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小贼．．．
通道深处传来空灵的回响，不是声音，而是意识的震颤。
齐墨猛然攥紧胸口，那里同时跳动着两股截然不同的神格：
一股裹挟着昆仑仙气，带着棋子被挪动的不甘。另一股缠绕着国运星火，藏着执棋者俯瞰众生的孤寂。
瞬息间，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坠落——有的戴着无名之神的青铜面具，有的握着颛顼的星轨玉简，最终都在“齐墨”这个名字里殊途同归。
“你是棋盘上唯一的活子。”记忆中颛顼的声音突然响起，通道的星辉骤然分裂成阴阳两仪。
齐墨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成两个重叠的轮廓：一个在九重天巅布下棋局，一个在人间炼狱拾捡星火。
当他抬起手，东皇钟与伏羲琴的虚影同时浮现，神器共鸣的震颤中，他终于看清自己的命线——那不是单线程的宿命，而是无数可能性交织的死结。
通道尽头的光门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门后传来千万个声音的合唱：“进来吧，执棋者，或是棋子？”
齐墨轻笑，指尖抚过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双生命线。
当他跨过光门的刹那，身后的通道轰然崩塌，而灵虚之境的深处，那团红色的空间内，悬浮着一面染血的棋盘——
棋子们正在厮杀，而棋盘最中央的空位，刻着他尚未觉醒的真名。
“原来从太古时期开始，我们就一直在等你。”无名之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齐墨抬头，看见光门内侧刻着两行斑驳的古字："神陨则国运兴，神兴则命线亡。"
他忽然明白，自己既是无名之神散落在人间的神魂，也是颛顼大帝布下的破局之棋，而所谓的融合，不过是宇宙意识在濒临崩溃时，强行捏造出的最后希望。
灵虚之境中向来没有风起，可宇宙意识掀来的灯掀起他的衣摆，露出内衬上暗绣的双神纹：
左首是太极星主的星轨，右首是希望转世的爪痕。
这具凡躯里住着的，从来都不是单一的灵魂，而是两个跨越时空的赌约——
一个赌凡人能承载神格，一个赌神明甘愿堕入轮回。
当第一缕灵虚之光落在他眉间，齐墨忽然笑了，笑得像个终于拿到钥匙的囚徒。
“死局也好，起点也罢。”他握住腰间的清微剑，宇宙意识链接剑穗上的星火突然暴涨，“这次，换我来定这棋盘的规则。”
可下一秒。
这片血红色的空间轰然变化，无名之神与颛顼大帝的音像赫然消失。千万道灵纹自穹顶倾泻而下，如金色锁链般缠绕在他四肢百骸。
在剧痛之中，他看清了这座悬浮于时空夹缝的神殿——
十二根蟠龙柱支撑着倒悬的星图，每颗星辰都嵌着某位古神的残魂，而中央的血玉棋盘上，黑白棋子正进行着永无止境的厮杀，棋枰中央赫然刻着他掌心未褪的“墨”字，只是笔画间渗着不属于他的帝皇金血。
“终于来了，偷神格的小贼。”
一道冰冷女声如淬毒的刀刃突然出现，划破血境的死寂。
蟠龙柱后的星芒轰然炸裂，九道身影裹挟着古老威压踏碎虚空。
为首的玄武神使身披破碎神衣，胸口嵌着半块染血的东皇钟残片，暗红纹路顺着裂纹蔓延，宛如三万年前坠落神坛时未愈的伤口。
她指尖划过虚空，齐墨的手腕突然浮现出三道重叠的命线，每一道都在滴着不同颜色的血。
“瞧瞧这有趣的悖论。”右首的白虎神使抚掌而笑，他额间的星尾纹与齐伶如出一辙，“既是颛顼的棋子，又是无名的残魂，你该算神还是算人？”
话音未落，玄武神使突然暴起。
她掌心的东皇残片与齐墨手中的神器产生共鸣，竟硬生生拽出他体内半缕无名之神的神魂。
剧痛中齐墨看见记忆闪回：太古时期，无名之神正是被这九位神使联手背叛，神魂才被迫坠入人间。
“当年没能彻底碾碎那老家伙的神魂，倒是便宜了你。”玄武神使捏着那缕微光，眼中闪过贪婪，“把完整的东皇钟交出来，或许能留你全尸。”
齐墨却突然咳出带血的笑，抬手召出伏羲琴。
琴弦震颤间，《命定荒歌》如泣如诉，引得殿内古神残魂虚影齐声哀鸣！
“你们与伪神勾结，窃取九重天信仰，当真以为天衣无缝？”他修长的指尖掠过血玉棋盘，被碾碎的棋子竟逆流重组，“看清楚 —— 谁才是真正的执棋人！”
棋盘爆发出刺目红光，所有黑白棋子同时转向九位神使。
每颗棋子上都刻着他们的真名，而原本属于齐墨的空位，正缓缓浮现“太昊”二字—— 那是无名之神太古时期的尊号！
“不可能！太昊神尊早已陨落...”白虎神使的嘶吼被蟠龙柱崩塌的轰鸣淹没。
齐墨手中的东皇钟骤然完整，九道锁神纹亮起，正是当年背叛者种下的诅咒。当第九声钟鸣响起时，九位神使的身躯如琉璃般寸寸碎裂，神格被吸入钟内，化作新的纹章。
“三万年前你们背叛太昊，试图用傀儡神取代正统。”齐墨擦去唇角血迹，走向棋盘中央，“现在，该算算这笔旧账了。”
棋盘突然翻转，露出底面的华夏国运图。
齐墨看见苏陌茴在燧明国点燃的火种，正沿着国运脉络蔓延，而沈家安在梦魇中斩落的锁链，竟连着灵虚之境的蟠龙柱。
当他将伏羲琴的力量注入国运图，无数光茧自虚空中浮现，每个光茧里都封存着一位被囚禁的古神记忆。
“原来如此...” 他指尖停在代表朱雀的离火位，那里正燃烧着苏陌茴的火种，“你们囚禁古神，用伪神烙印污染命线，就是为了独占信仰之力。”
殿外突然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血境的壁垒裂开缝隙。
“太昊神尊...别来无恙啊？”光明教主的青铜面具透过虚空浮现，三十六道伪神锁链破空而出，每一道都缠绕着齐墨珍视之人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