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民国老人
太平古镇的鬼街本来是一条不存在于现实的街道。
王昊所在的是鬼街，随行探险的四人则是在现实的太平古街。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出现两个世界相互交替的情况。
在一个售卖鬼面具的摊位前，四个普通人突破了某种界限，竟也接触到了鬼街里的物品。
王昊知道鬼面具是需要鬼钱才能购买的。
如果一般人与摊贩完成交易，却没有支付鬼钱，又真的成功拿走了鬼面具，那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无疑，拿走鬼面具的人，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摊位前的两个女生经过商议，问过同行男生的意见后，决定购买面具。
“老板，你这面具卖多少钱啊？”最先拿起面具的那名女生询问起价格。
“老板，你可不能宰客哦，我们是真心想买。”
另一个身穿牛仔裤的女生也说道，她好像叫小雅。
虽说面具有点丑，但这略显狰狞的画风正好符合他们后面直播的内容。
如果在直播灵异话题时带上的话，是一个很好的道具。
“不贵，不贵，一个七元。”摊位老头笑嘻嘻道。
尽管笑容有些瘆人就是了。
“七元？七块钱一个倒是便宜，我们要四个。”
因为做成生意，小老头一个劲的说漂亮话：“你们真有眼光，这面具在外面可买不到。”
“你们自己挑选，还是我帮你们挑？”
那名叫燕子的女生看向旁边的女生道：“小雅，你再选三个，要吓人一点的。”
“好。”
这期间，王昊一直站在便是观察。
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鬼街，看着小雅拿摊位上的面具。
奇怪的是小雅手似乎触碰到那些鬼面具了，但拿起来后，却变成了普普通通的面具，没有一点灵异力量的波动。
为什么会这样？
王昊眉头微皱，想着其中关节。
正常人进入鬼街的范围，其实是来到了太平古镇的古街，也是鬼街的范围。
零星的，也有几个游客穿行在古街。
但他们是处于现实，并不是隐藏在鬼域深处的鬼街。
王昊脑中的画面不断倒退，像一帧帧后退的录像。
直到来到了他放下鬼面具的那一刻，那名叫燕子的女生顺手拿起了他放下的面具。
原来是这样...王昊双眼微亮，他是个闯入这里的特殊异类，存在于与鬼街与现实之间。
也就是说鬼面具是他从鬼街拿出来的。
虽然放回了摊位上，但一时之间鬼面具没办法回到原来的鬼街，这才让身为普通人的燕子也能拿到鬼街里的物品。
“就要这三个吧。”
这时。
小雅已经选好了剩余的面具。
她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五十面额的纸币递给老头。
“面具一个七块，四个二十八块，老爷爷，你给我二十块就好。”
“好好好。”老掉牙的小老头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他翻了翻腰间的小破包，找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给那个叫小雅的女生。
“好了，”小雅把面具分给另外两个男生：“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
“等等，面具七元。”突然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围绕着四人响起。
小雅惊讶道：“我刚刚不是给过钱了吗？”
其他几人也有点不敢相信，这还能睁眼说瞎话，就这么直愣愣的讹人？
“就是，老头！”
那个叫伟明的男生走到摊位前举起手机，作出一个录像的动作。
“你是不是想讹人，我告诉你，我都拍下来了。”
他说着才打开录像功能。
小老头眼睛瞪大，貌似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钱...给过...了？”
嗯？
王昊察觉到有一丝灵异波动从老头身上传出。
是被入侵了？
很快。
小老头一改前面做成生意笑嘻嘻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声音嘶哑道：“面具七元。”
说完，老头的表情有些恍然，看着四个年轻人，好像想起了什么：“还差七元啊？”
被影响了记忆么...王昊作为旁观者，清楚的看到了摊贩老头的前后变化。
“我已经给过钱了。”小雅的声音有点大。
似乎在宣誓着自己的不满。
但老头也一点不退让，坚持说还差七元。
就这样，四个年轻人和老头吵了起来。
