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夜骨瓷白壹嘢督鸠呱伱

第278章 深山诡影隐危机

迷雾锁幽径,残碑引魂踪。

白骨凝邪煞,山雨欲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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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将整片山林都浸泡在一片死寂的幽暗之中。车灯被熄灭后,唯一的光源便是他们手中高亮度的战术手电。光柱在浓雾中艰难地穿行,却也只能照亮眼前数尺之地,更远的地方,依旧是幢幢鬼影,模糊不清。

阮白釉深吸了一口气,冰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腐叶与湿土的腥味涌入肺腑,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并非全因寒冷,更是因为这片山林所散发出的、几乎能渗透到骨子里的阴森与未知。她握着手电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指尖的冰凉似乎从秦教授那份简陋的地图摹本上一直蔓延到了此刻。

“小心脚下。”沈青临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低沉而稳定,像一剂镇定剂,稍稍驱散了她心中的寒意。他走在阮白釉的左前方,高大的身影在手电光下投射出晃动的影子,手中的另一支手电光柱如利剑般切割着前方的浓雾,每一步都踩得沉稳而警惕。

他们踏着松软的腐殖土,脚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四周的树木在雾中扭曲成各种狰狞的姿态,湿漉漉的树干上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偶尔有水珠从叶片上滴落,砸在地上,发出“嘀嗒”的轻响,却如同重锤敲在人的心上。

“这里……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压抑。”阮白釉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努力分辨着四周的景物,试图与脑海中的地图对应起来,但浓雾使得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陌生。

沈青临“嗯”了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雾太大了,能见度很低。跟着我,别走散了。”他的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但阮白釉能感受到他全身肌肉都紧绷着,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们沿着石碑后方一条被藤蔓和杂草几乎完全掩盖的小径往里走。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一条被野兽或雨水冲刷出来的沟壑。道路崎岖不平,遍布着湿滑的石头和虬结的树根,每走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阮白釉突然停下了脚步,手电光照在前方一棵巨大的古松树干上。那粗糙的树皮上,赫然刻着一个模糊的印记。

“青临,你看!”

沈青临立刻凑了过来,用手电仔细照射。那印记约有巴掌大小,刻痕很深,但因为年代久远,边缘已经模糊,被青苔覆盖了大半。他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拂去青苔,露出了印记的完整形态。

那是一个不规则的几何图形,中间似乎有一个扭曲的螺旋,与骨瓷孩童摆件上那个建筑旁边的符号,以及秦教授地图摹本上的某个标记,都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细节上略有不同,仿佛是同一个符号的不同变体。

“是它……”阮白釉的呼吸有些急促,“我们找对地方了,或者说,这条路是‘他们’曾经走过的。”

沈青临的眉头紧锁,眼神凝重:“看来这些标记是人为留下的,更像是一种指引,或者警告。”他用手指触摸着那冰冷的刻痕,仿佛能感受到刻下这符号之人当时的心境。

继续前行,他们果然又在一些隐蔽的岩石或者老树上发现了类似的标记,有些保存得尚算完好,有些则几乎被岁月磨平。这些标记断断续续,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坐标,将他们引向更深、更黑暗的山林腹地。

随着他们的深入,四周的雾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愈发浓重起来,湿冷的感觉也愈发刺骨。林间的寂静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所取代。阮白釉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她似乎能听到除了他们脚步声和呼吸声之外的某些声音。

“沙……沙沙……”

起初,她以为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但仔细一听,那声音却更像是某种东西在草丛中拖曳而行,沉重而缓慢。

“你听到了吗?”阮白釉压低声音问沈青临,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沈青临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翻涌的浓雾。片刻后,他微微点头:“有东西在跟着我们,或者说,在附近活动。”

恐惧如同无形的藤蔓,开始缠绕上阮白釉的心头。她紧了紧手中的手电,光柱因为手的轻微颤抖而晃动着。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神经紧绷。

突然,一阵阴冷的风毫无征兆地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雾气剧烈地翻涌起来,在他们手电光所及的边缘,一个模糊的、高挑的影子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什么东西?!”阮白釉低呼一声,手电光猛地扫向影子消失的方向,却只看到浓密的树丛和翻滚的雾气。

沈青临的反应更快,他几乎在影子出现的瞬间就跨出一步,将阮白釉护在身后,同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精巧但锋利异常的登山镐,镐尖在手电光下闪烁着寒光。

“别慌。”他沉声道,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那片区域,“保持警惕。”

空气中弥漫的腐殖质气味似乎加重了,其中还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像是某种东西腐烂了很久之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呜……呜咽……”

