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奴落日孤舟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交易

说来也奇怪,就那一会会,很快,疼痛慢慢散去了。

霜月认真道:"公子这又是何必呢!我只是长得像公子钟情的女子罢了,可无论如何,她是她,我是我,我都不是她,公子放了我,对我和公子都好!"

顾玄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要一心赎身不就是要奔着她那情哥哥去,要跟人长相厮守吗?

“你说你那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她听他提肯提沈子卿,心头无比怅惘,鼻尖微酸,轻柔道:“子卿哥哥是世上最好的人,他沉稳持重,待我极好,视我为珍宝,爱我如命,他……”

“你喜欢他?”顾玄风打断她。

他就像秋天鹿鸣山上的微风,让人心旷神怡,心生温暖,他浑身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无论谁见了都会被他吸引。

她当然喜欢,她从十岁时就跟着他,和他生活了五年。

五年里,他教他识文断字,他亦师亦父,对她倾注了太多的心力,她失去双亲缺失的爱都从他身上找了回来,只有他能对她无限包容,也只有他对她一直护着她,她当然喜欢他。

可她知道她对他的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妹妹对哥哥那种亲人之间的爱重。

"喜欢,不是想的那种喜欢。"

为了防止他误会,她特地加了一句。

霜月不知一旁的人会不会相信,她见到顾玄风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就在霜月好奇那是什么的时候,那人举着手上的东西望着她,“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这里,我可以答应放你走,你只需要我一件事。”

“什么事?”霜月迫不及待地探出些身子问出口。

“待在我身边两年,我放你走。”

霜月听闻此言,顿时眸光黯然失色。

顾玄风见她如此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怅然若失地问,“怎么?以两年换五年你不换?”

“没事,我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晚你再答复我也不迟。”

他走出了两步,又回头颇有深意地望着她说道:“那块玉的下落想必很快就能快水落石出。”

他已经派人在查那沈子卿的下落,他倒要看看那块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找到,他当然不会允许霜月跟着人走。

直到顾玄风离开了屋子,霜月整个人才缓过神,他这人阴险狡诈,她找他要赎身文书,他怎么会这样轻易地给自己呢

若在他身边待两年,谁知道真到了两年他又有什么手段不让她走。

抛去这层,就算她真的留在他身边,不说他母亲,他那未过门的妻子苏小姐心思阴险歹毒也不会放过她。

是自己长得像清漓,他才会多看她一眼,也是因为看她长得像清漓的份上。她做了这些,他才会放过她,若是他真的对她厌烦了,她哪里还有半点依靠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沈子卿是不是还活着。

她已经有了答案,根本不用等到明日。

她如今没有赎身文书,身体又没有恢复好,眼看距离年底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她还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待上多久,一想到这些,她心里焦躁不已。

她想得脑袋又开始疼起来,睡着后竟又做了噩梦。

梦中,床上的人卧在床上,眉眼温柔地看着自己,她正端着汤药一口一口地喂着人,他说些什么,她醒来一句也记不清楚了。

她只记得他身着白衣,整个一张脸俊美非凡,只觉得在哪见过,后来猛地想起,这张脸竟是和顾玄风长得一模一样。

她再次惊醒。

隔壁的房间不时地传来那人的咳嗽声,从她醒了之后,那咳嗽声就没有断过。

火盆中的炭火早已经燃尽,已是后半夜了。

一直到天明,她也再没有合眼,她的脑中思来想去,回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遇到的许多事情,感慨自己身世凄苦,命运浮沉。

晨间,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在树间叫个不停。

霜月慢慢起身漱了口,吃过了早食后,见顾玄风就来到了她的屋中。

他穿着一袭黑色锦袍,衣襟和宽大的袖口边用金线织着细细密密的云纹图案。

他每走一步,那宽大的袍摆就随之摆动,浑身难掩矜贵和高雅。

芝儿一早就将炭盆中的炭重新换了,他一过来就围在炭盆中央烤着火。

他的脸色并不算特别好,绝美的五官下是一张白皙没有任何血色的一张脸。

他刚围在炭盆附近坐下,又开始咳嗽起来。

这莫州到底没有远世斋的那方泉眼,能让他日日以温泉疗养。

他大半日就在她屋里待着翻阅书籍。两人也并没有话可说。

陈兴和方岱倒是过来过两次。

霜月在屏风后听到他们二人的声音倒是不小的惊讶。

还好有一丈的折叠屏风将她拦着。

他们说探子来报,说白南星在梧州房县俘虏了数十日已经被邹文青的部下所杀。

还说什么西川骚扰边境诸州皆被萧将军一一镇压俘获。

霜月大部分都听不懂,只听过那镇西大将军萧策。

六年前西边的西川国缕犯边境,萧策被朝廷任命为镇西大将军攻打西川,屡战屡胜,打得西川国闻风丧胆,节节败退。

自此萧策一直率军驻扎在邕州以西,西川国才偃旗息鼓,不敢东侵,他镇守西部边境六年,换来的是边境六年的太平。

自此镇西大将军的威名传开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兴而后又递给一封密信给顾玄风,顾玄风接过拆开看了后,眉头微皱。

两人从小认识,感情深厚,因萧策常年驻守在外,两人虽数年未见面,倒是也会书信来往

之前那满身疑点的瞿浩铭后来下落不明,顾玄风便去信让萧策盯着,可萧策回信说也并未有这个人的消息。顾玄风心里疑惑得很,又当即回信了一封。

霜月想,那靠背椅和一旁的案桌倒是成了他的书案了。

顾玄风回完信又问牧凌云的最近动向。

霜月这时候倒是细细在听,因为她听顾玄风之前诬陷过她是牧凌云的人。

是以,她对这人有几分好奇。

“姓牧的这一个月因为腿疼都没有出府,又找不到他那未婚妻子,心情特别烦闷。探子说那平宁公主日日去他府上,端茶倒水,送去各种滋补的山珍海味。”

一旁的陈兴也戏谑地问,“你说那姓牧的不就长得好了点,要家世没有家世,怎么连当今的公主都上赶着往上贴呢?”

方岱不屑一顾地哼了声,“不就是靠那张脸?小白脸吃软饭一个。”

“生得好?再生得好,也没有我们公子生得好。”陈兴笑道。

方岱嗤之以鼻道:“他怎么能和我们公子相比较?”

顾玄风早黑着脸望向二人,他们二人倒是没有关注到。

陈兴而后又一本正经地说,“公主对这姓牧的这般献殷勤,他还惦记着他那未婚妻呢!”

顾玄风不以为然道:“我们的人几番周折都没有找到他那什么未婚妻子,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还未可知,怕不是故意让平宁公主以为他是一往深情可托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