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惩罚自己
这种绝望就像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海水之中，任凭你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甚至都无法得到缓解。
“姜柚，回国之前我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清楚了的，否则我绝对不可能和你结婚，但我没有想到，离婚手续她并没有办！”顾知衍现在的解释也很苍白，“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什么用都没有，你肯定伤心难过极了，但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肯定能把这些事情一一解决！”
姜柚边摇头边往后退，手一直向前推着，不让他靠近，“好了，就像你说的，现在你解释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清楚的，你为什么不和我取结婚证，我以为你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有这么大的阴谋。”
“顾知衍，终究是我看错你了。”
顾着眼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将柚立马打断道，“没关系！”
“我们的婚姻当初本来就是个过渡，你过渡你的，我过渡我的，不存在感情问题，更不存在任何纠葛。事到如今，没有法律纠纷，也没有道德绑架，自此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顾知衍紧忙要追，却被白清浅一把拉住，“你认为你这时候追出去有什么用？”
他用力甩开白清浅的手，“先不说你有没有协议精神，你不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人吗？到这一步，你能得到的好处是什么？”
白清浅笑了，“那是在别的方面，在感情方面，我可没有权衡利弊这一说，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这也不违背我做人的初衷吧？”
“但是违背你做人的道德！”顾知衍一把甩开她的手，还是追了出去。
白清浅双手抱肩，站在窗边，微微眯紧双眼。
该说不说，顾晓年纪虽小，可他想的这些每一次都能致命。
如果以前她还不信任顾晓的能力的话，那么今天发生在她面前的这一幕，足以让她对顾晓赞叹。
她在顾知衍身边努力了那么久，尽可能地展现自己的能力，让顾知衍觉得她是一个能和他并肩作战，甚至以后对他生活以及工作都有帮助的人。
可顾知衍就是看不到她的好，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和她携手一生。
他们之间三年的相处，直到现在，也仍旧像协议里写的那般，仅仅是一种合作而已。
＊
姜柚从餐厅里跑出来，正好赶上顾晓买东西回来，她跑的太急，一下子冲到了顾晓的怀里。
顾晓看她脸色不太对，担忧的问，“柚子，你怎么了？怎么从里面跑出来了？是哪里不舒服？”
姜柚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想逃，甚至她顾不得面前的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孩子。
“顾晓，带我走。”
“求你了，快点带我离开这里！”
说话间，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住。
顾晓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在一起，提着塑料袋的那只手紧紧攥拳，骨节都开始发白。
他一把搂过姜柚，转身就进了一辆车里。
上车之后，他语气笃定又阴沉，“开车！”
陈霎本来就一直在街边候着，接到命令之后更是一脚油门消失在餐厅门口，全程连半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等顾知衍再追出来，街边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了，姜柚更像是凭空消失的一般。
任凭他再怎么给姜柚打电话，最后都没有人接。
车里，姜柚的状态非常不好，什么都不说，只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看到这一幕，顾晓的心就像是被针扎的一样疼。他想要的是顾知衍和姜柚合理的分开，而不是让姜柚这样伤心。
他攥着的手提袋里装的是一些甜品，此刻低头搅手指的模样，显得手足无措。
车里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一个只管发自内心的心疼，一个只管没完没了的哭泣。
这样下去，就算车子开到天涯海角，也没有个所以然了。
陈霎作为司机本不应该开口，但他在感觉到顾晓的犹豫之后，还是自作主张的问了一句，“姜小姐，你怎么了？”
“有什么事你和我们少爷说一说，他的性格你知道，如果你不说的话，他是永远不会问的，其实心里已经担心的不行了。”
听到司机的话，姜柚这才回过神来，再转头看顾晓，确实像被她吓到了一样，低头一直在搅动手指，模样小心翼翼的。
她赶紧抽出两张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伸手拉住顾晓已经抠破的手指，“好了好了，我没事，顾晓，我真的没事。”
顾晓被迫停了下来，指间已经有些黏腻。
他这样，又何尝不是在惩罚自己？
惩罚他今天导演的这一出戏，想到姜柚会伤心了，但是没想到最后会把姜柚伤成这样。
他恨自己。
陈霎刚才之所以出声和姜柚说话，就是因为他非常了解顾晓的性格，也更加了解他做出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样的心理。
再继续下去的话，肯定会出事。
所幸，姜柚恢复得很快，也及时阻止了顾晓，陈霎这才长呼一口气，放下心来。
顾晓缓缓的转头，看向姜柚，“柚子，你到底怎么了？”
姜柚又吸了吸鼻子，勉强的笑着摇头，“没事，就是刚才在餐厅里碰到了一个熟人，提起了一些过去的事，让我有些伤心而已。”
“不过，今天可能要打扰你去这个餐厅吃饭的兴致了，不好意思啊。”
顾晓抽出两张纸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珠，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品，稍微一不小心，就能碎掉似的。
“柚子，别哭。”
“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他越是这样说，姜柚就越觉得控制不住。
当初。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彻底从段榆景身边脱离，决心嫁给顾知衍的？
她不嫌弃顾知衍在乡下种地，更不嫌弃顾知衍没有钱，没有背景，她一心只想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
可后来，顾知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她也没有关系，她能选择慢慢原谅，以及到最后慢慢接受。
为什么？
为什么她都已经做到这般让步，老天爷还是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成了一个小丑，一段自以为是的感情里，供别人欣赏取乐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