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变化
房间里除了王昊，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
民国时期的装修风格，老式的青砖，欧式的吊灯上，不知道是年代久远的原因，还是本就如此，散发的灯光总感觉有点昏暗。
加上没人说话，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种阴暗晦涩的格调，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嗒！
嗒！
回荡在门外的沉重、僵硬脚步声越来越大，这意味着发出脚步声的主人在靠近这个房间。
“怎么回事？”杜友德脸色的难看的抵在房门后面不敢离开。
他不是不害怕外面未知的东西，正是因为害怕才顶住房门，防止发出脚步声的‘东西’推开门进来。
“我在这里待过两个晚上，没有听到过那个声音。”
“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脚步声。”杜友德看向肖正问道：“你听到过吗？”
信使一般会在送信的前一天来到鬼邮局，会在邮局里待一个晚上等待第二天信件出现。
杜友德这次完成了第二次送信任务，也就是说他被迫进入鬼邮局两次了。
肖正漆黑的手掌五指张合，那只被厉鬼侵蚀的手已经可以活动了。
他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已经熟悉了这只被厉鬼侵蚀的手臂。
肖正看着自己又不像是自己的手臂，幽幽说道：“我和你一样送过两封信，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眼睛一眯：“但这次我们带了一只鬼回来。”
“我们都知道过了六点待在房间里就是绝对安全的，可这次出现了意外，说不准外面的脚步声就是那只鬼发出来的。”
杜友德没敢离开门后，皱着眉头道：“不一定，我感觉脚步声是从楼上发出来，跟着我们的鬼东西是在邮局外面，这说不通。”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楼上的前辈在帮我们驱赶厉鬼？”
没等肖正回话，杜友德又自己反驳了自己的话：“不对....熄灯之后是不能待在房间外的。”
他们有些碍事，顺便让敲门鬼杀了好了...我怎么会这样想...王昊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行，我是人，我应该像个人...
王昊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分析起外面出现异变的原因，装作饶有兴趣的插了一句嘴：“呵...谁说的熄灯之后不能出房门的？”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异变，大概就是自己强行闯进来刺激到了罗文松留下来的一部分灵异。
杜友德和肖正同时看向说话的王昊。
肖正道：“一个前辈说的，熄灯后的鬼邮局会有未知的恐怖，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不过到了熄灯时间，确实有人因为离开房间死在了外面。”
“越危险说明越有可能得到自保的力量。”王昊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
这两人有做驭鬼者的潜质，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的分析问题就是很好的佐证。
如果可以的话，王昊不介意帮他们一把，让他们增加在往后送信任务中活下去的概率。
“你这话什么意思？”杜友德问道。
从一开始王昊表现得就太过淡定了，这绝对不是一个新晋信使该有表现。
王昊指了指肖正道：“就像他一样，在特殊的时机主动接触厉鬼，然后获得...”
他想了想，用获得这个词不太合适，改口道：“窃取厉鬼的能力。”
杜友德和肖正立即看向王昊，包括缩在被窝的赵柱。
“窃取厉鬼的能力？”
肖正看着自己漆黑如碳的手臂，他想起自己接触那具死尸的初衷，其实是单纯的好奇。
他想看看鬼邮局为什么要他们这些信使把信送给一具尸体，试图从尸体上发现什么，所以肖正触碰的尸体。
这种行为让厉鬼的一部分灵异转接到了肖正的手臂上，相当于获得了厉鬼的一部分拼图。
这才有了先前两人被鬼追的画面。
“没错，你们想一下，普通人面对厉鬼一般情况下是必死的，鬼邮局既然需要你们送信，肯定不是单纯的让你们去送死。”
“在送信的过程中，你们是有机会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的，就像肖正。”
王昊说完，杜友德立即顺着目光看向肖正。
“对。”他想起之前要不是肖正挡了一下，他们就回不来了。
可厉鬼的袭击普通人哪里挡得下来？
杜友德看向肖正那只漆黑的手：“这么说你得到了厉鬼的力量？”
肖正的注意力没有在杜友德身上，而是看向王昊问道：“你好像对厉鬼很了解，你到底是谁？”
王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打开。
“国际刑警...调查队长？”肖正狐疑道：“你是来调查鬼邮局的？”
额...王昊道：“没错，我们是专门处理类似的灵异事件的专门组织。”
“原来外面有这样的机构吗...”杜友德有点恍然道：“早知道就去报案了，也不用自己冒险去送信。”
他看向王昊，问道：“这么说你是来救我们的？”
“这个...不是，我救不了你们。”
察觉到几人诧异的目光。
王昊直接解释道：“你们就像是沾染了鬼邮局的诅咒，要一直送信直到五楼，就好比闯关一般，只有成功过关才能离开。”
“切...说到底还不是要送信，你既然来了这里也避免不了吧，自身难保...”
