,是你的女儿谢令仪。”

“你快告诉我,祖母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