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锦衣卫的战斗力
次日，午时。
咸阳城西的演武场，早已是人山人海。
得到消息的百姓和各怀心思的官员，将这片巨大的场地围得水泄不通。
场地的正中央，三百多名身穿黑色飞鱼服的锦衣卫，组成了一个沉默的方阵，如同一块投射在大地上的，冰冷而整齐的阴影。
他们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肃杀与诡谲，让周围鼎沸的议论声都下意识地压低了许多。
站在方阵最前方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他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演武场的入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来了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只见四道身影，不紧不慢地从入口处走了进来。他们没有穿戴那炫目华丽的圣衣，只是一身寻常的劲装，但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以及行走间那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强大气场，还是让所有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秦打更人。
毛骧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四个？
就来了四个？
而且，还是昨天那四个白银圣斗士。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从他心底升起，像一根针，轻轻扎了一下。是羞辱吗？或许是。他们甚至连一个黄金圣斗士都懒得派出来。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理所当然。
在昨天之前，锦衣卫在他们眼中，恐怕真的和蝼蚁无异。派四个人来，或许在他们看来，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也好。
毛骧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澎湃力量，心中那点波澜瞬间便被抚平。
今天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
演武场旁一座酒楼的二楼雅间。
艾欧里亚正抓着一把瓜子，嗑得“咔咔”作响，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的场地。
“搞什么啊？穆也太小心了吧？就派亚路歌他们四个去？”他有些不满地嘟囔着，“我还以为能有机会下去松松筋骨呢。”
“你下去？”坐在他对面的米罗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你一拳下去，那个姓毛的指挥使，连同他身后那三百多号人，估计得一起飞出咸阳城。那还叫切磋吗？那叫拆迁。”
“我这不是会控制力道嘛！”艾欧里亚不服气地辩解。
“你看看个人，他好像还挺不高兴的样子。要是看到你我，他怕不是要当场拔刀自尽。”
艾欧里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乐了：“嘿，你别说，他那张脸，拉得比马都长。怎么？还嫌人少？他是不是不知道，就算只有一个亚路歌，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此时，场中。
亚路歌、魔铃、奥路菲和但丁四人，已经走到了锦衣卫方阵前方十步处，停了下来。
亚路歌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毛骧，一言不发。他身上的气息，比昨天更加锐利，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毛骧迎着他的目光，同样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无形的压力在两人之间碰撞，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最终，还是毛骧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很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从一块冰里发出来的。
“规则很简单。”
“点到即止，不伤性命。”
“倒地不起，或主动认输者，败。”
“有异议吗？”
“没有。”亚路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好。”毛骧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只是缓缓转过身，面向自已身后那片沉默的黑色森林。
亚路歌眉头一挑，正准备说“你们谁先来送死”，却见毛骧抬起了手。
“赵离。”
“陈七。”
“林鬼。”
“还有……李默。”
“出列。”
随着他话音落下，四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四缕没有重量的青烟，悄无声息地从方阵中“飘”了出来，站在了毛骧的身侧。
他们的动作，快得诡异，甚至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整个演武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魔铃和但丁都愣住了。
就连一向淡然的天琴座奥路菲，抱着里拉琴的手指，都下意识地收紧了。
酒楼上，艾欧里亚嘴里的瓜子壳都忘了吐出来，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我看错了吗？他叫了四个人出来？”
米罗也放下了茶杯，湛蓝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意外之色。
“四对四？”
“这个毛骧……”米罗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奇特的弧度，“他好像，真的不太了解圣斗士的实力啊。”
“不。”艾欧里亚忽然摇了摇头，他死死地盯着下方那四个新出现的锦衣卫，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米罗，你看他们的站姿，还有他们的眼神……”
“这个姓毛的，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觉得，他那四个人，能赢。”
另一处更为隐蔽的阁楼上。
穆先生凭窗而立，神色依旧平静。
他相信亚路歌他们的实力，哪怕只是白银圣斗士，也绝非凡人可以抗衡。
这种自信，源于圣域千百年来颠扑不破的铁则。
可坐在他身旁，一直闭目养神的沙加，却在此时，皱了皱眉。
“怎么了，沙加？”穆先生察觉到了他细微的变化。
沙加没有立刻回答，他仿佛穿透了阁楼的墙壁，穿透了鼎沸的人声，落在了演武场中央那四个新出现的锦衣卫身上。
“这些人……”沙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他们不一样了。”
“不一样？”
“嗯。”沙加的目光在四人身上缓缓扫过，“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力量。”
“那是一种属于阴影的力量。”
“很纯粹，很凝练。”
“阴影？”穆先生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是邪恶的力量吗？像哈迪斯城的那些……”
“不。”沙加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这正是我感到意外的地方。”
“它虽然阴暗，冰冷，充满了死寂，但……并不邪恶。”
“里面没有怨恨，没有欲望，没有一切负面的情绪。”
“它就像是……光明的背面，是秩序的另一种体现。”
“一种被绝对的纪律和意志所掌控的，纯粹的‘无’。”
“就好像，他们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变成了‘刺杀’这个概念本身。”
听到这番评价，穆先生的心头，猛地一沉。
他回头，与沙加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那位大秦皇帝的手段，再一次，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这场约战，似乎并不会像他们之前认为的那么简单了。
……
演武场中央。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英仙座的亚路歌，脸上的冷笑已经消失了。
他能感觉到，对面那四个人，虽然气息依旧远不如他，但那股精神上的专注和锁定感，却让他感到了一丝……不舒服。
就像是被四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了一样。
“搞什么鬼？”地狱犬座的但丁握紧了手中的锁链钢球，不耐烦地低吼道，“打就打，不打就滚！摆出这副死人脸给谁看？”
没有人回答他。
毛骧只是对着那四名手下，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不可查的点头动作。
然后，让整个演武场，包括所有黄金圣斗士都瞳孔骤缩的一幕，发生了。
那四名锦衣卫，没有冲锋，没有移动，甚至连半点小宇宙的波动都没有。
他们就那么站在原地，身体……凭空变淡了。
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他们的轮廓开始模糊，扭曲，然后……就这么融入了脚下被太阳投射出的，自已那浅浅的影子里。
没有一丝风。
没有一点声音。
四个大活人，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
亚路歌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猛地转身，小宇宙的力量轰然爆发，却根本找不到任何敌人的踪迹。
“人呢？！”但丁也懵了，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钢球不安地晃动着。
“小心脚下！”
天鹰座的魔铃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发出一声厉喝，同时双脚猛地发力，整个人向后高高跃起。
几乎就在她跃起的同一瞬间。
亚路歌脚下的影子，毫无征兆地“活”了过来。
那片影子猛地隆起，化作一只漆黑的手臂，五指如钩，无声无息地抓向他的脚踝！
与此同时，另外三道影子，也分别从但丁和奥路菲的脚下，甚至是从他们身后兵器投下的阴影中，化作利刃、尖刺，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角度，发动了致命的突袭！
这已经不是武艺。
这是……妖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