王昊笑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
砰！
有什么东西拍打了一下房门。
“不好，那玩意到房门口了。”堵着房门的杜友德惊呼道。
居然不是敲门...王昊有些奇怪。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
咚...咚咚！
沉闷、压抑的敲门声响起的同时，黑暗仿佛要跟着入侵进来。
“他在敲门？”杜友德回头分别看了肖正和王昊一眼。
随后他试探着开口问道：“外面是谁在敲门？”
王昊却是知道是怎么回事，转头看了厕所方向一眼。
那里门口已经没有灯光，里面昏黄的灯泡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熄灯杀人...冲着我来的...王昊并不是鬼邮局随机选中的信使，他是强行闯入进来的。
他只能想到罗文松留下的这部分灵异，应该是不允许外来人入侵进入到这里。
在杜友德仔细倾听，等待着门外‘人’回应时，王昊也来到了门后。
“你觉是人在敲门？”
这话一出，杜友德立即打了个激灵，按着门板的手不由得一缩。
“鬼在敲门？”
“没错。”王昊没有隐瞒。
“大部分厉鬼杀人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外面这只厉鬼就是通过敲门熄灭房间里的灯杀人。”
王昊话音落下，在其他他短暂的思考和惊愕的目光之下。
咚...咚咚！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头顶的吊灯骤然一暗。
“呼！”
“啊...”赵柱直接惊叫出声。
“没事，还剩下一盏灯。”
几人顺着王昊的目光看向卧室的方向，昏黄的灯光自门口照射出来，让客厅也有一丝光亮。
肖正站了起来，跟着来到门后，看着王昊问道：“怎么办，下一次敲门声出现我们就会死？”
杜友德也看着王昊，赵柱则是把自己完全蒙在被窝里。
一种虚无的恐慌蔓延至心头。
显然几人把王昊当成了主心骨，莫名的觉得淡定的王昊有办法应对。
“不让灯灭不就好了。”王昊举起一只手掌按在门上。
肖正和杜友德看着王昊的动作，不明所以。
渐渐的，他们见王昊按在门上的手慢慢变了颜色。
说不来是苍白还是白得已经发青了，而且隐隐有乌青色的烟雾缭绕，像是雾霾，指甲也变得发黑，如同是淤血在上面凝固般。
“你也有厉鬼的能力？”肖正看了眼自己的手掌问道。
“嗯。”王昊瞥了他一眼：“获得厉鬼力量的人，我们统一称为驭鬼者，寓意着驾驭了厉鬼。”
“驾驭厉鬼吗...”杜友德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这样按住门板有什么用？”
“用灵异力量对抗...”王昊顿了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们可以理解为挡住厉鬼的袭击，不让它把灯熄灭就可以了。”
肖正也驾驭的厉鬼，听着来了兴趣：“就这样按着就可以了。”
“应该可以，厉鬼有强有弱，就看谁厉害。”说着。
咚！
王昊按在门上的手一震。
肖正和杜友德闻声立马转头看向卧室门口的灯光。
没熄灭！
咚咚！
紧接着，连续两次有韵律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呲呲！
卧室里那仅剩的暗黄吊灯摇曳闪烁起来，时而暗淡到几乎熄灭，仿佛接触不良般，时而又再次亮起来，好像瓦数都增加了。
明灭不定的光线，让整个房间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卧室里的灯没熄灭。”蒙在被子里的赵柱忽然出声道。
他看似怂得躲了起来，可也一直听着几人得谈话，时刻关注着房间里的动静。
颇有种明知道要死，但死也要死个明白的感觉。
卧室灯光闪烁几次之后，慢慢变得更亮了，紧接着，几人头顶的吊灯也开始闪烁几下，恢复了光亮。
