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墓穴
幽深的甬道中,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古老的气息。韩无限指尖燃起一缕金色火焰,照亮了前方蜿蜒向下的石阶。每一级台阶上都刻着繁复的符文,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小心台阶上的符文。"阎希柔低声提醒,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甬道中产生轻微的回音:"这些是上古禁制,走错一步都可能触发机关。"
韩无限点点头,仔细观察着台阶上的纹路。他的余光却忍不住瞥向身旁的女子,阎希柔的侧脸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苍白,几缕散落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上,方才战斗时眼中那妖异的红光已经消失,但那种陌生感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血道魔功..."韩无限在心中默念,想起那些从地底涌出的血丝和化为干尸的玄门修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认识的阎希柔虽然冷淡,却绝非如此残忍嗜杀之人。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阎希柔突然停下脚步:"有问题就问吧。"
韩无限被她直白的反应弄得一怔,随即苦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那么厉害的功法。"
"害怕了?"阎希柔转身面对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现在知道我是怎样的怪物,后悔跟我进来了?"
"不,"韩无限摇头,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动:"我只是在想,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阎希柔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火光映照下,两侧石壁上刻满了狰狞的恶鬼浮雕,每一双空洞的眼睛似乎都在注视着闯入者。
"小心脚下。"阎希柔低声提醒,她的声音在密闭的甬道中产生轻微的回音,"黄松上人以机关术闻名,六百年来不知多少盗墓者死在这里。"
韩无限点点头,谨慎地观察着每一寸地面。石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脚印,有人比他们先到一步。
突然,阎希柔伸手拦住他:"别动!"
她指向第七级台阶,韩无限眯起眼睛,这才发现台阶边缘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线,横贯整个甬道宽度。
"绊线。"阎希柔从发间取下一枚银簪,轻轻碰触那根细线。
铮!!
机括声骤然响起,两侧墙壁突然射出数十支淬毒弩箭,密集如雨地钉在对面的石壁上。箭头上泛着的幽蓝光泽显示其毒性之烈。
韩无限倒吸一口冷气:"这要是中了..."
"必死无疑。"阎希柔冷静地跨过绊线:"黄松上人擅长混合毒药,据说连元婴修士都扛不住。"
两人继续向下,每走一段就会遇到新的机关,突然塌陷的地板下面是布满尖刺的深坑;看似普通的石砖一旦踩错就会触发墙内喷出的腐蚀性酸雾;甚至还有伪装成火把的毒烟喷射口。
"这老家伙是多怕被人盗墓?"韩无限擦去额头的汗水,刚刚他们险些被一道突然落下的闸门切成两段。
阎希柔突然停下脚步:"前面有东西。"
韩无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甬道尽头是一个宽敞的石室,地面中央摆放着一具青铜棺材,周围散落着几具新鲜的尸体。
看服饰,正是之前与他们同行的修士。
"是周芸他们..."阎希柔蹲下检查一具女尸:"死了不到一个时辰。"
韩无限警惕地环顾四周:"玄门的人还没到,看来是机关要了他们的命。"
就在这时,青铜棺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棺盖微微震动。
两人瞬间后退,摆出战斗姿态。棺盖轰然掀开,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坐起,那是一个身披青铜铠甲的巨人,头盔下没有脸,只有一团蠕动的黑影。
"守墓将..."阎希柔脸色骤变:"快退!这东西刀枪不入!"
守墓将已经完全站起,足有九尺高,手中握着一柄锈迹斑斑却散发着血腥气的巨斧。它没有眼睛,却准确地面向他们,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
巨斧横扫而来,韩无限拉着阎希柔急速后退。斧刃擦过他的衣角,竟将石壁劈出一道深达尺余的裂缝。
"金光咒!"
韩无限双手结印,一道金色光轮在身前形成,硬接守墓将的第二斧。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光轮上出现裂痕,韩无限被震得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阎希柔趁机绕到守墓将身后,手中突然多了一对漆黑的短刃,直刺铠甲缝隙。刀刃刺入的瞬间,守墓将体内喷出一股腥臭的黑雾。
"有毒!"阎希柔急忙屏息后撤,但已经吸入少许,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守墓将转身挥斧,阎希柔勉强闪避,却被斧风扫中肩膀,顿时血染衣襟。韩无限见状,眼中金光大盛:
"畜生!"
他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下一道血符:"天罡正法,破!"
一道血金色光柱从掌心迸发,正中守墓将胸口。青铜铠甲被轰出一个大洞,里面的黑雾剧烈翻腾。守墓将发出痛苦的嘶吼,动作却丝毫不停,巨斧再次举起。
阎希柔强忍毒性,从腰间取出一枚紫色符箓:"引雷符,去!"
符箓化作一道紫色闪电劈在守墓将头部,那团黑影被电光撕扯得支离破碎。守墓将终于踉跄后退,跪倒在地。
就在两人以为胜利在望时,守墓将突然抓住自己破损的铠甲,猛地撕开,里面竟然蜷缩着数十条血红色的蜈蚣,每条都有手臂粗细!
"血髓蜈蚣!"阎希柔声音都变了调,"快烧了它们!一旦入体,元婴也救不了!"
蜈蚣群如潮水般涌来,韩无限双手合十,口中念咒,全身燃起金色火焰:"离火焚天!"
烈焰席卷石室,大部分蜈蚣在火中扭曲化为灰烬。但仍有几条突破火墙,一条直奔阎希柔面门!
韩无限来不及施法,直接伸手抓住那条蜈蚣。毒虫立刻缠绕上他的手臂,毒牙刺入皮肉。韩无限闷哼一声,硬生生将其扯断,但整条手臂已经迅速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