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你爱他吗？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姜柚需要的并不是休息，是发泄。
对这件事的发泄，对这段过往的发泄。
只要发泄完了，心里就会舒服的。
姜柚在路上一直是失神的状态，等她再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停在海边停车场了。
海城虽然到处都是海，但要从市中心赶过来，也得一个多小时。
她这是愣了多久，刚刚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来海边？”
顾晓把甜品袋子给了陈霎，表示让陈霎扔出去。
然后又对她说：“你还没没有吃午饭，我们出海。”
“什么？”姜柚没听明白。
顾晓笑了笑，把她从车里拉了下来，“出海捕鱼啊。”
“你以前不是在海城住了七年的吗？从来没有出海下过网？”
她摇了摇头。
以前她和段榆景刚来的海城的时候，他们的生活条件并不好，没有那个资本出海捕鱼，玩玩乐乐的。
后来，生活条件好了，段榆景慢慢的也变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可却从来没有一起出去玩过，段榆景那个时候更是怕有人知道他们另一层隐秘关系的。
好在，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过不去的，是她和顾知衍之间发生的这些。
“我也没有来过，就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听同学们提过。”
顾晓的声音有些怯懦，“柚子，你今天能陪我出海试试吗？”
“或许我们运去不错呢。”
姜柚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但刚刚，因为她情绪的问题，吓到了顾晓，让顾晓在车里把手指都抠破了。
她明知道顾晓年纪还小，是个刚刚成年的大孩子，心理又不正常，她还没有控制好自己情绪。
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所以思前想后，她还是答应下来了。
顾晓说着以前从没来过，到了码头之后却轻车熟路，好像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她过来了。
往船上走的时候，姜柚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说第一次来吗？怎么我看那船老板好像对你很热络，而且，这种出海捕鱼捞蟹的船要提前预定，他们好像就在这儿巴巴等着你似的。”
顾晓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转头非常自然地看向她，“是因为，从你来海城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在准备了。”
“我把这条船包下了一整年，你随时来，我们随时就可以出海，只为了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带你出来放松一下。”
“柚子，虽然我包下了这条船一整年的时间，但其实我是不想用上它的，如果用，我也希望是你开开心心的来，我们开开心心的出海！”
姜柚抿了抿嘴唇，“对不起啊，顾晓，今天吓到你了吧？”
他摇了摇头，“只要你能好，我永远都是没事的。”
“包括你刚刚在餐厅经历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说，我永远也都不会问。”
姜柚叹了口气，“先上船吧，上船以后再说，”
这些事没有什么好说与不好说的。原本就是个闹剧，她又真心把顾晓当成朋友，或许上船出来之后，把这些事情都说开了，她心里也就想开了呢？
船老板非常有经验，待他们上船之后，整条船有条不续的向海平面驶去。
今天也是赶上风平浪静，整个行程过程中非常平稳，第一次登船出海的姜柚，并没有任何晕船的迹象。
反倒是顾晓，尽管这样平稳，他还是有些受不了，一直趴在栏杆上呕吐。
姜柚担心坏了，边拍他的背边紧张的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赶紧调头回去吧，反正这条船是被你包下的，只为你一个人服务。”
顾晓低头吐着，手却抬起来一直摆，“不行……”
过了一会儿，等他好一些了这才重新坐好，“出都出来了，就不能回头。”
“这是我们没有尝试过的一条路，就算过程艰难痛苦一些，但也是一种人生经历，不是吗？”
姜柚愣住了，她没想到，顾晓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把事情看得这样通透。
刚才的那些话，都能和她这次的经历挂上钩。
她和顾知衍之间不也是这样吗？
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过程坎坷又痛苦，可经历过去之后，再回想的话，不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人生经历吗？
“刚刚……在餐厅里，我碰到了我男朋友。”
她选择把刚才的事情说给顾晓听。
“准确的来说，我们在乡下举办过婚礼，他就是我的丈夫了。”
“可当初因为种种原因，我们之间并没有起结婚证，也没有受到法律的保护。他就不能说是我丈夫，我也一直称他为男朋友。”
“但就刚刚，我进餐厅的时候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吃饭，而那个女人非常干练，好像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在看到我之后，毫不犹豫的过来和我打招呼，并宣誓主权的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们在国外结婚的，直到现在也并没有任何离婚手续，所以无论我男朋友心里是怎么想的，在法律层面他们都是夫妻！”
“顾晓，你知道吗？那一刻，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当初我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和他在一起，决定好好的过那种安稳的生活，可没想到他带给我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骗局，而这些骗局背后，都让我成了最大的笑话！”
说到这些的时候，姜柚的语气已经足够平静，甚至没再掉半滴眼泪。
或许是因为顾晓带她出海的原因，面临这样宽阔的海平面，以及吹着这样的海风，让她整个人都愈发冷静了。
“顾晓，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办？”
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的顾晓忽然抬起头来，他的瞳孔很黑又很深邃，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姜柚的双眼看，“柚子，你和我说实话，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姜柚无法回答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话，确实没有爱这种成分在的。
充其量就是不讨厌这个人，和顾知衍很合得来，条件各方面也都合适，所以才决定结婚。
可后来……
如果不爱的话，刚才在白清浅宣誓主权之后，她又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
单纯的只是因为欺骗吗？
不是的。
“爱……”
顾晓眼底闪过一抹锐意，像是一把尖刀，要把谁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