黑暗的厕所同样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紧握双拳的杜友德看向王昊问道。
他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这个人竟真的挡住了厉鬼的袭击。
杜友德回想起肖正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其他送信的队友接触过厉鬼都死了。
显然，正如王昊所说，人是没办法挡住厉鬼的。
只有像肖正这样接触厉鬼又得到了厉鬼的一部分能力的人才能做到。
但眼前的王昊看起来好轻松，完全没有肖正那时只是短暂的接触厉鬼，就丢了半条命的感觉。
王昊道：“这是灵异之间的对抗，我阻断门外厉鬼的袭击，房间里自然恢复了正常。”
这只敲门鬼没有他想象得那么恐怖，又或者说是他自身的恐怖程度太高，所以没什么感觉。
“我也可以做到吗？”肖正突然问。
“恐怕不行。”王昊摇摇头道：“你太弱了，刚才那两下要是你来阻挡得话，说不得已经厉鬼复苏了。”
“厉鬼复苏？”
他们又听到了一个新鲜词，纷纷带着渴求得目光看向王昊。
王昊科普道：“驾驭厉鬼那一刻，就注定活不久了，能力每用一次，所驾驭的厉鬼就会跟着慢慢失控，到最后驭鬼者会死。”
杜友德立即看向肖正，他的目光带着问询。
肖正道：“我确实有这种感觉，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不受我控制，休息一阵过后，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还能活多久？”
王昊道：“没有意外的话，三个月，或者半年，而且像你这样驾驭了一只鬼的驭鬼者，短时间内确实不能频繁动用厉鬼的能力。”
肖正闻言，眼神微动：“你的意思是还可以驾驭两只厉鬼？”
“没错。”
王昊点点头：“驾驭两只厉鬼就能凭借厉鬼的力量相互压制，从而活得更久。”
杜友德忽然插嘴道：“你驾驭了几只厉鬼？”
“呵呵...”王昊道：“这个问题在外面可不能随便问别的驭鬼者，这是各自的秘密，不能透露。”
杜友德好奇道：“这么说询问驾驭厉鬼的数量还是驭鬼者之间的禁忌？”
“可以这么理解。”
王昊见话说得差不多了，开始步入正题：“你们要不要驾驭门外这只厉鬼？”
刷！
几人不管是在思考，还是呆愣的都一下看着王昊，眼里不约而同地都有点不可思议。
杜友德狐疑道：“我记得你说过驾驭厉鬼成功地概率很低，十个人接触厉鬼可能是全死吧？”
他也不是无故这么猜测，鬼邮局存在的时间肯定很长了，可生活在外面这么久，根本没听说过有什么驭鬼者。
一些奇怪的事情，也是成为信使之后听说的。
“有死亡的风险，不过身在鬼邮局，你们不想获得足以自保得能力吗？就这么甘心任人摆布？”
王昊虽然有强迫他们的能力，但他想一直秉承着人的方式去做事。
既然知道避免不了失去情感，那只要活得像个人，其本质应该没什么差别。
杜友德紧皱眉头，赵柱默默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双眼。
倒是肖正眼睛一亮，内心挣扎片刻后，开口道：“我现在可以驾驭第二只厉鬼吗？”
“你不错。”这是王昊对他第二次说这句话。
就在这时。
整个门框都在震动。
长满铜锈的门把手剧烈晃动，好像外面有人在疯狂扭动。
同时，王昊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推力，貌似外面的人想靠蛮力破门进来。
“跟我炸毛？”
王昊举起另一只手，直接一拳打在门板上。
砰！
老旧的木门被砸出一个孔洞，青烟缭绕的拳头砸在一副干裂老人的脸庞上。
外面的干尸顿时倒飞出去，一下撞到邮局大厅的长椅上。
王昊收回拳头看向一脸懵的两人，最后定格在肖正的脸上：“你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