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偷木材的贼
“放心吧,自从我和皇上提了这事,皇上就让户部和工部重点抓这件事情。眼下,虽说很多地方都还没有彻底完工,但也已经赶在雨季之前做了应急预防措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自古洪涝灾害就是一大难题。
新帝登基也才一年多,要想彻底解决南方水患问题,没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是看不到显着的成果的。只能尽力将损失降到最低。做好提前预防等工作。
苏璃也懂这个道理。
从古至今,治水耗费了多少人的心血,还不是治了又犯,犯了又治?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一年时间能做到这样,已是不凡!
“我已经通知南边的商铺,提前囤粮囤物资,但凡有个什么变动,也好应急。”
“嗯!户部去年年底就已经预留出了赈灾粮食,提前做好了应急准备。”
“我还是另外给钱夫人写一封信,让她提前有个心里准备,若是真有什么洪灾,到时候还得她在南边积极响应,组织富商捐钱捐粮。”
夫妻两个分头行动。
宫里的李稷也得了消息。
他很高兴,裴彦真的往他准备的这条路上一步一步走去。只要他敢造反,他就能师出有名,一举将他擒获,让他万劫不复。
……
南边的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雨下下停停,眼前的这场大雨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
河水暴涨。
堤坝上,三叔裴世杰穿着蓑衣斗篷正在紧张地发号施令。
此处堤坝处于河流最要紧的关节之处。
去年,他巡防至此,发现早年的堤坝已经成了老鼠窝蚂蚁洞,根本承受不住洪水的凶猛攻击。一旦受损,河道下方方圆百里都将成为一片泽国。
好在去年紧急加筑了一些应急措施,汛期也不猛烈,有惊无险地渡过了。
事后,他便马不停蹄重新修建。
紧赶慢赶到现在,工程眼看就要完工,可雨季已经等不及地要来了。
“可一定要撑住啊!”
裴世杰瞧着外头风大雨大,暗暗祈祷。
“爹!”
裴欣的声音在外响起,她一身干练的男装掀开草棚的帘子走了进来。
“欣儿!你怎么来了?回去,快回去!”
裴欣脚跟还没站稳,裴世杰便开始往外赶人!他忙都忙不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照顾女儿?
“爹,你不用赶我走。我来是经过娘的同意的。爹在坝上没日没夜,我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也算是给治水添一份自己的力。”
“你!”
裴世杰还要在斥责女儿几句,就听外面兵卒报告:
“大人,偷木材的人抓到了。”
“走!去看看!”
裴世杰顾不上骂女儿,坝上的事情忙得他头脚倒悬。
外头一片泥泞。
大雨还在倾盆,可修筑堤坝的活一刻都不敢停下。无数劳工泡在泥水里,赶在大水之前要完成堤坝的合拢。
几个兵压着几个缩头缩脑的汉子跪在地上。
“大人,就是这几个,平日里上工就偷懒,做事情还偷工减料。昨夜趁着大雨,属下等人发现他们正偷摸着往外运木料,便一举擒获。请大人发落!”
兵卒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农工义愤填膺。
为了大坝早日完工,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这几个倒好,不好好干活不说,还偷坝上的木料出去卖钱?
简直可恨!
“杀了他们!”
跟在裴世杰身后的裴欣突然出声。
裴世杰不满地瞪了一眼女儿。
哪有未出阁的女孩子喊打喊杀的!
可裴欣话音刚落,周围的民工也跟着喊: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蛀虫!”
“老鼠!”
顿时,坝上群情激愤。
裴世杰抬手压了压,等民工们声音小了一点后大声道:
“乡亲们,稍安勿躁!他们偷木材出去贩卖确实可恨!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不能滥用私刑。把他们押解到衙门,官府自会按照律法处置的。”
民工们对这位事事亲力亲为,没有丝毫官架子,吃喝都跟他们在一起的裴大人很是信服。眼下听他这样说,也都收了愤怒,
“我们相信裴大人。裴大人带着我们修坝治水,补了多少窟窿眼,这些可都在造福一方啊!裴大人是好官,我们信你。”
裴世杰拱手对着百姓们行了礼,隔着层层雨幕道:
“诸位乡亲父老,看眼着大雨就要来了,咱们再加把劲,赶在大水之前把堤坝合围,这才是正经要紧的大事!”
“好,听大人的!走,干活去!”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扛起锄头跳下泥潭继续干活。
“今日天色已晚,把他们捆起来,明日一早送去府衙。”裴世杰道。
“是!”
兵卒们押着那几个混混走了。
他们没看到,其中一个独眼的混混眼中透露出歹毒和怨恨来。
到了夜里。
关押混混的屋子后面,被人挖开了一个破洞,一个民工打扮的瘦子钻了进来,不声不响地解开几个混混的绳子。
几人从后屋的破洞钻出去,趁着夜色逃进了山林。
一进林子,瘦子就喊道:
“大哥,委屈你了。”
被叫大哥独眼龙一脸横肉,身材相当魁梧,他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裴世杰这个老东西,自从上任后就断了我们的财路。往年这修坝筑堤的活哪个不是咱们兄弟干的?修了破破了再修,这里面就是源源不断的油水!”
“现在倒好,连根木材都盯得那么牢!咱们那么多兄弟,一个个都喝西北风去啊!”
旁边一人道:
“大哥,兄弟们都受了一年的鸟气了。这口气再也憋不了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姓裴的,把本该属于我们的全都抢回来!”
“好!寻个机会杀了他!”
独眼龙恶狠狠道。
“杀了他又能怎样?”
突然黑漆漆的林子里钻出一人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倒是一张脸生得白嫩,一点儿都不像穷苦人家出身,倒像个白面书生、文弱秀才。
“你是谁?”
众人大骇,纷纷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