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冰原上的暴雪

寒风呼啸，冰原上的暴雪来得毫无预兆。

艾丽娅只觉得眼前的世界突然被一片白茫茫吞噬，狂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如同千万根细针扎入皮肤。

"快！前面有个冰洞！"老烟斗的声音在风雪中几乎被撕碎，他一把抓住艾丽娅的手腕，拽着她向不远处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奔去。

艾丽娅的肩膀伤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那股黑色能量似乎对寒冷格外敏感，在风雪中剧烈翻涌。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跟上老烟斗的步伐。就在他们即将冲进冰洞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

"小心！"艾丽娅本能地抽出匕首，但老烟斗的动作更快。

他手中的烟斗突然喷出一股炽热的烟雾，那黑影发出凄厉的嚎叫，在雪地上翻滚几下便不动了。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冰洞，外面的风雪声立刻变得遥远。

艾丽娅靠在冰壁上大口喘息，肩膀的伤口处黑气缭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那些畜生居然派了雪狼来。"老烟斗啐了一口，从怀里摸摸出火石，点燃了随身携带的一小截蜡烛。

微弱的烛光在冰洞中摇曳，照亮了四周晶莹剔透的冰壁。

艾丽娅这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冰洞——冰壁上雕刻着无数精细的符文，在烛光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更令人震惊的是，洞顶悬挂着七块形状规则的冰晶，排列方式与老烟斗的七星烟斗如出一辙。

"这是..."

"古代观测站。"老烟斗咳嗽两声，从腰间解下皮囊喝了一口，"起源之城的外围哨所，用来观测星星象和预警入侵的。"

他走到冰洞中央，将烟斗放在地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

令人惊奇的是，烟斗与凹槽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嗒"声，烟斗上的七颗宝石同时亮起，投射出一幅璀璨的星图，悬浮在冰洞中央。

"看那里。"老烟斗指向星图中一颗黯淡的星辰，"那就是马晓伟当年实验的地方——天枢实验室。"

艾丽娅屏住呼吸，星图在她眼前缓缓旋转，那颗黯淡的星辰逐渐放大，显露出一座座半球形的建筑。

建筑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分崩离析。

"二十年前，你父亲发现了永生之法的关键。"老烟斗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以为那是一种能让人类突破寿命极限的技术，但实际上..."

星图再次变化，显示出建筑内部的情景：

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中悬浮着某种黑色物质，它不断变换形状，时而像液体，时而像气体，时而又凝聚成人形。

"那是什么？"艾丽娅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我们称它为混沌。"老烟斗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它不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产物。

马晓伟以为自己在研究永生技术，实际上他打开的是一扇门，一扇通往其他维度的门。"

艾丽娅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肩膀的伤口剧烈疼痛起来。她低头看去，惊恐地发现那些黑气正在向心脏方向蔓延。

"丫头！"老烟斗一把扶住她，"坚持住！"

他迅速从烟斗上取下一颗红色宝石，按在艾丽娅的伤口上。

宝石接触到黑气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艾丽娅疼得眼前发黑，但黑气的蔓延确实被暂时遏制住了。

"听着，丫头。"老老烟斗扶着艾丽娅坐下，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你体内的污染与混沌同源，这就是为什么净世会对你穷追不舍。他们想利用你作为容器，让混沌完全降临这个世界。"

艾丽娅艰难地喘息着："那我父亲...他还活着吗？"

老烟斗沉默了片刻："活着，但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实验失败后，混沌侵蚀了他的身体和意识。现在他既是马晓伟，又是混沌的一部分，被困在起源之城最底层的封印室里。"

冰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哨声，尖锐刺耳，如同某种鸟鸟类的鸣叫，但音调却极不自然。

"该死！"老烟斗脸色骤变，"是净世会的追魂哨！他们找到这里了！"

艾丽娅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黑气再次开始蔓延，这次速度更快。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伤口处扩散到全身，视线开始模糊。

"老...老烟斗..."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行了..."

"不！坚持住！"老烟斗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晶莹的蓝色药丸丸塞进艾丽娅嘴里，"这是冰晶花提炼的抑制剂，能暂时延缓污染扩散。"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咙流向全身。艾丽娅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些，但黑气仍在缓慢蔓延。

老烟斗快速收拾着东西："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去起源之城。只有那里的净化池能救你。"

就在此时，冰洞入口处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咯吱声。

老烟斗立刻熄灭蜡烛，冰洞陷入一片黑暗。星图投影也随之消失，只有烟斗上的七颗宝石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黑暗中，艾丽丽娅听到至少三个人的脚步声。他们走得很慢，似乎在谨慎地探查。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感应器显示他们就在这附近。"

