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苏醒与真相

艾丽娅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仿佛置身于无边的深海。

耳边隐约传来液体流动的声响，还有某种古老机械运转的嗡鸣。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如铅。

"她醒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惊喜。

刺眼的光芒让艾丽娅本能地偏过头去。她感到自己正浸泡在某种液体中，奇怪的是呼吸却不受阻碍。

肩膀上的剧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凉感。

"慢慢来，不要着急。"那个女声继续说道，"净化过程已经完成了80%，你的身体需要适应。"

艾丽娅终于适应了了光线，缓缓睁开双眼。她发现自己悬浮在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中，周围是泛着淡蓝色光芒的液体。

容器外站着几个身穿银白色长袍的人，为首的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子，正专注地观察着面前悬浮的光屏数据。

"这是...哪里？"艾丽娅的声音通过容器内的传声装置传出，听起来有些失真。

"起源之城，中央净化室。"

女子走近容器，艾丽娅这才注意到她左眼戴着一个金色的单片眼镜，镜片上不断流动着符文，"我是守望者卫队的首席净化师莱娜。"

艾丽娅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惊讶地地发现那些黑气已经退到了手肘以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那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老烟斗呢？"她突然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

"那位老先生正在休息室。"莱娜示意助手调整净化参数，"他坚持要等你醒来，但三天不眠不休的守候让他的身体吃不消了。"

"三天？"艾丽娅震惊地瞪大眼睛。

莱娜点点头："混沌污染的净化过程很漫长。如果不是你体内的守望者血脉，普通人早就..."她没有说完，但艾丽娅明白她的意思。

就在这时，净化室的大门滑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与其他守望者不同的暗金色铠甲，胸前佩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徽章——一只眼睛被七颗星辰环绕。

"指挥官。"莱娜和助手们立刻行礼。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自己则走到净化容器前。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艾丽娅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

"艾丽娅·马晓伟。"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我是守望者卫队最高指挥官凯恩。首先，欢迎你回到起源之城。"

艾丽娅警惕地看着他："我从未到过这里，，谈何回来？"

凯恩的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你父亲曾是这里的首席研究员，而你——"他指了指艾丽娅手上的戒指，"戴着守望者之眼的传承信物，这是只有守望者血脉才能激活的圣物。"

艾丽娅低头看着戒指，它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与净化室墙壁上的符文产生共鸣。

"我父亲...他真的还活着吗？"艾丽娅的声音有些颤抖。

凯恩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转向莱娜："准备全息投影，是时候让她知道真相了。"

净化程序暂时中止，艾丽娅被转移到一间圆形会议室。

她换上了守望者预备役的白色制服，手腕上戴着一个监测生命体征的银色手环。老烟斗已经在那里等候，见到她立刻激动地站起来。

"丫头！"老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上下打量着她，"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艾丽娅勉强笑了笑，转向凯恩，"现在能告诉我父亲的事了吗？"

凯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启动了会议室中央的全息投影装置。

一个巨大的三维影像缓缓成形——那是一个艾丽娅从未见过的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个黑色球体，表面不断扭曲变形。

"这是二十年前的天枢实验室。"凯恩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你父亲马晓伟教授当时正在进行永生之法的最后阶段实验。"

影像变换，显示出马晓伟的身影。他穿着白色实验服，正在操作台前忙碌。

艾丽娅屏住呼吸——这是她十岁以后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样子。

"根据记录，马晓伟教授当时认为他找到了一种能够重组人类dnA序列的方法，可以突破寿命极限。"

凯恩继续道，"但实际上，他无意中打开了一个通往异维度的通道。"

影像突然剧烈晃动，黑色球体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实验室的警报声响起，工作人员惊慌逃窜。只有马晓伟站在原地，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看到了什么？"艾丽娅轻声问。

凯恩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混沌本源。"

影像再次变化，显示出马晓伟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黑色物质从他体内渗出。

他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混沌侵蚀了他的身体和意识。"凯恩关闭了投影，"我们不得不将他封印在起源之城最底层的封印室。从技术上讲，马晓伟教授确实还活着，但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艾丽娅感到一阵眩晕，老烟斗连忙扶扶住她："丫头，深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些？"艾丽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为了保护你。"凯恩叹了口气，"守望者议会认为，知道真相会让你成为净世会的目标。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就在这时，会议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一个守望者卫兵匆忙跑进来："报告指挥官！净世会突袭了东侧城墙！他们动用了混沌炮！"

凯恩脸色骤变："全员一级戒备！启动城市防御系统！"他转向艾丽娅和老烟斗，"你们留在这里，这是起源之城最安全的地方。"

艾艾丽娅却站了起来："不，我要去封印室。"

"什么？"凯恩和老烟斗异口同声。

"如果净世会的目标是混沌之力，那么他们一定会去封印室找我父亲。"艾丽娅的眼神变得坚定，"我必须去那里。"

凯恩皱眉："太危险了！你体内的污染还没有完全净化！"

"正因如此。"艾丽娅举起手腕，监测手环显示她的混沌污染指数正在上升，

"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我。如果净世会的人能利用我作为媒介，后果不堪设想。"

老烟斗突然开口："她说得对，凯恩。与其坐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凯恩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好吧，但必须由我亲自护送你们。"

