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无主之地.2【Borderlands】
“货源不会可回溯吧，据我听闻，有的场所以次充好，弄官方不要的残缺品过来充货源。”卡芙卡嫌弃地瞥了眼一群在缸中瞪着眼漂浮在水面上的猪鼻龟。“以前从基地走私进货的可不少，那些人现在都长了个心眼...追踪芯片总会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这售后服务可要做全不是？”
“哦，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言语是会伤人的啦。”卡罗尔努努嘴，捂着心口做出痛苦的表情。“我们这儿的货物绝对童叟无欺，可都是一等一的野货，自小到大都从野地里长大的。不过就是价格高了点，寿命短了点，嘿嘿——但，胜在省心不是！
以及关于有没有芯片这个问题嘛，世界各地管的也不一样。”卡罗尔走着，抬起胳膊对在高架台上的工人吆喝一声。“大客户，n区e货仓，印着k跟o的那俩字母的箱子！”
“这个所有权什么的...跟野货有关系吗？”老胡的目光在野味摊笼子里一对依偎在一起的蓝色鹦鹉身上停留片刻后，开口问道。
“您算是问对人了，在下略懂。现在那些有什么‘物种所有权’跟‘物种饲养权’基本都在那些大公司手里，那些货色才是都有芯片植入追踪的。
哎——贝奥森，两位想必听说过吧，最大的那个基因工程公司，用作两栖爬行动物编辑的非洲爪蟾就是他们家的。人家财大气粗的了不得哟，从蝌蚪起就开始投入纳米芯片追踪咯。”卡罗尔抬抬眉头，做出了一个滑稽的夸张表情。
“那些动物基本都在那些公司的场子里，从出生到屠宰死亡的过程都有相关芯片植入，这种淘汰下来的货色，我们老板下的命令是绝对不接的；
而我们进货的地方是现在脚下这个国家的野地，上面当时没被注册的野货现在都算国家的。二位可是要知道，就连最有效率的东亚联邦区都没做到百分百普及追踪芯片咧。
更别说澳洲啦，现在最普及的还是护林员跟无人机巡逻，但就其他地方那仨芝麻俩枣的野货，多半人都是过去享日子的。我们这儿的野地大，护林还少，基本都是各种机器人，都荷枪实弹，毕竟那牲口就是钱啊！
所以嘞，如果图安全，要么给护林员塞点钱，带我们的猎手进去溜两圈。要么荷枪实弹把无人机先打掉就行。别的不说，走边缘地溜达抓几个兔子老鼠什么的就能回本，要知道在这儿的兔子在不列颠那儿可是稀罕货色，少爷小姐们争着当宠物养的！”
随着卡罗尔带领着他们离开了喧嚷的集市，一间间庞大的灰色库房出现在卡芙卡与老胡面前，与之同来还有野兽身上的腥臭味道。红发女郎厌恶地捏住了鼻子，而卡罗尔则是跟没事人一样溜达着来到一扇印着字母‘e’的库房前，抬头任由摄像头进行视网膜扫描。
一声声如同孩童低声呜咽的低吼与惊声尖叫随着库房门的缓缓升起而从垒满航空箱的室内出，卡芙卡的眉头随着嗅闻到食肉动物的腥臊而扭曲更甚。“胡，你去看吧，反正科里安交给你全权负责，这味儿熏得我头晕，我去走廊那儿等你。”
老胡点点头，随着卡罗尔进入库房。“这单一共是二十六只活野猫，十三只公，十三只母。全都来自荒野，随便验货。”穿着度假衫的接待员得意的敲了敲一只航空箱，航空箱随着其中生物的运动而颤动起来，发出唔哝低吼。
“乖乖。”老胡眯起眼，它看见一只黑色的野兽蜷缩在航空箱深处，绿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片刻后那只野兽亮出白色的獠牙，对他发出嘶嘶声。“脾气还不小。”
“嘿嘿，要不然说咱这儿货色好？”卡罗尔咧嘴一笑。“其他地方的野货啊，可比不上咱这大荒野里的，咱澳洲新布里斯班这儿主打招牌就俩词儿，精神，带劲！”
“爱，那些笼子是干什么的？”老胡看见在航空箱旁还有四个大得多的运输箱，那些笼子门跟航空箱的插销不同，全是用合金网紧密的锁封起来。
“那个啊，也是你们的货啦，四只豹化猫。”卡罗尔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这些玩意好像灾变之前就有了，有人说这是前政府基因实验搞出来的小怪物，也有人说是繁育家拿猞猁跟豹子杂交出来的货色，邪门儿的很。总之，是咱澳洲的一大特色。”
老胡蹲下来，眯起眼睛向着里面看去。一只布满条纹的爪子突然从里面亮出，亮出拇指肚大小的弯钩爪试图抓向老胡，即便后者离着箱子起码有一米的距离。
“小心！嘿嘿，这小东西可是猛兽。”看着老胡眉头紧皱，卡罗尔笑了起来。“这小怪物有四十五磅重（20kg），逮野兔跟小袋鼠是一把好手，还能敢野狗打架。它看着像猫，性子却烈得很，西边机构农场的小羊羔都有被拖走的！而且啊，在靠着荒郊野地的地方住的人，都不让小孩晚上出去就是因为它。”
“还是这几年发生的事儿，墨尔本那儿就有这样的小妖怪跳过栅栏，把小孩叼走了！要我说，这就是些狗娘养的小妖怪借着灾变功夫从撒旦的地狱跑出来，变成猫的模样来霍霍人的！如果不是客户有要求，这儿的猎手见到一只豹化猫就打死一只，这打死这玩意儿赎罪绝对比去教堂礼拜好使！”
听着野兽从运输箱中传来刺耳的吼叫，老胡如同泥土雕成的脸皮上不自然地扯了扯。他将所见到的一切经过编辑自手机发送出去，片刻后起身点头道。“检查完了，都没问题。老板很满意，现在交钱？”
“哟！爽快，要不然说怎么是大城市来的主儿，大气！”卡罗尔的笑容更甚。“现金还是信用卡？我们这儿还接受多账户转交...”
“老板已经打过去了。”老胡说。“还有，问问能不能给点赠品？”
看着义体上传来的讯息，卡罗尔脸上跟开了花一样灿烂。“当然可以！我的朋友！你看摊子上的啥就拿走！哎，别把员工和商贩拿走就行！”他伸手拍了拍老胡的肩膀，露出一副好似十分熟络的模样。“我这就去安排人帮你们装箱，我的朋友，我保证，你们做了一笔绝妙的交易！”
稍许显露出有些不耐烦的卡芙卡在入口处等了许久，才看见老胡拎着一只笼子走来。“怎么这么花了这么长时间？科里安他怎么说？”
“谈成了，咱们下午去悉尼那儿转地壳隧道去阿根廷，然后再去里约热内卢，在那里接货就成。”老胡低头瞥了一眼笼子中挤在一起，不安地看着他的那对蓝色鹦鹉。“然后，咱们就能结束这次旅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