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被剥皮的黑猫（六十四）
杰看着王大发说道：“现在赵斌不承认是他指使的你，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他指使的你？”
王大发梗着脖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给我打的电话说的，我当时录音了！铁证如山！”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了！”赵斌一听就炸了，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手铐被他挣得哗啦作响。
杰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杨楠：“你去证物室把王大发的手机拿过来。”
杨楠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杰的目光重新回到王大发身上，不急不缓地问道：“你确认，是赵斌给你打的电话？”
王大发脖子一扬，斩钉截铁：“就是他！他的声音我不会记错！化成灰我都认得！”
杰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王大发，我可提醒你一句，在我们这儿，做伪证，说谎，那后果可要比你现在面临的严重得多，想清楚了再说。”
王大发却依旧一脸的笃定：“警官，我说的句句属实！就是他给我打的电话，千真万确！”
片刻之后，杨楠推开审讯室的门，将一个装着王大发手机的透明证物袋递给了王大发：“把你刚才说的通话记录和录音找出来。”
王大发接过证物袋，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隔着塑料袋笨拙地操作起来。
他的手指有些抖，片刻后，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条通话记录，大声说：“警官，你们看！就是这个！当时赵斌就是用这个电话打给我的！”
杰和杨楠凑近看了一眼，通话记录显示的是一个公用电话的号码，通话时间则清晰地标注着：4月2日，凌晨3点31分。
杰再次看向王大发：“你确定，给你打电话的人，就是赵斌？”
王大发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我拿我的人格担保！”
杰又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他的说法：“那你把你录下来的通话录音找出来，让我们听听。”
王大发立刻又隔着证物袋在手机上划拉起来，很快，点开了一个音频文件。
杰示意他把手机拿过来，接过手机后，将音量调至最大，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审讯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手机里传出的对话声在回荡：
“喂，大发，打开录音了吗。”
一个略显沙哑，但确实与赵斌平日声音极为相似的男声响起。
“打开了，斌哥，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
王大发的声音显得有些睡意惺忪。
“你现在在哪？”
“我刚在百货商场这边卸完货。”
“帮斌哥一个忙，你现在方便吗？”
“斌哥你说，只要我能办到，肯定没问题！”
“你立即去一趟市局门口，你嫂子被警察带走了问话了。”
“啊？出什么事了？嫂子她……”
“别问那么多！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透过底的事？你就去门口等着，你嫂子出来之后，找个机会，把她做了。”
“啊？！斌哥，我……我这……”王大发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
“你听我说完！”电话那头的“赵斌”语气不容置疑，“我不是给你嫂子买了意外保险吗？等她出来，你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开车撞死她，伪造成意外车祸。这样事成之后，只要我对你签了事故谅解书，你不会有事的，顶多赔点钱，那钱我也会出。”
“斌哥，这事我……我真有点不敢啊，这可是犯法的……”
“兄弟，听我说！”
“我给你嫂子买的意外保险保额是300万！意外车祸保险公司会全额理赔，你放心，包括你车上的保险也会理赔。有了这两笔钱，我到时候分你一半！一百五十万！咱俩到时候干点小买卖，你也用不着再辛辛苦苦跑车了，天天看人脸色！”
“斌哥，我……我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帮斌哥这个忙！你放心，我保证你没事！如果真出了什么岔子，你就把咱俩的通话录音交给警察，有任何事斌哥替你顶着。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行，斌哥，我知道了。”王大发的声音变得肯定起来。
录音播放完毕，审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王大发率先打破沉默，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吧！录得清清楚楚！我没撒谎！就是他让我干的！”他甚至还瞥了赵斌一眼。
而赵斌，此时的表情已然彻底垮掉。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打的电话！声音……声音怎么会……”
接着，他猛地看向王大发，眼睛瞪得溜圆。
“你他妈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儿？！我那天凌晨一直在家睡觉！我根本就没出去过！”
杰将王大发的手机递给了旁边的杨楠，吩咐道：“送到技术科，把录音提取出来仔细分析一下，看看电话里面那个‘赵斌’的声音有没有经过技术处理。另外，查一下那个公用电话的具体位置，看看能不能调取到当时的监控录像，搞清楚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杨楠接过手机，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审讯室。
“警官！警官你相信我！”赵斌见杨楠拿着手机走了，情绪更加激动。
“真不是我！你们想想，如果真是我指使他干的，我能傻到让他录音吗？还说什么交给警察？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我图什么啊！”
他越说越觉得荒谬，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杰摆了摆手，示意赵斌先冷静下来，然后将目光转向依旧梗着脖子、坚信自己没错的王大发，缓缓说道：“王大发，我们刚才核对过一些情况。根据刑警队那边的初步调查，以及我们掌握的监控证据，4月2日凌晨三点到四点这个时间段，也就是你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赵斌确实没有离开过他所居住的振兴小区。”
“他家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记录得非常清楚，赵斌第一次离开家的时间，是当天早上6点15分。那个时候，车祸现场交警队和刑警队已经完成了初步勘察，他接到通知才出的门。所以，这通凌晨3点31分打给你的电话，不是赵斌亲自去打的。”
王大发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电话里就是赵斌的声音啊！你们刚才不都听见了吗！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鬼！怎么会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