当然，几个年轻人也不是在乎这七块钱的事，主要是不愿意被讹的心理，硬是跟老人杠上了。
看起来明明只是七块钱的事情，只要有人愿意退一步，事情很好解决。
但事实真是如此就好了。
只有王昊知道摊贩要的七元钱是什么。
如果四人不付这七元钱，不用说也知道结局。
“我们几个都看到了，我已经给过钱了呀。”小雅似乎声音有点委屈了。
几个年轻人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小老头。
伟明一把拉起小雅的胳膊道：“别管他了，我们走。”
“哎...哎，你们可不能走。”小老头立马拦住了他们。
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弱弱的说了一句：“要不我们还是再给他七块钱吧，来旅游就是这样的，被宰七块算好了，要是争执下去，磕磕碰碰他一倒在地上才叫麻烦。”
“啊耀说得对。”伟明想了想，认同啊耀的说法。
他摸了摸口袋，摸出几张零钱，约莫着有十几块。
往老头身上一丢：“给你。”
“哎！早这样不就完了吗？”小老头也是有点火大，他的记忆被影响了。
在他的认知中，这几人就是少给了七元钱。
老头捡起地上的钱，数了属于自己的七块，把剩余的还给那个男生：“多了，我老人家做正经生意的，不多要你的钱。”
伟明听到这话，恨得牙痒痒，挥手拍掉老人递给他的钱。
“都给你了。”
随后他拉着那名叫小雅的女生，气冲冲的离开了摊位。
“现在的年轻人...唉...”小老头蹲下捡起散落的零钱。
鬼面具真让他们拿走了？
王昊观察着离开的几人，显然没有再次听到那个讨要七元鬼钱的声音。
但是，毫无疑问的，这几人已经被判了死刑。
一行四人尽管遇到二楼不愉快，但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这里稀奇古怪的铺面和摊位深深的吸引了他们。
王昊走在几人身后，不是他要跟着四人，而是他们所走的方向正是鬼街深处。
“人病尚有药，鬼病当如何？”
几人停在一间店铺门口，那店铺两边的两行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鬼病？鬼也会生病吗？”
“这是一间药铺吧，可惜关门了。”
两个女生站在了药铺两边，让同行的伙伴给她们拍照。
王昊只是瞥了一眼停下拍照的几人，便继续往前了。
咔咔咔！
接连的几下快捷门按下。
忽的。
“咦...灯笼亮了哎。”戴眼镜的男生看向屋檐。
其他人也左右观望起来。
“怎么那么快天黑吗？”小雅奇怪道。
燕子道：“笨，当然不是天黑，一整天都是雾蒙蒙的，提前开灯也正常啊。”
“灯笼亮正好。”伟明道：“你们站好，我在拍几张。”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古街上的游客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光了。
几人也没在乎这个细节。
路过他们的王昊眼神微动，立刻意识到四人是进入了鬼街。
是因为拿了鬼面具没给鬼钱...还是说离我太近，不经意间进入的鬼街？
王昊也不是很确定。
吱呀！
在这时，药铺门居然打开了。
“师傅，您慢点。”
一个高大的女子搬开门板后，扶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走了出来，然后又拿出来一个箱子，上面绑着一条方便挂在脖子上的挂带。
两个在大门两边的女生被吓了一跳。
燕子惊讶道：“原来还有人这里啊？”
高大女子瞥了一眼说话的女生，没搭理的意思，扶着老人出了门后，把药店的门安好，背起箱子就打算走了。
“哎...等等。”伟明上前问道：“你们是这里的住民吗？”
“我能不能采访你们录个视频当作素材。”
“不行！”高大女子厉声道：“走开！”
“不行就不行...”伟明退到一边。
“那么凶干嘛。”
“小茹...算了。”老人似乎开口说话都有点勉强。
“走吧。”
四人离开了药铺门口，打算继续前进。
但似乎留意到王昊走向一老一少，又停住了脚步。
“他们不会认识吧？”
“等等看。”
此时。
一个年轻人又挡在了一老一少的前面。
“听不懂人话吗？”小茹似乎是个暴脾气，上来就打算推开挡路的年轻人。
王昊随手拨开她打过来的手掌，小茹双眼眯起，转身一记扫腿踢向王昊的侧脸。
出手狠辣，一点商谈的意愿都没有。
而老人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王昊淡定得好像没有任何动作，在小茹即将踢到他时，手划过缠影，一把抓住了侧脸的脚踝。
微微用力。
“啊...”小茹吃痛叫出声。