一阵断断续续、如同女人低泣,又像是野兽呜咽的怪异声响,从浓雾深处飘来,时远时近,时断时续,在这死寂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瘆人。那声音充满了绝望与痛苦,听得人头皮发麻,心底发寒。

阮白釉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紧紧攥着沈青临的衣角,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力量和安全感。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诡异的场面,但此刻这种身处未知险境,被无形之物窥伺的感觉,依旧让她感到阵阵寒意。

“故弄玄虚。”沈青临冷哼一声,但紧握登山镐的手却显示出他内心的戒备。他知道,真正的危险,或许才刚刚开始。

他们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那诡异的呜咽声如同跗骨之蛆,在他们周围萦绕不散,而雾中的幢幢魅影也时不时地闪现,挑动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阮白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想着秦教授给的资料和关于骨瓷诅咒的一切信息。那个被遗忘的组织,那些禁忌的实验……难道这些诡异的现象,都与此有关?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雾气似乎稍微稀薄了一些。借着手电的光芒,他们隐约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的、不规则的碎片。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走了过去。

当手电光完全照亮那些碎片时,阮白釉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地上散落的,赫然是一些破碎的骨瓷!

那些碎片质地细腻,泛着象牙般的光泽,但边缘却异常锋利,有些碎片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斑点。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碎片的形状,隐约能看出是某种人形肢体的残片——扭曲的手指,断裂的臂膀,甚至还有半张带着诡异微笑的面孔。

“这……这是……”阮白釉的声音因为惊骇而变得沙哑。

沈青临蹲下身,用登山镐的末端轻轻拨弄了一下那些碎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是骨瓷,和我们在雾港市见到的那些东西材质相似,但这些……更像是某种……造物失败的残骸。”

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在此时变得异常浓烈,几乎要将人熏晕过去。

“小心!”沈青临突然暴喝一声,猛地将阮白釉向后一拉。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巨大的黑影带着一股腥风从他们侧前方的浓雾中猛扑而出!

“吼——!”

一声不似人类、也非任何已知野兽的咆哮震耳欲聋,浓雾被强大的气流冲开,露出了那怪物的真容。

那是一个高达两米有余的巨型怪物,它的整个身体,竟然完全是由无数破碎的、闪烁着惨白光泽的骨瓷拼接而成!那些骨瓷碎片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些带着精致的描金花纹,有些则如同锋利的刀刃。它们以一种诡异而扭曲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粗略的人形轮廓,但四肢粗壮,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摩擦声。

怪物的头部更是狰狞可怖,无数细小的瓷片构成了一张扭曲的面孔,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两点猩红的光芒,仿佛燃烧的鬼火。它的嘴巴裂开一个巨大的弧度,里面并非牙齿,而是无数锋利的瓷片交错,开合之间,发出“咔嚓咔嚓”的刺耳声响。

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腐臭气息,仿佛是从古老坟墓中爬出的尸骸与破碎的怨念结合体。它的动作虽然略显僵硬,但速度却快得惊人,巨大的、由瓷片构成的利爪闪烁着寒光,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抓向刚才沈青临和阮白釉站立的位置!

“砰!”

沈青临反应神速,在将阮白釉推开的瞬间,已经横过登山镐,险之又险地格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登山镐与骨瓷利爪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火星四溅!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镐身传来,震得沈青临手臂发麻,虎口剧痛,脚下连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

那骨瓷怪物一击未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猩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沈青临和阮白釉,充满了暴戾与嗜血的欲望。

“快退后!”沈青临对着惊魂未定的阮白釉低吼道,眼神凌厉如刀,紧紧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他能感觉到,这个怪物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阮白釉被沈青临推得踉跄了几步,后背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才停下来。她脸色煞白,心脏狂跳不止,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被那恐怖的爪子撕碎了。

她看着眼前那周身散发着死亡与腐朽气息的骨瓷怪物,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这就是诅咒的具象化吗?这就是那些禁忌实验的产物吗?

那怪物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粗壮的四肢猛地一蹬地面,坚硬的泥土瞬间龟裂,它庞大的身躯再次如炮弹般冲了过来,目标直指沈青临!

“青临!”阮白釉失声惊呼。

沈青临深吸一口气,眼神沉静如水,面对这狰狞恐怖的怪物,他没有丝毫退缩。手中的登山镐再次举起,准备迎接这不可避免的恶战。

山风呼啸,雾气翻腾,一场人与骨瓷邪祟的生死搏杀,在这片被遗忘的深山之中,骤然拉开了序幕。