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陈淼：王椅之上
勤政殿内炭盆烧得通红，暖意融融，陈淼斜靠在铺着狐裘的王椅上，前方的几案上摆着各类新鲜瓜果。
香菱半跪于王椅旁，素手隔着锦缎轻轻揉按陈淼的小腿，晴雯立在几案边，指尖灵巧地剥着蜜橘，时而手执酒壶，动作行云流水。
大殿中，舞姬身着华美的织金锦裙，裙摆缀着细碎珍珠，随舞姿摇曳生光，她们足踏绣鞋，在殿内轻盈旋转，长袖翻飞出曼妙弧度，金铃配饰与炭盆轻响交织成韵。
自陈淼驻跸景福宫，这昔日的朝鲜朝会大殿便成了宴乐之地，他闲来便在此吃酒观舞，看殿中熏香袅袅、衣袂翻飞，倒也享尽这异国的富贵风流。
晴雯指尖掐着一瓣蜜橘递到陈淼唇边，眼尾微挑带了丝埋怨：“殿下，这朝鲜的天气可真是够冷的。”
陈淼咬下橘瓣，没好气地斜睨晴雯一眼：“小蹄子愈发会挑刺了，又没让你去风口守夜，管天寒地冻作甚，偏你话多。”
话虽如此，但朝鲜半岛地处偏北，气候本就苦寒，也好在殿内炭火终日不熄，倒也不觉得外头风雪如何凛冽。
“奴婢就是想家了。”晴雯抿唇嘟囔，弯弯睫羽下，莹润的桃花眼泛起细碎水光。
闻得此言，陈淼也一时恍然。
算起来，自离了京城已有一载光阴，不光是晴雯有些想家，他也有些想。
这一年间，平壤光复后，大乾与朝鲜军队势如破竹，相继收复开城、王京及汉江以南千余里疆土，残败日军退守釜山，两军隔汉江对峙。
日军此时提出议和，然陈淼要求其退出朝鲜全境，然而日军不肯，双方遂陷入僵持。
陈淼清楚，日军所想不过缓兵之计，大乾物资丰足，足以长期消耗，何况既在朝鲜布局，便断不容日本肆意妄为，必当将其彻底击退。
瞧着晴雯眼底浮动的水光，陈淼唇角勾起一抹轻笑，故意调侃道：“怎么，那要不本王派人备辆马车，风风光光送你回京城？”
晴雯闻言，眼尾骤然挑起恼意，粉唇微启轻啐一声，嗔道：“殿下这是嫌弃奴婢了，要赶奴婢走？”
瞧着晴雯杏眼圆睁，一副半点亏吃不得的模样，陈淼忍俊不禁，伸手勾起她泛着薄红的下颌，语调带着三分调笑：“这么可心的美人儿，本王疼你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不可否认，晴雯的暴脾气常惹得旁人怨声载道，可那双透着灵气的桃花眼以及妩媚风流的玉颜，总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些瑕疵掩盖。
不过到底是匹未驯服的小野马，若不稍加约束，指不定哪天就要反了天去！
得了夸赞，晴雯唇角扬起狡黠的弧度，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得意，娇俏道：“算殿下有眼力见儿！”
陈淼听后哑然失笑，有时候和晴雯相处，愈发的觉得她的性子和黛玉有些相似，同样的伶牙俐齿，同样的倔强性子。
也难怪总有人说“晴为黛影”。
指尖不自觉抚过晴雯娇嫩的脸颊，陈淼目光落在她水润的唇瓣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小蹄子，又长了一岁，倒是愈发标致了。”
晴雯扬着下巴，眸中闪过一抹不服输的光：“殿下莫要再把我当不懂事的孩子。”真是的，天天拿她小说事，她哪里小了！
“牙尖嘴利。”陈淼低笑一声，直起身子抬手一伸，便将人拽上王椅，打趣道：“既说长大了，便让本王瞧瞧长进了多少。”
晴雯踉跄着跌到陈淼怀里，雪腻的脸颊腾地漫上胭脂色，美眸瞪了一眼，眼尾泛着莹润的水光，嗔道：“殿下，这可是大殿......您别胡闹。”
若是在屋里也就罢了，可这是在大殿，堂下还有那么多跳舞的人，自己还不要脸啊！
“怕什么？”陈淼指尖轻捏晴雯的下颌，低笑里带着几分促狭：“全当她们不存在！”
“殿...唔！”话音未落，却见少年猛然凑了上来，晴雯下意识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纤纤素手已不由攥紧了陈淼的前襟。
不大一会儿，晴雯已娇躯酥软，雪腻的脸颊烧得通红，眸光瞥向堂下旋舞的胡姬，芳心羞涩又窘迫。
殿下也真是的，怎就这般的荒唐。
陈淼拨开晴雯身前的衣襟，露出里间一抹桃红色刺绣并蒂莲的小衣，打趣道：“小丫头，还真是成长不少。”
大抵是身边的人太多了，他倒是对晴雯关注少了，不知不觉间，少女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晴雯听后芳心羞涩，却仍昂首挺胸，眼尾扬起狡黠的弧度：“那是自然，殿下可别小瞧人。”
瞧着少女鼻尖微翘的得意模样，陈淼低笑出声，剑眉下的星目闪动几许，忽而凑到晴雯耳边轻声细语两句。
晴雯听后，美眸瞪得溜圆，羞恼道：“这如何使得！”
“王椅之上，天地为鉴，岂不更妙？”陈淼噙着笑看着娇羞不胜的晴雯，指尖轻轻捏着她的下颌，揶揄道：“你若是不肯，本王让香菱来。”
晴雯挑眉剜了陈淼一眼，余光扫过低眉垂首的香菱，羞恼道：“殿下就知道拿香菱那个憨货来激我。”
她也是服气，每次都要拿香菱来激她。
陈淼笑而不语，香菱规规矩矩如园中茉莉，晴雯却是带露的玫瑰，刺儿扎人却又娇艳得紧，由着性子逗弄才有趣。
见晴雯气鼓鼓却又默认的模样，陈淼抬头看着低眉垂眼的香菱，吩咐道：“遣散殿内众人，守好殿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香菱早已红透了耳尖，忙福身应下，将殿内闲杂人等一一遣散后，垂手立在殿门前。
陈淼指尖捏了捏晴雯泛红的脸颊，凝眸望着她羞臊的玉颜，少女眼尾含春，粉面似绽露的芙蓉，娇艳欲滴，低笑出声道：“如今人都清了，小骚蹄子怎么说。”
晴雯心下颤了颤，抬眼望向空旷的大殿，除去她与殿下，唯有香菱垂首立在柱旁，贝齿轻咬粉唇，羞得说不出话来，只将脸儿往陈淼怀里埋去。
陈淼哪里容她躲，见她这般情态俯身便朝着那晶莹的唇瓣覆去。
殿内铜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火星子溅落在金砖上，声响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奏出一曲美妙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