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不给我续一碗,你就不是我儿子
“哈~再来一碗!”
老人吃完脆哨粉,喝完最后一口汤,咂咂嘴豪气地把空碗一推。
“爸,没有了,不能再吃了。”
孔师傅简直没眼看。
一把年纪了老小孩一样,都打饱嗝了,手指头还在碗沿上画圈,活像讨奶喝的娃娃。
“什么真的没有了吗”
“爸!真没了!就一碗全被您吃光了。”
老人:!!!
“我的米粉啊!”
他突然往地上一坐,双腿朝着天抬起,捂着脸哭起来。
“我的米粉没了!哇哇哇!”
孔师傅:“爸……”
不是,您不就是只吃了一碗脆哨粉嘛,咋还不满足
他和媳妇还连根毛都没尝到呢。
哇哇哇!
老爷子哭得老泪。
孔师傅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但老爷子怎么也不肯,自顾自的撒泼打滚,伤心欲绝。
“我要米粉!你要是不给我再吃一碗,你就不是我儿子!”
孔师傅这时候还真不想当他儿子。
毕竟谁家好爹会大半夜在地上打滚啊,哭闹啊,他想死。
闹了一会儿。
老人似乎也有些累了。
他浑浊的眼珠子突然瞪得滚圆,脖颈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你你们是谁怎么在我家快!快点给我滚出去!”
孔师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枯树枝似的手推了个趔趄。
老爷子的手劲大得离谱。
把他后腰磕在柜子上,钥匙串叮铃哐啷砸了一地。
“啊我……我是小嵘啊。”
孔师傅的心猛地咯噔一下,简直如遭雷击。
怎么回事
又哭又闹就算了,怎么又不认识人了。
真不带这么搞他的吧。
“什么嵘不嵘的!我不认识!再不出去我报警了啊。”老人抄起拖鞋就扔。
“别别别!”
媳妇眼疾手快把拖鞋截在半空。
“我们这就走!”
说着她拽起孔师傅往门外窜。
倒不是他们太胆小,实在是老爷子耍起狠来战绩可查。
大晚上的,街坊邻居都得休息。
实在是惹不起,躲得起。
大不了,等老爷子消停后,他们再进屋就是了。
“咣当!”
防盗门合上的瞬间,一只大抱枕砸在门板上。
呼!好险没砸到人。
两人惊魂甫定地捂住胸口喘了口气。
深更半夜,楼道里穿堂风飕飕地刮,刮得他们心里哇凉哇凉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老爷子怎么时好时坏,一下子走了两个极端。”
“谁知道啊,哎呀媳妇,我钥匙忘带了,咱们要不去宾馆凑合一宿”
孔师傅盯着自家紧闭的大门欲哭无泪。
“你当宾馆不要钱啊,诶,坏了,我的钱包手机也全在屋里呢!”
啊
那咋办——
还好,厨房窗户没锁,灯也还亮着的。
无奈之下,孔师傅只好来到楼道处,哆哆嗦嗦踩着空调外机往上爬。
说起来,这也算是住在老旧居民楼的一个好处。
稍微有点身手,飞檐走壁都不是啥大问题。
媳妇正在底下望风。
抓住时机,突然压低嗓子喊了一句。
“老孔!快!老爷子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孔师傅一个鹞子翻身滚进窗台。
下一秒。
正跟举着水杯的老爹脸对脸。
“啊!!!有贼啊——!!!”
“爸!是我!”
“抓小偷啊——!!!”
唰!
整栋楼的灯全亮了。
一时间,狗吠声此起彼伏,场面十分混乱。
最终是闻讯赶来的片警老张解的围。
这位见过大世面的老民警,此刻正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那什么.孔叔,这是您亲儿子和儿媳妇.”
“什么儿子,我没有儿子!儿媳妇那更加不会有…”
孔师傅:……
我累了!!!
媳妇:我也是!!!
……
凌晨三点多,天还黑着呢,
苏尘和丁管家就摸黑进了后厨。
今天要做的是贵州特色辣鸡粉。
食堂根据预估的丧属数量,加上额外赠送出去的五十碗福利,给早餐准备了大概三百碗的食材量。
其中,糍粑辣椒、椒、姜片、蒜瓣等十几种香料在竹簸箕里列成军阵。
旁边还有二十多只去毛处理干净的公鸡,昂首挺胸地等着被“大卸八块”。
米粉就更不用说了。
籼米早就泡了一宿,吸饱了水也该捞了!
趁着丁管家捞米。
苏尘抄起斩骨刀,一道道寒光闪过,将整鸡解体成大小均匀的肉丁。
鸡骨也不浪费,焯水后与筒骨同入砂锅,文火慢炖成奶白色的汤底。
这道辣鸡粉,有个重点在于糍粑辣椒的炼制。
干辣椒先用温水泡半小时,等它们吸饱水分后,和蒜瓣、老姜一起舂捣。
木杵撞击声里,辣椒逐渐化作绛红色泥浆,辛辣气息冲得人鼻腔发痒,却偏又忍不住深吸一口。
嘶…
这就是来自黔地山野的味道,暴烈又温柔。
把辣椒捣好就该起锅烧油了。
锅烧至青烟袅袅,倒上食用油,鸡丁倾泻而下的瞬间,在热油中翻腾出噼啪脆响。
丁管家操着大漏勺,不紧不慢地翻搅着,等鸡块炸至金黄酥脆,就差不多可以捞出控油了。
另起一锅,爆香姜蒜,再把糍粑辣椒和炸好的鸡块依次下锅。
苏尘手腕一抖,盐、味精、椒粉、胡椒粉纷纷扬扬地撒落,接着淋料酒,酱油勾勒底色,白调和锋芒。
最后再撒上一把熟芝麻,这辣子鸡臊子就算是成了。
红亮油润,香气扑鼻,光闻着就引得丁管家肚子里的馋虫直闹腾,连打三个喷嚏。
“哈哈,香吧!”
苏尘看着丁管家忍不住笑道。
“是啊,闻着挺够劲的,吃起来应该更过瘾!”
丁管家一脸耿直的答道。
反正他嘴馋的事实已经被老板发现了。
干脆豁出去这张老脸,指不定还能多吃几碗呢。
“行,反正今天做得多,营业前可以敞开肚子吃。”
“好嘞~”
还别说,早起干活就是容易饿啊。
米浆一蒸,蒸汽一熏,米香混着辣味真是饿得胃袋直抽抽。
等揭开笼盖,米皮晶莹剔透,手指一戳duangduang乱颤。
苏尘抄起刀唰唰几下,米粉跟银丝似的垂下来,扔进沸水里打个滚就捞,筋道得几乎能跳绳。
“好了,丁叔,别忙了,赶紧来吃一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