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不是屈辱,是希望

圣域大军出发之际,穆先生叫住了一位年轻的青铜圣斗士。

“佩加索斯,你留下。”

那年轻的圣斗士一愣,他有着一头棕色的短发,眼神清澈而坚定:“穆先生?我们不是要去希腊吗?”

“你的任务更重要。”穆先生将一枚刻着复杂星图的玉简交到他手中,“以你最快的速度,返回咸阳,将此物亲手交给大秦皇帝陛下。记住,此事关系到圣域在大秦的未来,不得有误。”

年轻的圣斗士感受着手中玉简的分量,神情立刻严肃起来:“是,穆先生!我以雅典娜女神之名起誓,必定完成任务!”

话音未落,他便朝着咸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咸阳宫,章台殿。

嬴启正与李斯、韩信等几位重臣商议着新一轮的郡县官员考核标准。

“德才兼备,缺一不可。”嬴启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尤其是新拓之地,官员品性,直接关系到民心向背,绝不可掉以轻心。”

李斯正要附议,殿外一名内侍匆匆来报:“陛下,宫外有一自称圣域使者之人求见,手持信物,说有要事禀报。”

嬴启眉梢一挑:“哦?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那名年轻的青铜圣斗士疾步入殿,单膝跪地,双手高高捧起那枚玉简:“参见大秦皇帝陛下!奉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穆先生之命,特来呈上急讯!”

嬴启示意内侍接过玉简,展开一看,目光在上面迅速扫过。

殿内一片寂静,李斯与韩信等人皆有些好奇,这群异乡人刚走,又派人回来,所为何事?

嬴启看着玉简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似笑非笑。

他将玉简递给李斯:“丞相也看看。”

李斯接过,细细读了一遍,他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惊讶。

“希腊……并入大秦版图?”李斯捋着胡须,有些难以置信,“这……这些圣斗士,当真是……雷厉风行啊。”

“何止是雷厉风行。”嬴启靠在椅背上,笑了起来,“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惊喜。”

他看向韩信:“韩信,你可知,这希腊,在何方位?距我大秦,有多远?”

韩信思索片刻,拱手道:“陛下,臣曾于军中舆图上见过标注。若从我大秦玉门关出,一路向西,穿过无尽的沙漠与山脉,再跨过数个大小不一的国度,怕是……有万里之遥。”

“万里之遥?”嬴启的笑意更浓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天下舆图前,目光在西域之外那片广袤的未知区域逡巡。

“朕给他们一个‘打更人’的名号,他们就真替朕去开拓疆土了。”嬴启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而且,还是以这种……近乎兵不血刃的方式。”

“陛下,此事是否……过于草率?”王绾在一旁有些担忧地开口,“毕竟路途遥远,其地民风、物产、军力,我等一概不知。”

“若贸然纳之,恐日后管理不易,反成拖累。”

嬴启摆了摆手:“王相多虑了。”

“朕与他们有约在先,‘打更人’有先斩后奏之权,有独立行事之权。”

“他们既然决定出手,便说明有十足的把握。”

“至于管理……”嬴启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不是我们现在该操心的事情。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现在,我们只需要知道,有一群强大的盟友,正在为我大秦,打下一片遥远的疆土。”

他心中暗忖:这群圣斗士,果然是双刃剑。

但现在看来,这剑刃,是指向外面的。

让他们在外面折腾,总比留在咸阳城里无所事事要好。

能为大秦扩展疆域,那简直就是白捡的福利。

“传朕旨意。”嬴启转身,声音沉稳有力,“着少府、太仆,即刻筹备一支商队,备足丝绸、瓷器、茶叶,待‘打更人’功成,便可遣使西去,宣我大秦国威,安抚其地民心。”

“至于希腊……”他笑了笑,“就设为我大秦的‘安西都护府’吧。”

与此同时,离开大秦边境的圣斗士大军,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西行进。

当然,这种惊人,主要是指那些身穿各色圣衣的圣斗士们。

至于那三位可怜的希腊人,此刻感觉自已的灵魂都快要被颠出体外了。

“我……我不行了……我的腿……它好像不是我自已的了……”菲洛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肺里火辣辣的疼。

阿伽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是士兵出身,体能远超常人,但连续数日跟着一群怪物进行这种堪称自虐的急行军,也早已到了极限。

他扶着膝盖,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德米特里奥斯则靠在一块岩石上,脸色苍白如纸。

“喂,你们三个,还能不能走了?”米罗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一脸嫌弃,“这才到哪儿啊?照这个速度,等我们走到希腊,你们的孙子都会打酒了。”

一名路过的青铜圣斗士,看上去年纪不大,轻松地扛着自已的圣衣箱,还抽空回头对他们笑了笑:“三位先生,坚持一下,穆先生说,翻过前面那座山,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这只是热身运动。”

热身……运动?

德米特里奥斯三人听到这两个字,眼前同时一黑,差点集体昏死过去。

他们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与神的差距还要大。

离开大秦边境的玉门关后,周遭的景物与风土人情,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在大秦境内,他们看到的是平整宽阔的驰道,是星罗棋布的村庄,是田间地头忙碌而安定的农人。

虽然百姓的衣着也多是朴素的麻布,但脸上却有一种平和之气。

而关外,则是另一番景象。

道路崎岖不平,人烟稀少。

偶尔遇到的村落,也是破败不堪,村民们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警惕、麻木与恐惧。

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的光线都暗淡了下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与不安的味道。

“这里的孩子……他们的眼睛里没有光。”菲洛看着路边一个衣衫褴褛、正用泥手抓着一块不知名草根往嘴里塞的孩童,喃喃自语。

他想起了在咸阳城中看到的那些举着灯笼追逐嬉戏的孩童,他们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

阿伽松则握紧了拳头。就在刚才,他们路过一处水源,亲眼看到一伙骑着劣马、手持弯刀的匪徒,正在抢夺一个商队的货物,甚至对妇孺动手动脚。

他当时下意识地就想冲上去,结果还没等他拔出腰间的短剑,一道不起眼的银光闪过,那伙匪徒已经人仰马翻,兵器碎了一地,一个个抱着手脚哭爹喊娘。

出手的是一位白银圣斗士,他自始至终连脚步都没停一下,仿佛只是随手弹飞了一只恼人的苍蝇。

这种强大而内敛的力量,与大秦军队那种井然有序的威严,给了阿伽松极大的震撼。

德米特里奥斯一路沉默着,但他的内心却最为波涛汹涌。

他开始不断地回想穆先生的话,回想大秦的一切。

那个庞大帝国的秩序、律法、以及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自信。

他原本以为,让希腊归顺大秦,是一种屈辱的妥协,是万般无奈下的选择。

但现在,他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这或许……并非屈辱。

这或许,是希腊的……新生?

如果归顺大秦,能让希腊的孩子们,也能在夜晚的街头肆意欢笑。

能让希腊的土地上,不再有匪徒横行。

能让希腊的人民,脸上重新拥有安定的神情……

那么,向一位遥远而强大的东方帝王献上忠诚,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看向前方,那些金色的、银色的、青铜色的身影,在荒芜的土地上,仿佛构成了一道奔流不息的希望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