"分头找。"另一个声音命令道，"那丫头身上的污染反应越来越强了，她跑不远。"

脚步声逐渐分散。艾丽娅感到老烟斗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保持安静。

黑暗中，她听到老烟斗的呼吸声变得异常缓慢，几乎微不可闻。

突然，一道刺眼的红光从洞口方向射来，照亮了大半个冰洞。艾丽娅惊恐地发现，一个黑袍人正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不到十米的地方，手中的权杖顶端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

"找到你们了。"黑袍人狞笑着举起权杖。

千钧一发之际，老烟斗猛地将烟斗掷向洞顶的七块冰晶。

烟斗与冰晶相撞的瞬间，整个冰洞剧烈震动起来，无数冰晶碎片从洞顶坠落。

"跑！"老烟斗拽起艾丽娅向冰洞深处冲去。

身后传来黑袍人的怒吼和冰层崩塌的轰鸣。艾丽娅跌跌撞撞地跟着老烟斗在狭窄的冰道中穿行，身后的追兵兵声越来越近。

"前面右转！"老烟斗大喊，"那里有条通往地面的捷径！"

就在他们即将拐弯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将艾丽娅重重撞在冰壁上。

剧痛让她眼前一黑，恍惚中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孔凑近自己。

"终于抓到你了，小守望者。"那人嘶哑地说，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味，"你的血将唤醒真正的神明！"

艾丽娅想要反抗，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黑气已经蔓延到她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就在黑袍人举起匕首的刹那，，一道七彩光芒从侧面射来，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太阳穴。

黑袍人闷哼一声倒下，老烟斗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艾丽娅视线中："还能走吗？"

艾丽娅艰难地点头，在老烟斗的搀扶下继续前进。冰道越来越窄，最后几乎要爬着才能通过。

当他们终于钻出冰道时，刺骨的寒风立刻扑面而来。

暴风雪已经停了，但夜空中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星光。

艾丽娅瘫坐在雪地上，呼吸越来越微弱。

"坚持住，丫头！"老烟斗焦急地拍打着她的她的脸颊，"看那边！"

艾丽娅勉强抬头，顺着老烟斗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一座巍峨的蓝色城墙若隐若现，城墙上方，绿色的极光如同流动的丝绸，在夜空中舞动。

"起源之城..."艾丽娅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对，我们快到了。"老烟斗扶起她，"再坚持一会儿。"

就在这时，冰洞出口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吼叫。

至少五个黑袍人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为首的正是那个手持污染之杖的高大身影。

"你们逃不掉的！"那人怒吼着举起权杖，血红色的光芒在杖尖凝聚。

老烟斗脸色铁青，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球："看来只能用这个了。"

他将小球猛地掷向追兵，同时拉着艾丽娅扑倒在雪地上。小球在空中爆开，释放出刺目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艾丽娅感到一阵剧烈的冲击波从头顶掠过，随后是黑袍人痛苦的嚎叫。

"走！"老烟斗拽起她继续奔跑，"闪光弹拖不了他们多久！"

两人在雪地上艰难前行，身后的追兵果然很快重整旗旗鼓。

更糟糕的是，艾丽娅体内的黑气已经蔓延到了颈部，她的视线开始出现重影，耳边充斥着诡异的低语。

"老...老烟斗..."她虚弱地说，"如果我撑不到..."

"闭嘴！"老烟斗厉声打断她，"想想你父亲！他还在等着你！"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让艾丽娅暂时振作起来。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跟上老烟斗的步伐。起源之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城墙上的蓝色晶体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突然，艾丽娅手上的戒指剧烈发烫，一道金光从从戒指中射出，直指城墙方向。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晶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开始闪烁起金色的光芒。

"他们感应到你了！"老烟斗惊喜地说，"再坚持一下！"

然而，身后的追兵已经近在咫尺。污染之杖射出的血光擦着艾丽娅的发梢飞过，击中前方的一块巨石，石头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来不及了！"老烟斗绝望地看着还有数百米距离的城墙。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城墙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声。

紧接着，一队身穿银色铠甲、骑着奇异坐坐骑的骑士从城门疾驰而出，直奔他们而来。

"是守望者卫队！"老烟斗激动地大喊，"我们有救了！"

黑袍人见状立刻停下追击，不甘心地看了艾丽娅一眼，迅速撤退消失在夜色中。

银甲骑士转眼间就到了两人面前。为首的骑士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却威严的面孔。他的目光落在艾丽娅的戒指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守望者之眼的继承者？"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起源之城欢迎您的归来。"

艾丽娅想要回答，但黑气已经蔓延到了她的下巴。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看到的，是骑士惊慌的面孔和老烟斗焦急的呼喊，随后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