老人似乎是确定了什么，脸上皱纹牵动：“小茹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有些冲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这高大女人有些底子...王昊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点力道。
叫小茹的女子这次没有出声，抿着嘴唇忍了下来。
女人约莫有三十了，在老人口中好像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穿着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衣服，与旁边两个目瞪口呆的靓丽美女形成了强烈反差。
老人见眼前的年轻人没有松手的意思，再次开口道：“你既然拦在我门前，应该不是无缘无故，就当给我这个老人一点面子。”
王昊神色微动，这个老人靠着手中的特殊药粉救了许多驭鬼者，这倒是其次，关键他也是张洞小队的人。
“好。”王昊微微一笑松开了手。
高大女子踉跄几下，稳住的身形。
王昊瞥一眼一脸不服气的高大女子：“她这样子出去可没人惯着。”
小茹脸色难看，强忍着脚踝的疼痛没有蹲下身去按揉。
“呵呵...”老人没在意，仔细打量着王昊。
“你很特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稳定的驭鬼者。”
说着，老人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欣赏。
“看来这一代还是有希望的。”
“就他？”旁边的小茹闻言，也带着审视的目光在王昊身上来回看。
王昊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亮：“依你看我这个状态是不是完美的，有没有超越你们那一代人。”
“哦？你是？”
王昊的话似乎提起了老人的兴趣。
“可以叫我王昊。”
“你知道我们的事？”
“算是。”王昊稍微想了想道：“你是叫...张伯华？”
老人的目光怔怔的看着王昊。
“张伯华...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个名字似乎牵动了记忆深处的记忆，让老人短暂的失了神。
显然，民国时期的事情都封锁了，关于老一辈的驭鬼者事迹，是处于断代状态的。
造成这样的原因，也是老一辈的刻意而为。
既然上一个时代的人不能终结灵异，那就埋葬一切。
让年轻人走出不一样的路。
这也是大部分老一辈驭鬼者的想法。
但眼前老人有点不一样，他会选择帮助一些快要厉鬼复苏的驭鬼者。
不管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只要找到老人，他就会帮忙。
老人回想了好一会，这才回答起王昊的问题。
“你的状态我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和我们那代人不同。”
“怎么说？”王昊接着问道。
老人牵动嘴角摇摇头：“年轻一代已经走出了不一样的路，没必要探究老一辈死路。”
他自顾自的说着：“走下去，我想看看你能走到哪里。”
走下去吗...王昊眼神微眯，知道这些老家伙不会过多细说关于灵异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处于什么样的状态，集齐拼图后，能不能超脱驭鬼者这个范畴。
先按照想法走下去吧...思绪一闪而过。
目光扫了眼药铺，问道：“这是卷铺盖走人了？”
“你说那么难听...”那名叫小茹的女人话没说完，老人抬手拦住了她。
“太平古镇...不太平了...”老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看向旁边的女子道：“小茹，把我们要去的地方写给他。”
“凭什么告诉他。”看得出来小茹很是不情愿，但还是在口袋里拿出一张褐色的纸，又摸出一只笔写下了地址。
然后不情不愿的递给了王昊。
倒是王昊没有探究的意思，他上来拦住两人只是想跟老人问一下自己的状态。
他接过地址，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小镇。
老人没有直接说，大概也是旁边不远处还有几个年轻人。
“以前我也见过一个优秀的后生，可惜想法有些偏了...”
老人叹了口气，看向徒弟：“走吧。”
王昊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
张伯华和他徒弟选择离开这里，大概也是因为鬼湖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