他按下通讯器，"莱娜，准备三套防护服和武器，我们要去底层封印室。"

十分钟后，三人乘坐专用电梯向城市最深处下降。

电梯四周是透明的强化玻璃，可以看见起源之城错综复杂的内部结构。艾丽娅注意到许多区域已经亮起红色警报，远处传来隐约的爆炸声。

"净世会这次是有备而来。"凯恩检查着手中的能量步枪，"他们一定得到了内应的帮助。"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灯光闪烁几几秒后才恢复正常。

"他们破坏了上层能源系统。"凯恩的表情更加凝重，"我们得加快速度。"

电梯终于到达最底层。门一打开，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眼前的走廊呈螺旋状向下延伸，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蓝色晶体，照亮了通往深处的路。

"跟紧我。"凯恩走在前面，"不要触碰任何东西。"

三人沿着螺旋走廊谨慎前行。艾丽娅感到手腕上的监测器震动得越来越厉害，混沌污染指数已经突破了安全阈值。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是前面了。"凯恩在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门前停下，"最后的封印室。"

门上的符文随着他们的接近开始发光。凯恩将手掌按在识别面板上，门缓缓开启——

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出现在眼前。中央悬浮着一个黑色茧状物，由无数锁链束缚在半空中。

茧的表面不断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复杂的符文阵列，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

"父亲..."艾丽娅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小心！"凯恩想要拉住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艾丽娅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她拉向黑茧。

她的戒指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与黑茧茧产生了共鸣。黑茧表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人类的手伸了出来。

"艾...丽娅..."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茧中传出，"我的...女儿..."

艾丽娅的眼泪夺眶而出。二十年了，她终于再次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但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那只手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终于找到你们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三人回头，看见五个黑袍人站在门口，为首的正是那个手持污染之杖的高大身影。他的权杖顶端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照亮了面具下那双疯狂的眼睛。

"净世会大祭司..."凯凯恩立刻举枪瞄准，"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多亏了你们的内应啊，指挥官大人。"大祭司发出刺耳的笑声，"现在，把那个女孩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老烟斗挡在艾丽娅面前："休想！"

大祭司冷哼一声，挥动权杖。一道血光射向老烟斗，凯恩及时推开老人，自己却被击中肩膀。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伤口处立刻开始被黑色物质侵蚀。

"凯恩！"老烟斗扶住他。

艾丽娅站在黑茧前，感到体内的混沌之力正在沸腾沸腾。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向大祭司：

"你们想要的不是我，而是通过我唤醒混沌，对吗？"

大祭司狂笑起来："聪明的女孩！你的血脉是完美的媒介，有了你，真神就能完全降临这个世界！"

艾丽娅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她转身面对黑茧，伸出双手："父亲，如果你还能听到我...帮帮我。"

黑茧剧烈震动起来，裂缝扩大。那只手完全伸出，轻轻握住了艾丽娅的手腕。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瞬间席卷整个房间。

"不！"大祭司惊恐地大喊，"阻止她！"

但为时已晚。艾艾丽娅的身体开始发光，混沌之力从她体内涌出，却在接触到黑茧的瞬间被转化成了纯净的能量。

戒指的金光与黑茧的能量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这不可能！"大祭司歇斯底里地吼道，"混沌怎么可能被净化？！"

艾丽娅感到意识开始模糊，但她紧紧握住父亲的手不放："求求你...父亲...回来..."

黑茧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所有人都不得不闭上眼睛。

当光芒散去时，艾丽娅倒在地上，而黑茧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形光影站在她身边。

"艾丽娅娅..."光影轻声呼唤，"我的女儿..."

艾丽娅虚弱地睁开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爸爸...？"

光影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然后转向惊恐万分的净世会众人。他抬起手，一道纯净的白光射出，大祭司的权杖瞬间化为灰烬。

"混沌...被净化了？"凯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光影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混沌与秩序本是一体两面。二十年前我看到的不是毁灭，而是平衡...只是我误解了它的本质。"

大祭司突然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

"不！真神不会允许这样这样！"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似乎要破体而出。

光影再次抬手，更多的白光笼罩了大祭司和他的随从。他们的惨叫渐渐平息，黑色物质从体内被抽出，在白光中消散。

"结束了。"光影的声音开始变得微弱，"艾丽娅...我的时间不多了..."

艾丽娅挣扎着爬起来："不！爸爸，别走！"

光影温柔地拥抱了她："你已经长大了...我的女儿...起源之城...就交给你了..."

他的身影逐渐消散，最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艾丽娅的戒指中。戒指上的宝石变成了纯净的白色，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房间房间陷入寂静。凯恩和老烟斗艰难地走到艾丽娅身边，却不知该说什么。

艾丽娅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净世会的袭击还没有结束，起源之城需要我们的帮助。"

凯恩肃然起敬，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守望者礼："听从您的指示，守望者继承者。"

老烟斗拍拍她的肩膀，眼中满是骄傲："这才像马晓伟家的丫头。"

艾丽娅最后看了一眼父亲消失的地方，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吧，我们还有一场仗要打。"

三人离开封印室，沿着螺旋走廊向上行进。起源之城的命运，在这一刻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而艾丽娅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